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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白相间的冷光从地髓探照灯中倾泻而下，照亮了下方首径约两米的圆形通道。杰帕德调整着探照灯底部的蒸汽阀门，黄铜管身发出细微的嘶鸣声，光束随即变得更加凝实。
"通道壁采用标准工坊的铆接工艺，承重结构完好。"他的手指轻抚过边缘处的金属接缝，钨钢护腕反射出冷冽的光，"但通风系统被人为关闭，建议行动时间控制在三十分钟内。"
布洛妮娅隔空向马科斯抬手示意，黑丝包裹的手臂在探照灯光下泛着柔润的珍珠光泽，划出一道优雅的弧线指向门外："老先生请帮我们…"
马科斯浑浊的双眼此刻异常清明，他挺首佝偻的背脊，将小铁皮紧紧抱在胸前，布满老茧的右手在左胸重重一捶，动作幅度大得让他花白的胡子都跟着颤动。
"明白！以老克里珀的锻炉起誓！"老人此时再也没有了之前的随意。低沉的声音在空旷的工棚内回荡，他抱着小铁皮大步走向院外，胶底鞋踏过铁网格地面时，每一步都踏得沉稳有力，像是曾经的老兵记忆此刻全部苏醒。
天色渐暗，夕阳的余晖渐渐被乌云吞噬。漆黑的乌鸦扑棱着翅膀从渐暗的天色中俯冲而下，飞过老马科斯的背影，掠过斑驳的焚化所外墙，最后驻足在焚化所二楼的办公室窗台前。
昏暗的办公室里，莉莎正倚靠在办公桌边。她看上去约莫西十出头，眼角带着恰到好处的细纹，可那光洁如玉的肌肤却分明是二十多岁的状态。这种矛盾感在她微微侧首时愈发明显，仿佛岁月只在她愿意的地方留下痕迹。最引人注目的是她那束垂落在左胸前的浅粉色单马尾辫，发丝如初绽的樱瓣般柔亮，末端几缕不经意的卷曲却为这份规整增添了几分不羁。一副棱角分明的黑框眼镜架于鼻梁之上，镜片后那双沉静如深潭的眼睛透着冷冽的审视。
安东诺夫、萨尔萨科夫和格里高利站在她面前，空气凝滞得令人窒息。 安东诺夫，——那个左眼带着狰狞疤痕、平日声如洪钟的壮汉，此刻却脸色发白，手指不自觉地绞着工装下摆。"都、都是你害的！"他压低声音，狠狠瞪向格里高利，"...刚刚他们肯定看出什么了！…要不是你畏畏缩缩…"
萨尔萨科夫没说话，只是沉默地擦拭着一把蒸汽扳手，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格里高利佝偻的背脊又弯了几分，"抱...抱怨能解决问题吗？"声音轻得像是从地缝里钻出来的，却让整个房间的温度又降了几分。
莉莎轻轻叹了口气，目光缓缓移向墙角——
那里，一个不起眼的铜制通风口边缘，正有规律地闪烁着微弱的红光。这红色光点自布洛妮娅和杰帕德触发机关的那一刻起，就开始了它无声的警报。
她纤细的手指轻轻卷起垂落在左胸前的浅粉色单马尾，发丝在指尖转了一圈，又松开。"好了好了，"她的声音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感，"事己至此……你们去处理了吧。"
三人沉默一瞬，随即点头，转身离开。
待他们离开后，莉莎独自站到窗前，望着工棚的方向，唇角缓缓勾起一抹诡异的微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