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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缓缓驶出胡同，街边的景象在他眼前一一掠过，但他却无心留意。思绪像一团乱麻，缠绕着他不肯松开。
吉普车驶出胡同口时，霍衍眼前还晃着那两个小团子软乎乎的脸蛋。拐弯处突然窜出一辆二八杠自行车，他猛打方向盘，轮胎在青石板上擦出刺耳的声响。
骑车的人吓得脸色煞白，急急忙忙地跳下车，冲着霍衍大喊：“同志，你怎么开车的？！不长眼睛啊！”
霍衍的心跳骤然加速，手心沁出了一层薄汗。他摇下车窗，冲着那人歉意地点头，“抱歉，是我的错。”
骑车的人骂骂咧咧地推着车子离开了，霍衍却愣在原地，半晌没有动弹。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手指紧紧地扣住方向盘，指尖微微发抖。“我这是在干什么……”他低声喃喃，语气里带着一丝懊恼和无奈。
霍衍心脏剧烈跳动，这才彻底清醒过来。
他竟然因为想两个小宝宝导致走神差点出车祸？
他抬手按了按太阳穴，心里一阵烦躁。
自己到底在想什么？
脑海里又一次浮现出那两个孩子的身影，尤其是大宝那委屈巴巴的哭声，和二宝被他抱起时那安静乖巧的模样。霍衍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却又迅速压了下去。他摇了摇头，试图将这些念头甩开，但那些画面却像是烙印在他的记忆中，挥之不去。
那两个孩子……明明只是意外，明明他一开始根本不想认的。
可为什么，现在满脑子都是他们？
真是疯了。
霍衍闭了闭眼，重新启动车子，这次开得极慢，像是怕自己再分心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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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微亮，雾霭尚未散去，街道上的行人寥寥无几。但胡同里的公用水龙头前己经排起了长队。
这会儿自来水还没有装进每家每户，南水北调工程还没完成，即使在京都，用水也远没有后世那么方便。
原本张妈是准备自己一个人去打水的，但是苏染染刚喂完奶，在家里待着无聊，准备出去散散步，便和张妈一起来打水。
这会儿排队打水的人不少，大家都是自发的过来排队，秩序井然，苏染染和张妈排在12号的位置。
今天排队的人不少，大多是早起的主妇和老人，三三两两地聊着天。见苏染染和张妈过来，一是两人是生人，二是苏染染长得极为漂亮，即使只是穿着一套简单的秋衣秋裤，但是因为精致的五官和高挑的身材，让她一出现，便如同个大灯泡一样，特吸睛。
有人的地方便有江湖，尤其是有些大妈看到苏染染长得漂亮，便想也没想的酸道："哎哟，这谁家媳妇啊？让老太太提桶，自己空着手？"
一个扎着蓝头巾的大婶撇了撇嘴，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周围人听见。
"就是，现在的年轻人，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要搞资本主义作风啊！"旁边一个瘦高个妇女跟着附和，眼神在苏染染身上扫了一圈，眼神里有蔑视。
资本主义作风这话一出，原本准备反驳的张妈，张了张嘴不说话了。
因为这年头，这句话能压死一个人。
苏染染扫了一眼两人，冷淡的说道：“你们家住海边？管的这么宽！”
“你家小孩现在在做什么？怎么没有帮你们提水？也没来陪你们提水，你们家孩子可是真孝顺呢！”
苏染染可不是个软的，在嘴皮子上，她才不吃亏。
几句话说得这些长舌妇一下子闭了嘴。
她们没想到这新来的漂亮女人嘴巴这么毒，一点都不好欺负。
人群安静了一会儿，大清早的来排队打水很多人都还没睡清醒，所以时间过的很快，没一会儿便轮到苏染染她们前面的那个人打水，也就是说下一个打水的便是苏染染和张妈。
就在这时，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子径首走到了队伍的前面。她穿着一件剪裁合身的碎花连衣裙，长发随意地披在肩头，露出一张精致的脸庞。她似乎对排队的规则毫不在意，首接将手中的桶放在了张妈的铁桶旁边，脸上挂着一抹浅浅的笑意，仿佛这一切理所当然。
"让让，我赶时间。" 说话时她眼皮都没抬一下。
张妈愣了一下，眉头微微皱起，但还是客气地说道：“姑娘，大家都排队呢，你这么插进来，不太合适吧？”
林美娟这才抬眼瞥了她们一眼，不以为然的轻哼道："我就接一桶水，很快的。"
张妈：“那也不行！”
林美娟回头瞥了张妈一眼，嘴角勾起一丝不屑的笑容，声音轻飘飘的，“哎呀，老人家，我这赶时间，您就让让我呗，反正您也不差这几分钟。”
张妈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但还是强忍着脾气，语气依旧温和，“姑娘，大家伙儿都等着呢，要是每个人都像你这样，这秩序不就乱了吗？”
林美娟眉毛挑了挑，嘴角的笑意更浓了几分，语气中带着一丝讥讽，“哟，老人家，您倒是挺讲究规矩的嘛。不过我看您这把年纪，何必在这儿较真呢？”
她边说边故意将自己的桶往张妈那边推了推，仿佛在挑衅。
周围排队的人显然都认识她，有人小声嘀咕："又是她……"
"林美娟又插队，真是……"
"算了，她平时就这样，仗着自己漂亮……"
还有几个刚才被苏染染怼了的妇人凑到一块看热闹的说：
“现在有好戏看了。”
“遇到个硬茬，我看她嘴巴是不是还像刚才那样能说会道！”
“就是！”
张妈还想说，苏染染拉住张妈。
林美娟以为苏染染怕了自己，立马把桶往水龙头下一放，苏染染首接伸手一挡，铁桶“哐当”一声被推了回去。
“排队。”她声音不大，但字字清晰。
林美娟一愣，显然没想到有人敢拦她，当即眉毛一竖
苏染染淡淡扫她一眼：“先来后到，规矩！”
林美娟嗤笑一声，上下打量她：“哟，还挺横？知道我是谁吗？”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苏染染语气平静，“但我知道，插队的人，脸皮都挺厚。”
周围排队的人“噗嗤”一声笑出来，林美娟顿时涨红了脸，指着苏染染：“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