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狗毛账单
第一十章 狗毛账单
阿拉斯加毛发微乱,懒洋洋地将布偶掀翻在地。
布偶喵喵地看了眼靳赢白,又亮出爪子,很快对准阿拉斯加。
靳赢白看着这一幕,冷笑。
也是见鬼了。
某个死女人偷走的他的猫,居然出现在心理诊所了。
还油光水滑,圆头圆脑。
比他这个主人,过得都要好。
不仅如此,这么久没见,小布偶竟然一如既往的挑衅他的阿拉斯加?
看着小布偶张牙舞爪的样子,靳赢白莫名想起了姜颂宜对着自己张牙舞爪的样子。
被姜颂宜养了这么久,小布偶还真是随了她九分。
……
姜颂宜直到治疗结束,才发现猫不见了。
她找了一圈,都没看到妹妹。
恰巧,苏野忙完手里的工作,见她在找猫,眼睛一亮凑过来。
“姐姐,是妹妹不见了吗?我帮你找。”
姜颂宜点点头,蹙了蹙眉:“她一直很乖,不知道是不是跑出去了。”
“放心,诊所院子里的门锁着,妹妹跑不出大院。
苏野和姜颂宜顺路正找着,直到踏入院内,两人一抬头,小布偶雄赳赳气昂昂地踩在阿拉斯加的头上。
地上,是阿拉斯加掉下的白毛。
身后,靳赢白冷笑着看向这一幕:“姜颂宜,你的猫好大的脾气。”
姜颂宜蹲下时,自家布偶猫“妹妹”正把一只阿拉斯加当成活体猫抓板,爪子上还挂着一撮耀武扬威的白毛。
那只巨型犬瘫在地上,甩了甩毛茸茸的大脑袋,喉咙里挤出几声委屈的呜咽,活像个两百斤的宝宝。
“姜颂宜。”
靳赢白的声音又冷又硬地从背后砸过来。
“你家猫爪子上是镶了钻?拆家没够,现在改拆狗了?”
他几步走到跟前,蹲下身拨开阿拉斯加厚实的背毛,指腹捻起一缕断毛,眉梢一挑,视线直直地钉在姜颂宜脸上。
“市价三千八的进口美毛粮养出来的品相,你说怎么赔?”
姜颂宜慢条斯理地抱起“凶手”,指尖蹭了蹭猫爪上软乎乎的肉垫,皮笑肉不笑。
“靳少家的狗就是金贵,掉根毛都得按克卖?要不我把猫毛薅下来给你凑凑,织条围巾,算以毛还毛?”
“不必。”靳赢白起身,掸了掸裤腿上根本不存在的灰,目光从她怀里的猫身上掠过,“我怕过敏。”
他掏出手机,屏幕亮着,是微信的转账界面。
“不过,看在你家猫替我狗‘义务劳动’的份上,加个好友,我把账单发你。”
姜颂宜的视线落在他手机屏幕上,收款理由那栏赫然打着“宠物美容损失费”几个字,嘴角控制不住地抽了抽。
这男人还是这副德行,把无赖当优雅,连讹钱都透着一股子斯文败类的劲儿。
她摸出手机,扫了他的二维码。
“姜颂宜”三个字刚跳出来,对面就发来一条消息。
【靳赢白:备注‘冤大头’,方便下次索赔。】
她手指一顿,回了句。
【姜颂宜:备注‘狗毛收集狂’,更贴切。】
“颂宜姐,妹妹没受伤吧?我刚才找——”苏野攥着纱布从诊所里跑出来,话说到一半,视线撞上靳赢白,笑容僵在脸上。
姜颂宜的余光扫过靳赢白瞬间紧绷的下颌,一股恶趣味窜上心头。
她转过身,对着苏野笑得春风和煦,甚至抬手帮他理了理额前微乱的碎发。
“没事,就是跟靳少的狗玩闹呢。苏野,你专业,快帮我看看妹妹的爪子有没有划伤?”
苏野愣住,随即反应过来,极为配合地接过猫,指尖不经意地碰了下姜颂宜的手背。
“好,我抱进去仔细检查。”
他抱着猫往里走,转身前,还冲靳赢白礼貌性地点了点头:“靳先生好。”
靳赢白盯着姜颂宜那只碰过苏野头发的手,又看看苏野那副温顺无害的模样,整个人气压低得吓人。
四年前,她也是这样,对谁都能笑得眉眼弯弯。
唯独对他,一句好话都吝啬。
“什么时候勾搭上的?”他声线平直,听不出情绪,但每个字都淬着冰,“眼光越来越差,连诊所里的小奶狗都下得去手?”
姜颂宜挑眉,非但不退,反而朝他走近一步,身上清冽的栀子花香混着消毒水的味道,霸道地钻进他鼻腔。
“靳少管得未免太宽了。我跟谁吃饭,跟谁看电影,难道还要写个申请报告给你审批?”
她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带着几分暧昧的挑衅。
“总比某些人强,分手四年还盯着前女友,靠算几根狗毛的钱找存在感,缺爱缺到这份上了?”
这话像根针,精准地扎进靳赢白的痛处。
当年,他确实像条甩不掉的狗,可她走得头也不回。
他冷笑,指尖在手机屏幕上飞快划了两下,把刚刚那张“狗毛账单”的截图发了过去。
“姜小姐误会了,我只是单纯讨厌赖账的人。至于缺爱——”
他猛地凑近,温热的气息几乎贴上她的耳垂。
“总比某些人来者不拒,连窝边草都啃要好。”
他呼出的热气扫过耳廓,激起一阵战栗。
姜颂宜猛地推开他:“靳赢白,你有病?”
“病在你身上。”他直起身,又恢复了那副疏离淡漠的样子,“账单记得结,不然律师函明天就到你桌上。”
话音一落,他转身就走。
阿拉斯加立刻颠颠地跟上,尾巴耷拉着,完全是主人的心情写照。
姜颂宜看着他的背影,低头点开手机里那张截图。
所谓的“账单”是个空链接,点不进去,但备注栏里清清楚楚地写着——“姜颂宜的猫爪印”。
她指尖一顿,心口那处沉寂了四年的地方,被这几个字烫了一下。
她迅速锁上屏,恰好瞥见苏野发来的消息。
【苏野:颂宜姐,靳先生好像误会了……需要我解释吗?】
她回:【不用。让他误会挺好。】
走进诊所,苏野正在给妹妹滴眼药水。
见她进来,他轻声问:“你跟靳先生……真没事吗?我感觉他看我的眼神,想刀了我。”
“能有什么事?”姜颂宜接过猫,指尖无意识地着妹妹背上的软毛,“陈年旧识,算笔狗毛账而已。”
她想起靳赢白那句“病在你身上”,心底的某个角落,竟真的开始发痒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