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拿来杀人,再好不过
第一十五章 拿来杀人,再好不过
阮清歌拿起风筝线,慢慢走近床边,脚步沉重。
纸鸢泛白,被包裹的风筝纸已经破了些,轻轻一碰便成了碎片,一如那些不堪回首的过往。
唯独这线依旧完好,稍稍一用力,就能把手指切出血痕来。
拿来杀人,再好不过。
阮清歌双眼猩红,嘴角泛起冷笑,夹杂着泪水。
她抬手轻轻擦了擦,在床边坐下,神色狠厉。
她不明白萧承煜为何会在他死后还留着这些东西,但绝不会认为他在留念自己。
有些人逢场作戏,装出一副情深似海的模样,到最后把自己也骗进去。
比如萧承煜。
她恨,恨他的虚情假意,为何不一开始就表露真面目,让她死心!
阮清歌屏息凝神,咬紧牙关,风筝线俨然架在了男人喉结下方。
就在她闭上眼睛,狠下心要压下去时,手腕忽然被一只有力的手掌握住。
“阿阮,是你吗?”
阮清歌被吓出魂,风筝线一松,陡然伸缩,飘在了床的下方。
而她,也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贴紧胸膛,听到了男人有力的心跳声。
阮清歌大气不敢出一个。
“阿阮,你终于回来了,你知道这五年来我有多想你吗?”
萧承煜意识模糊,分不清自己是梦里还是梦,只觉得这个怀抱无比真实,怀里的人就是他朝思暮想的阿阮。
“阿阮,既然你还活着,为什么不肯回来找我?是还在恨我吗?”萧承煜下巴贴着她的发顶,贪恋的过。
萧承煜声音听起来有气无力,“你恨我也罢,只要活着就好,当年的事是我对不住你。”
闻言,阮清歌忍不住冷笑。
他居然知道当年的事他站不住脚,可这时候提起来又有什么用呢。
人死不能复生,难道一句话就可以消磨掉他们之间所有的仇恨吗?
感受到怀里人的不安,萧承煜哽咽几分。
“阿阮,你不要厌我。”吸了吸鼻子,萧承煜眼神陡然变狠,声音清冷,“放心,我一定会帮你报仇,你爹娘在天有灵,也会安心。”
为她报仇?阮清歌一头雾水。
她只知道萧承煜借着为阮家平 反,挣得个好名声。
他自己心里清楚,他打着为她报仇的由头做了多么恶心的事情。
可是萧承煜居然能心安理得的面对她,还说是为了她好。
阮清歌一瞬间恍然大悟,对,萧承煜现在还不能死。
所有人都觉得摄政王是天底下最大善人,她偏要搜集证据,最后揭穿他虚伪的面目!
阮清歌猛然挣脱开怀抱,萧承煜一双眼睛立马雾蒙蒙的看向她,委屈巴巴的问,“阿阮,你当真不要我了吗?”
立于人前的摄政王总不爱笑,瘪着一张脸,眉头常年紧皱,褐色眼眸藏着杀人的目光。
可是眼下,男人泪眼婆娑,蜷缩在被子里,朝阮清歌摊开双手,哭着质问她,只为了一个怀抱。
若是玄七看到,定然大吃一惊,要心疼自家主子。
而阮清歌,差点一阵恶心,把昨晚吃的东西吐出来。
为了活命,她不得不先安抚他,走过去抱住萧承煜,一只手拿那些药。
“王爷,喝药吧。”
萧承煜最讨厌喝药,特别是叶澜送过来的药,他总找借口不喝,后来旧疾复发,被阮清歌发现,她大发雷霆。
可小姑娘再怎么生气,也没对他说重话,而是哭着鼻子让他喝药,还给他递来一盒蜜饯。
并且扬言,“啊如果阿煜在这般不顾惜自己的身体,我就不要你了。”
那时他吃了一颗便笑着喝下,把一整盒蜜饯视若珍宝的收起来,不舍得吃掉剩下的。
当时只道是寻常,最后,他再也没吃过难么甜的蜜饯了。
喝了一口苦涩的药,萧承煜下意识便伸出手,小孩子般耍赖:“糖。”
阮清歌一怔。
她哄着萧承煜喝药时,给过他一盒蜜饯,可他厌恶自己,也连带着厌恶自己给的东西。
一整盒蜜饯,只尝了一颗,就扔给下人。
现在还和自己要什么呢。
阮清歌眉眼一冷,转过身去,冷笑道,“王爷不想喝就病着。”
自己做了错事,阿阮生闷气正常,他确实不该无理取闹了。
萧承煜喝完药,从身后揽住她的腰,脸靠在瘦弱的后背上,失落的说:“阿阮别生气,我不要便是。”
喝了药之后,身上的痛缓和不少,折腾大半夜,萧承煜困意来袭,扯过被子,盖在两人身上。
他轻轻拍着阮清歌的背,呢喃道:“阿阮,睡吧,我在呢。”
男人低头,在她额角上,落下温柔一吻。
阮清歌当即没忍住,想扇他一巴掌,手才抬起,就被按了回去。
“阿阮,不要胡闹,被子漏风,明日会着凉的!”
阮清歌不敢再动,一刻钟,她听到了绵长的呼吸声,抬眸发现萧承煜嘴角徜徉着笑容,眉眼舒展。
大概睡得很香。
阮清歌却怎么也睡不着,更恼怒萧承煜能睡得那般安心。
她用力的用双手推开男人,萧承煜微微皱眉,下一刻把她抱得更紧。
反复尝试几次后,阮清歌筋疲力尽,一身的汗,只能作罢。
看来今晚,真的要和这个狗男人睡在一张床上了。
阮清歌觉得好笑,这好像是第一次,她和萧承煜睡得那么近。
以前两人同睡一张床,萧承煜从来不会和她靠得太近,美名其曰怕忍不住,又不想那么早碰她。
可她傻,她愿意,总是有意无意撩拨他,撩拨到最后人家去了书房。
大概是厌恶她吧,所以也不愿意和她同床共枕。
阮清歌愤恨的闭上眼。
好一会没听到屋里的动静,玄七隐隐不安,右眼皮一直跳,立马推门进去便瞧见这一幕。
桌上的瓶瓶罐罐还没来得及收拾,南清禾躺在王爷怀里,王爷安稳的睡着,脸上表情祥和。
一摸额头,已经恢复正常温度。
玄七心里那块石头彻底落地,出去后轻轻关上门,同叶澜笑道:“我还没见王爷睡得这么安稳过。”
叶澜也问出心底的疑惑,“她和阮清歌真不是一母同胞的姐妹?”
玄七伸了个懒腰,打哈欠道:“管她是不是,反正对王爷有用就行。”
也是,叶澜叹气。
五年了,终于有人能让萧承煜这摊死水焕发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