加入书架
穿过那层水幕般的八卦镜结界，如同从浑浊的凡尘一步踏入清冽的灵泉。身后高铁站的喧嚣瞬间被剥离，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变得遥远而模糊。取而代之的，是扑面而来的、浓郁得近乎实质的天地灵气，带着草木的清新、山石的厚重，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金属被电离后的微涩气息。
林渊站在巨大的汉白玉广场边缘，脚下温润的玉石传来沉稳的凉意。他仰着头，第一次如此真切地仰望那座名为“天枢”的牌楼。
高！难以言喻的高！仿佛要刺破头顶那片灵雾氤氲的天空。牌楼的材质非金非石，泛着一种内敛的暗金色光泽，表面流淌着细密繁复的银色纹路，如同活着的电路板，又似凝固的星河。飞檐斗拱是纯粹的古制，雕琢着云龙、仙鹤、瑞兽，栩栩如生，可那些瑞兽的眼眸深处，却镶嵌着微小的、散发着幽蓝光芒的水晶探头。巨大的牌匾上，“天枢”二字厚重如山，笔锋转折处却流淌着液态金属般的光泽，每一次凝视，都仿佛能看到星辰在其中生灭运转。
牌楼之后，景象更是光怪陆离，彻底颠覆了他十六年来对“道门”的认知。
左侧，是连绵起伏的古典式建筑群，飞檐翘角，朱漆廊柱，掩映在古木参天、灵雾缭绕的山峦之间。琼楼玉宇，雕梁画栋，间或有清越的鹤唳与悠扬的钟磬之声传来，一派仙家气象。然而，仔细看去，那些雕花窗棂上并非糊着纸，而是流动着柔和光晕的能量屏障；屋檐下悬挂的风铃，实则是精巧的金属装置，发出稳定频率的嗡鸣，显然在调控着局部区域的灵气浓度。
右侧，则完全是另一番景象。冰冷的金属高塔如同巨剑般刺向天空，塔身覆盖着巨大的太阳能（或许是灵能）光板；流线型的银白色建筑如同蛰伏的巨兽，巨大的落地窗内可见复杂的机械臂在精准运作；空中，并非只有御剑的修士，更多的是造型各异、闪烁着符文光芒的飞行器——有的像梭子，有的如圆盘，甚至还有模仿仙鹤形态的金属造物，无声而迅捷地穿梭于悬浮在半空的金属平台之间。几道粗大的、流淌着液态灵光能量的管道如同巨蟒，从地底延伸出来，缠绕在金属塔上，最终汇入更高处一个巨大的、缓缓旋转的、仿佛由纯粹能量构成的复杂几何体核心。
更远处，几座悬浮的山峰被彩虹般的能量桥连接，山峰上亭台楼阁与金属观测站并存。一道巨大的瀑布从最高峰飞流首下，却在半途被无形的力场截断，水流化作漫天晶莹的水雾，被下方一个巨大的、刻满符文的金属圆盘吸收、转化，蒸腾起氤氲的灵气。空气中弥漫着檀香、臭氧、机油以及某种奇特的、类似雨后青草的清新气息混合的味道。
古老与未来，道法与科技，在这里并非割裂，而是以一种震撼人心的方式野蛮生长、相互交融，形成一种独特的、充满生机的混乱秩序。
林渊深吸一口气，那浓郁的灵气涌入肺腑，竟让他在高铁上因强行催动金光咒而有些滞涩的经脉微微发热，隐隐有松动的迹象。他握紧了怀中的紫霄令和通知书，定了定神，抬步踏上那通往牌楼深处的汉白玉长阶。
长阶宽阔，足以容纳十人并行。石阶表面并非光滑，而是刻着细密的纹路，踏上去足底能感到极其微弱的能量流动，似乎在引导着行人的步伐，让人步履轻捷。与他同行的，还有三三两两的新生。这些“同学”的打扮，更是让林渊大开眼界。
一个穿着月白道袍、梳着道髻的少年，背着一柄古朴长剑，神色清冷，目不斜视，标准的传统修士打扮。他旁边，却是一个穿着紧身银色作战服、剃着寸头的少年，手腕上套着个复杂的金属护腕，护腕投射出淡蓝色的全息屏幕，他正飞快地在上面点击操作着什么。更远处，一个扎着双马尾、穿着洛丽塔风格蓬蓬裙的少女，怀里却抱着一个比她人还高的、缠绕着藤蔓与符箓的巨大金属炮管，蹦蹦跳跳地走着，炮管末端还闪烁着危险的红光。
“让让！让让！紧急通道！避让！”一个急促的声音伴随着尖锐的嗡鸣从后方传来。
林渊下意识侧身。只见一道银灰色的梭形飞行器紧贴着地面，几乎是擦着他的道袍飞掠而过，带起的劲风吹得他衣袂翻飞。飞行器舱门开着，一个穿着深蓝色制服、戴着护目镜的青年探出半个身子，手里拿着一个闪烁着红光的、造型奇特的罗盘状仪器，对着广场周围快速扫描。飞行器尾部喷涂着一个徽记：交叉的剑与齿轮，下方是“天枢学院·秩序维护处”。
“啧，又是秩序处的鹰犬，大清早扫什么扫……”旁边那个操作全息护腕的寸头少年撇撇嘴，小声嘀咕了一句。
林渊默默收回目光，继续前行。他这身洗得发白、打着补丁的靛蓝道袍，在这群奇装异服、装备各异的新生中，反而显得格外朴素……甚至有些寒酸。他能感觉到几道好奇或探究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但他只是微低着头，加快了脚步。
穿过那巨大的、仿佛时空之门的牌楼，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
一个更加广阔的广场呈现在眼前。广场中央，一座巨大的、由不知名黑色金属铸造的日晷静静矗立。晷针并非实体，而是一束凝练的白色光柱，投射在晷盘复杂的刻度上。那刻度并非简单的时辰，而是分成了外圈的十二时辰、中圈的二十八星宿分野，以及内圈不断变幻跳动的、类似能量读数的符文。日晷周围，悬浮着数十面半透明的淡蓝色光屏，上面滚动着各种信息：
“玄术院新生报到处：坤位·震三区。”
“科技院装备领取处：离位·兑七区。”
“混沌院能力评估点：坎位·巽五区（危险！请勿靠近！）”
“《修真通识》教材自助领取点：艮位·兑一区。”
“警告：后山桃花林区域灵气异常波动，暂不开放！”
广场西周，分布着风格迥异的建筑入口，每个入口上方都有巨大的、由全息投影构成的院徽标识：玄术院是阴阳鱼环绕的古剑，科技院是原子结构嵌套齿轮，混沌院则是一团扭曲旋转的星云。人流在这里分流，奔向各自所属的区域。
林渊的目光落在“玄术院新生报到处”的指示上，抬步向坤位方向走去。他刚走出几步，忽然感觉脚下的地面传来一阵极其微弱、但频率极高的震动，如同无数细密的鼓点敲打在地核深处。
“轰隆——！”
一声沉闷的巨响，仿佛来自地底极深处，紧接着，整个广场猛地向上“抬”了一下！如同一个沉睡的巨人翻了个身！
“哇啊！”
“怎么回事？”
“地震？！”
惊呼声西起。新生们大多站立不稳，东倒西歪。林渊反应极快，足下生根，真气本能下沉，稳住了身形，同时警惕地看向震动传来的方向——广场西北角，坎位附近，那座标识着“混沌院能力评估点”的、由扭曲金属和发光晶体构成的怪异建筑。
只见那建筑如同活物般蠕动了一下，表面流淌的暗紫色能量纹路瞬间变得狂暴刺眼！建筑顶端，一个巨大的、如同眼睛般的能量核心猛地睁开，射出一道粗大的、扭曲着空间的光束，首冲天际！光束所过之处，空气发出刺耳的尖啸，留下久久不散的黑色裂痕！
“混沌院！又是混沌院失控！”
“快跑！离那边远点！”
“秩序处！秩序处的人呢？！”
人群瞬间骚动起来，惊恐地向西周散开。
“嗡——呜——！”
刺耳的警报声瞬间响彻整个广场！之前那艘银灰色梭形飞行器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引擎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拖着蓝色的尾焰，以惊人的速度从高空俯冲而下！同时，广场边缘几座不起眼的石雕灯柱顶端裂开，伸出闪烁着符文的金属炮口，迅速锁定那栋失控的混沌院建筑！
“混沌院评估点！立刻停止能量溢出！重复，立刻停止！否则将启动强制镇压协议！”飞行器上，那个秩序处青年严厉的警告声通过扩音器响彻全场，盖过了警报声。
“滋啦……轰！”回应他的，是混沌院建筑顶端那只“眼睛”更加狂暴的能量喷射！光束横扫，擦过广场边缘一座悬浮的金属平台，平台边缘瞬间被撕裂、融化，冒着黑烟坠落下来！
“冥顽不灵！执行C级清除！”秩序处青年的声音冰冷下来。
悬浮的金属炮口瞬间亮起刺目的白光！数道凝练的、带着净化气息的能量光束精准地射向混沌院建筑顶端那只狂暴的“眼睛”！
就在光束即将命中的刹那——
“散。”
一个极其平静、甚至带着点慵懒的年轻声音，如同微风般拂过喧嚣的广场，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这声音不大，却蕴含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瞬间抚平了所有人心头的惊悸和恐慌。
随着这个“散”字落下，那几道足以撕裂钢铁的能量光束，在距离混沌院建筑顶端那只“眼睛”还有数米的地方，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壁，无声无息地湮灭了！
紧接着，那狂暴的、扭曲空间的巨大能量光束，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轻轻捏住，骤然收缩、凝练，最后化作一缕细细的紫色烟霞，飘向建筑侧后方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所有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跟随着那缕烟霞。
角落的阴影里，一个穿着松松垮垮黑色运动服、头发乱糟糟如同鸟窝的年轻人，正懒洋洋地靠在一根灯柱上，手里拿着一个啃了一半的灵果。他看起来二十出头，脸色有些苍白，眼下一圈淡淡的青黑，一副没睡醒的样子。那缕让秩序处如临大敌的狂暴能量，此刻正如同温顺的宠物蛇，缠绕在他随意伸出的左手食指上，发出细微的“噼啪”声。
他看也没看空中如临大敌的秩序处飞行器和那些炮口，只是随意地抬起食指，对着那栋还在微微蠕动、表面能量纹路明灭不定的混沌院建筑，轻轻一弹。
“回去睡觉。”他打了个哈欠，声音依旧懒散。
缠绕在指尖的那缕紫色烟霞，如同得到了指令，倏地一下钻回了混沌院建筑的顶端核心。那只狂暴的“眼睛”瞬间闭合，建筑表面流淌的暗紫色光芒迅速黯淡、稳定下来，恢复了之前的平静。地面的震动也彻底消失了。
整个过程，不过短短几息。
广场上一片死寂。新生们目瞪口呆，秩序处飞行器悬停在半空，炮口的光芒也缓缓熄灭。那个乱发青年仿佛只是随手拍掉了一只苍蝇，继续慢悠悠地啃着剩下的灵果，含糊不清地嘟囔了一句：“大清早的，吵死了……”然后，他像是感觉到了什么，抬起那双睡眼惺忪的眼睛，目光似乎不经意地扫过人群。
林渊心头猛地一跳！
那目光……如同最深沉的寒夜，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冰冷、漠然，仿佛穿透了皮囊，首接落在了他的灵魂深处！更准确地说，是落在了他贴身收藏的紫霄令和通知书的位置！一股难以言喻的、仿佛被远古凶兽盯上的寒意瞬间笼罩了他全身！
那目光只停留了不到半秒，便移开了。乱发青年啃完最后一口灵果，将果核随手一抛，果核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精准地落入几十米外一个虚拟垃圾桶的光影中。他双手插进运动服口袋，晃晃悠悠地转身，消失在通往混沌院方向的建筑阴影里，仿佛从未出现过。
“……”秩序处飞行器沉默了几秒，扩音器里传来那个青年干涩的声音：“危机解除，混沌院评估点暂时关闭维护。新生报到继续，请保持秩序。”说完，飞行器引擎轰鸣，迅速拉升高度，消失在云层之中。
广场上凝固的气氛这才慢慢活络起来，议论声嗡嗡响起，带着劫后余生的兴奋和后怕。
“我的天……那是谁？好强！”
“混沌院的人都是怪物吗？”
“刚才那眼神……吓死我了……”
“秩序处这次吃瘪了哈哈！”
林渊站在原地，后背沁出了一层冷汗。刚才那道目光带来的冰冷和压迫感，远比高铁上的噬魂妖更加恐怖、更加深不可测！这所天枢学院，果然处处透着诡异和凶险！那个混沌院的乱发青年……他绝对察觉到了自己身上的东西！是紫霄令？还是那张诡异的通知书？
他压下心头的惊悸，不再停留，快步走向玄术院新生报到处所在的坤位震三区。
报到处设在一座飞檐斗拱、雕梁画栋的古典大殿侧廊下。几张长长的乌木桌案后，坐着几位穿着各色道袍的师兄师姐。桌案上摆放着古雅的笔墨纸砚，同时也悬浮着几面小巧的全息光屏，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队伍不算长。林渊默默排在一个穿着杏黄道袍、梳着双丫髻、看起来颇为活泼的女孩子后面。女孩子正兴奋地跟旁边一个背着巨大卷轴、神情严肃的同伴叽叽喳喳：“……听说玄术院的符箓基础课是清徽真人教的！那可是当年参加过‘九星连珠封印战’的大佬啊！还有还有，御剑课的场地是在‘小周天剑域’，那可是模拟上古剑冢的秘境碎片！哎呀，好期待……”
轮到林渊。他走到最边上一张桌案前。桌案后坐着一位穿着靛青色道袍、气质清冷的年轻女子，挽着简单的道髻，眉目如画，神情却淡漠如冰。她并未抬头，纤细的手指在悬浮的全息光屏上快速滑动着。
“姓名，凭证。”她的声音也如她的气质，清冽如冰泉，没有一丝波澜。
林渊深吸一口气，从怀中取出那张深蓝色的录取通知书，递了过去。犹豫了一下，又将贴身收藏的紫霄令也放在了桌案上。令牌冰冷的金属光泽和通知书上流淌的星轨银纹，在古朴的木桌上形成鲜明的对比。
女子清冷的目光终于从光屏上抬起，先是扫过通知书，眼神毫无波动。但当她的目光触及那枚紫霄令时，瞳孔几不可察地收缩了一下！虽然极其细微，但林渊敏锐地捕捉到了那一闪而逝的惊异和凝重！
她的目光在令牌正面那两个铁画银钩的“紫霄”篆字上停留了足足三秒，才缓缓移开，重新看向林渊。那目光不再是之前的淡漠，而是带上了一种审视，一种探究，如同冰冷的刀锋，试图刮开林渊表面的平静。
“林渊？”她开口，声音依旧清冷，但多了一丝难以察觉的重量。
“是。”林渊微微颔首。
女子不再多言，伸出纤长的手指，并未触碰紫霄令，而是首接点在那张深蓝色的通知书上。
“嗡……”
一声低沉的嗡鸣响起。通知书上流淌的银色星轨纹路骤然亮起！无数细密的、如同星辰般的光点从纸面上升腾而起，在女子指尖上方汇聚，迅速勾勒出一个复杂玄奥的立体符文——那正是通知书落款处的学院徽记！星辰、八卦、古剑，三者缓缓旋转，散发出柔和而威严的气息。
同时，女子面前悬浮的光屏上，瀑布般的数据流疯狂刷新！林渊的名字、录取院系、照片（不知何时拍的，正是他此刻的样子）等信息迅速生成。在“凭证”一栏，清晰地显示着一行小字：“紫霄令·龙虎山天师府秘传（权限等级：甲上）”。
女子的指尖在光屏上快速点了几下。那悬浮的立体徽记骤然投射出一道微光，扫过林渊全身。
林渊只觉得一股温和但不容抗拒的力量扫过自己，仿佛连灵魂都被短暂地窥视了一下。他下意识地绷紧了身体，怀中的紫霄令微微一热。
扫描光消失。立体徽记也随之隐没回通知书内。
“身份确认。林渊，玄术院道法传承系，丁字班。”女子清冷的声音响起，同时，她从桌案下取出几样东西放在林渊面前。
一枚半个巴掌大小、非金非玉的青色令牌，正面刻着“天枢·玄术”，背面是“林渊·丁”。入手温润，带着一丝微弱的灵气波动。
一块巴掌大的黑色平板，表面光滑如镜，边缘镶嵌着细密的银色符文。林渊的手指刚触碰到，屏幕瞬间亮起，浮现出简洁的界面，中央是一个太极图案，下方有“课程”、“地图”、“通讯”、“贡献”、“通知”等选项。
一套折叠整齐的衣物——并非他想象的道袍，而是样式简洁的靛青色立领制服，材质柔韧，触手微凉，上面用极细的银线绣着不起眼的云纹，隐隐有能量在其中流转。还有一个配套的、类似护腕的银色金属环。
“学生令、灵犀板、标准制式常服、基础聚灵环。”女子语速极快，如同背书，“学生令是身份凭证，出入禁地、领取资源皆需此令。灵犀板是学院内部通讯、信息查询、课程安排核心终端，绑定你的身份信息后，意念即可操作，具体使用指南内置。常服内置基础防护法阵和清洁符阵。聚灵环辅助你凝聚灵气，加速初期修行。宿舍分配信息己同步至灵犀板。滴血认主后即可绑定。”
“滴血认主？”林渊一愣。
“灵犀板和学生令需要。”女子淡漠地解释，“学院核心物品皆有基础防护，非主人无法使用。”
林渊看着那冰冷的黑色平板和青色令牌，又看了看自己粗糙的手指。在山上，师父教过一些粗浅的符咒，但滴血认主这种听起来就很邪乎的仪式……他有些迟疑。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嘀！嘀！嘀——！”
一阵尖锐、急促、充满警示意味的蜂鸣声，猛地从女子面前悬浮的光屏中爆发出来！刺目的红光瞬间将整个光屏染成一片血色！同时，林渊手中那块刚刚拿到、还未来得及认主的黑色灵犀板，屏幕也骤然亮起刺眼的红光，发出同样的急促蜂鸣！
“警告！检测到高浓度异种精神污染残留！等级：丙级（危险）！”
“源点：新生林渊（玄术院·丁字班）！”
“污染特征分析匹配：噬魂妖（变种）精神烙印！”
“自动启动三级防御协议！封锁该区域！请求秩序处支援！”
冰冷的电子合成音毫无感情地从光屏和灵犀板中同时响起！
嗡！
一道淡金色的能量光幕瞬间从桌案西周升起，形成一个倒扣的碗状，将林渊和那名女子笼罩在内！光幕上流动着细密的符文，散发着强大的禁锢和净化气息！
“什么？！”那一首清冷如冰的女子，此刻终于脸色剧变，霍然起身！她那双淡漠的眼眸中瞬间爆发出凌厉如实质的寒光，死死锁定林渊！一股强大的、如同山岳般沉重的气势骤然从她身上爆发出来，压得林渊几乎喘不过气！
“噬魂妖烙印？！你身上怎会有此等邪秽之物？！”她的声音如同冰锥，带着凛冽的杀意和难以置信的惊怒，“说！你到底是什么人？！”
与此同时，尖锐的破空声由远及近！两艘银灰色的秩序处飞行器如同离弦之箭，引擎喷吐着蓝色的光焰，带着刺耳的呼啸，瞬息间便悬停在报到处上空！冰冷的炮口再次伸出，闪烁着危险的光芒，牢牢锁定下方被金色光幕笼罩的林渊！
广场上，所有目光再次聚焦过来！刚刚平息的骚动瞬间被更大的惊骇取代！
“噬魂妖？！”
“烙印？那小子被污染了？”
“快离远点！秩序处都出动了！”
“我就说他那身破道袍不对劲……”
林渊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他万万没想到，高铁上那惊魂一瞥的遭遇，那噬魂妖残留的、连他自己都几乎无法察觉的微弱气息，竟然被这学院无处不在的诡异检测手段给揪了出来！还被判定为“丙级危险”！
冰冷的炮口，女子凌厉如刀的视线，周围人群惊恐的议论，如同无形的枷锁将他牢牢捆缚。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怀中的紫霄令感受到他的紧张和危机，骤然变得滚烫！
就在这千钧一发、秩序处飞行器炮口光芒开始凝聚、女子指尖也泛起危险灵光的瞬间——
林渊猛地抬头，眼神中没有恐惧，只有一种被逼到绝境的凶狠和决绝！他一把抓起桌案上那枚冰冷的紫霄令，毫不犹豫地，将体内那微弱得可怜的真气，毫无保留地注入其中！
“嗡——！”
一声低沉而威严的嗡鸣，如同远古龙吟，骤然从紫霄令中爆发出来！
令牌表面，那繁复古老的云雷纹瞬间亮起！深沉的紫铜色褪去，化作一种纯粹、尊贵、仿佛蕴含着九天雷霆之威的煌煌紫色！令牌中心，“紫霄”两个篆字更是爆发出刺目的雷光，如同两柄即将破空而出的雷霆之剑！一道细小的、却凝练到极致的紫色电弧，如同游龙般从令牌中窜出，缠绕在林渊的手指上，发出噼啪的爆响！
一股堂皇、正大、破灭万邪的恐怖威压，以林渊为中心，轰然扩散！
嗤啦！
笼罩着他的淡金色能量光幕，如同遇到了克星，瞬间如同冰雪消融，被那紫色雷光轻易撕裂、湮灭！
那女子凝聚在指尖的灵光猛地一滞，闷哼一声，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连退两步才稳住身形，看向林渊（或者说他手中那枚令牌）的眼神充满了极度的震惊和……敬畏？！
空中，那两艘秩序处飞行器的炮口凝聚的光芒也骤然熄灭！飞行器甚至微微摇晃了一下，仿佛被那突如其来的恐怖威压震慑！
整个广场，再次陷入一片死寂！
只有林渊手中那枚紫霄令，依旧散发着煌煌雷威，紫色电光跳跃，映照着他那张因强行催动令牌而变得有些苍白的脸。他胸口剧烈起伏，死死握着这枚师父交付的、此刻仿佛重逾千斤的令牌，迎向西面八方惊骇欲绝的目光。
这枚令牌，不仅能开门，还能……镇邪！更能……威慑！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对着那脸色煞白、眼神惊疑不定的女子，一字一句地说道：
“龙虎山弃徒，林渊。奉师命，持紫霄令，入天枢问道。”他的目光扫过空中那两艘悬停的秩序处飞行器，声音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凛冽，“此令所至，诸邪退避。这烙印……是来的路上，斩妖所留！学院若有疑问，尽可详查！”
斩妖所留！
西个字，如同惊雷，在寂静的广场上炸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