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弟弟最近阅读理解退步严重啊。"她摘下安全帽甩到一边,散落的长发垂成紫色帘幕。
"我明明是来验收...你的'服务质量'。"指尖划过他紧绷的下颌线,在喉结处停住时,贺志康猛地握住她手腕往怀里一带。
两人鼻尖几乎相触,呼吸纠缠成乱麻。
张尚珍突然咯咯笑出声,睫毛扫过他发烫的眼皮:"原来贺弟弟怕痒?"
说着用发尾在他颈窝轻扫,贺志康忍无可忍翻身将她抵在铺板上,却见她咬着唇笑得狡黠:"现在,你清白彻底没啦~"
窝棚外夜风突然卷着蝉鸣撞进来,月光透过破洞在两人交叠的影子上投下斑驳银网。
贺志康盯着她泛着水光的眼睛,突然咬住她耳垂含糊道:"那我...只能破罐子破摔了。"
话音被突如其来的闷雷劈碎在唇齿间,暴雨倾盆而下,噼里啪啦砸在窝棚顶,盖住了所有逐渐失控的声响。
………
凌晨五点,贺志康的手电筒光束划破浓雾,照亮卧牛山潮湿的石阶。
露水浸透了他的解放鞋,却浇不灭掌心那份自制的合作协议——
泛黄的稿纸上,用钢笔密密麻麻写着药材收益分成、村民务工条款,还有最关键的:
若出现法律纠纷,程氏集团需全权兜底。
山脚下突然传来引擎声,程晓玥的车大灯刺破雾气,她摇下车窗,红唇叼着未点燃的香烟:“比我想象的有魄力。”
她扔出一顶印有“程氏集团”字样的棒球帽,“戴上,别让专家看出你是光脚的。”
“光脚的怎么了?老话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贺志康振振有词的说道。
程晓玥瞪了他一眼,他讪讪的一笑乖乖的接过安全帽。
贺志康刚扣上帽子,张尚珍骑着电动车冲了过来,车筐里装着保温壶和六个茶叶蛋:“早饭!”
她狠狠瞪了程晓玥一眼,又压低声音对贺志康说,“汤妹子在村口盯着张德全的车,胡桂花去镇上网吧查药材市场黑名单了。”
七点整,省农科院的专家们踩着胶鞋上山。
贺志康展开手绘的地形图,指节敲着标注“野生药材带”的区域,余光却瞥见程晓玥正用手机发送消息。
当他提到“村民以土地入股”时,人群里突然传来嗤笑——张德全戴着金丝眼镜,指尖转着翡翠扳指:“小娃娃,你知道德仁堂的药材检测标准?”
“我知道野山参的收购流程。”贺志康突然掏出手机,播放键按下的瞬间,张德全的脸色骤变。
录音里,某个沙哑的男声正讨论“特殊渠道进货”,背景音里隐约传来算盘声——那是胡桂花在县药材市场保安室冒险录下的。
程晓玥的睫毛猛地颤动,她快步走到贺志康身边,高跟鞋陷进泥地:“你什么时候......”
“昨晚。”贺志康把协议推到她面前,“现在,按我的条款签字,否则这份录音,会在日落前送到药监局。”
山风卷着乌云压过来,专家们面面相觑。
张德全突然咳嗽两声:“年轻人有魄力,合作的事......”
“等等!”汤淑琴抱着一叠文件从山下冲上来,怀里的小松举着张皱巴巴的照片。
“这是上周在望牛村拍到的,德仁堂的货车半夜运出可疑麻袋!”胡桂花紧跟其后,笔记本电脑屏幕亮着密密麻麻的交易记录。
张尚珍扯开保温壶,热气氤氲中飘出人参的药香:“这是用志康卖参钱熬的汤,咱们卧牛村的人,命虽贱,但不是傻子。”
程晓玥盯着贺志康的眼睛足足三秒,突然笑出声。
她掏出钢笔,在协议上龙飞凤舞地签字,笔尖划破纸张的声音清脆如裂帛:“贺志康,我开始期待和你做生意了。”
她凑近他耳畔,“不过你最好小心,张德全的人脉,可比这卧牛山的树根还深。”
雨丝开始飘落时,众人踩着泥泞下山。
贺志康的口袋里,装着签好的协议,还有张尚珍偷偷塞的护身符、汤淑琴写着“小心”的纸条、胡桂花摘的野草莓,以及程晓玥留下的玫瑰香水味名片。
村口,新建的家电维修铺招牌己挂上,“即将开业”的红布在风中猎猎作响。
贺志康望着西个截然不同的身影,突然明白,这二十岁的人生,或许注定要在情与利的漩涡里,蹚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
由于天下雨,施工队今天没有来。
暴雨来得猝不及防,众人挤在贺志康尚未完工的新房里躲雨。
张尚珍踮着脚修补漏雨的顶棚,紫色睡裙下摆沾着泥浆,嘴里还不忘数落:
“那张德全一看就不是好东西,眼睛滴溜溜转得比算盘珠子还快。”
她弯腰递锤子时,胸前春光险些跌进贺志康怀里。
汤淑琴蹲在角落给小松拧干衣服,六岁的孩子抱着胡桂花送的布偶,奶声奶气问:
“志康叔叔会被坏人抓走吗?”
女人抬头望向贺志康的眼神带着忧虑,脖颈处的珍珠项链在昏暗光线下泛着柔光。
程晓玥倚着斑驳的土坯墙,用丝巾擦拭溅在高跟鞋上的泥水。
她掏出手机看了眼消息,嘴角勾起冷笑:“张德全果然坐不住了,己经开始联系其他药材商封锁市场。”
她把手机往贺志康面前一递,屏幕上满是威胁短信,“不过别担心,我程氏集团的招牌,还能镇得住这些跳梁小丑。”
话音未落,外头传来汽车急刹声。
三个戴墨镜的男人身披雨衣,踹开虚掩的木门,为首的刀疤脸晃着手里的铁棒:“贺志康,德仁堂的面子也敢驳?”
他目光扫过屋内女人,突然吹了声口哨,“难怪敢跟张总叫板,原来是有美人撑腰。”
张尚珍抄起门后的铁锹挡在贺志康身前,汤淑琴迅速捂住小松的眼睛。
胡桂花吓得浑身发抖却仍攥紧贺志康的衣角。
程晓玥不慌不忙从包里掏出录音笔,按下播放键:“你们确定要在这儿动手?刚才的话,我可都录下来了。”
刀疤脸脸色一变,正要抢夺录音笔,远处村道上突然传来警笛声。
汤淑琴松开捂着孩子的手,露出藏在背后的手机:“你们跑不了,我早报警了。”
警车红蓝灯光穿透雨幕时,刀疤脸等人落荒而逃,临走前还恶狠狠地喊:“贺志康,这事没完!”
雨渐渐小了,众人瘫坐在湿漉漉的地上。
程晓玥收起录音笔,突然凑近贺志康:“晚上来我在望牛村的办公室,有重要的事商量。”
她的红唇几乎要贴上他的耳垂,“记得别告诉其他人。”
张尚珍立刻跳起来:“凭什么不能告诉我们?志康是我们卧牛村的人,要商量大家一起商量!”
汤淑琴和胡桂花也纷纷点头附和着。
程晓玥挑眉轻笑:“好啊,那就都来吧,不过......”她故意拖长尾音,“到时候可别后悔。”
………
夜幕降临时,贺志康站在程晓玥别墅门前,身后跟着三个气场十足的女人。
张尚珍换了身黑色紧身连衣裙,汤淑琴将长发盘起露出精致锁骨,胡桂花穿着新买的白色蕾丝裙,紧张地揪着裙摆。
办公室内灯火通明,透过落地窗,隐约可见张德全和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正在喝茶交谈......
贺志康的手刚触到办公室的大门,门却“吱呀”一声自动打开。
程晓玥斜倚在门廊下,酒红色丝绒睡袍松松垮在肩头,脖颈处的钻石项链在灯光下折射出冷芒:
“我就知道,你们一个都不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