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棘囚笼之哥哥放过我

短暂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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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荆棘囚笼之哥哥放过我
作者:
居居捌婺
本章字数:
4746
更新时间:
2025-07-08

冰冷的、带着霉味和隐约血腥气的黑暗,像粘稠的胶质,紧紧包裹着林晚。这己经不是第一次了。自从妈妈去世后,每一次惹沉渊哥“生气”,她最终都会被关进这座名为“黑室”的囚牢。

这里,是顾宅深处,一个连月光都无法渗透的绝对禁域。墙壁厚得隔绝了外界一切声响,只留下令人窒息的死寂——或者更糟,是某些难以分辨来源的、若有若无的凄厉呜咽和痛苦的呻吟。下人们私下流传的八卦像冰冷的蛇钻进她的耳朵:这里死过很多人,怨气不散……此刻,这些声音仿佛在黑暗中具象化,伴随着脑海中挥之不去的、陈屿在蛇窟里那一声声绝望到变调的惨叫,还有那浓重得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幻象,在她周围盘旋、撕咬。

她不知道在黑室的哪个角落。冰冷粗糙的地面硌着她的身体,但她感觉不到疼,只有一种深入骨髓的寒冷和恐惧。她像一只被遗弃在暴风雨中的雏鸟,双手紧紧环抱着膝盖,将脸深深埋进臂弯,整个人缩成最小的一团,无法控制地瑟瑟发抖。

很多时候,她甚至不明白自己到底犯了什么错。她只知道,妈妈去世后,那个曾经会温柔地摸她头、给她买糖吃的哥哥,还有那个总是笑眯眯的阿姨,看她的眼神都变了。沉渊哥变得像一座不可逾越的冰山,冰冷而严厉。他接管了她的一切,从穿什么衣服、交什么朋友,到几点必须回家。他像修剪一株不听话的植物,不容置疑地剪断她所有伸向外界的枝桠,尤其是那些可能靠近她的男孩子。渐渐地,她身边只剩下小心翼翼的恭维和疏离的敬畏,同龄人的嬉笑玩闹与她绝缘。

她以为大学是逃离的契机。她努力学习,拼命想要得到他的认可,哪怕只是一个吝啬的点头。她小心翼翼地不去“惹他生气”,像在刀尖上跳舞。所以她想逃离他,她也天真地以为,只要毕业了,就能去一个远离他的城市,呼吸自由的空气。

首到陈屿的出现,像一道微弱却的光。她以为终于有人看见了“林晚”本身,而不是“顾沉渊的妹妹”。她付出了所有的信任和憧憬,像溺水者抓住浮木。可这浮木,从一开始就是腐朽的。陈屿恶毒的嘲笑和背叛,将她最后一点可怜的希冀和自尊,连同陈屿的身体一起,摔进了蛇窟的深渊,碾得粉碎。

“为什么……” 她埋在臂弯里,发出破碎的呜咽,眼泪早己流干,只剩下灼烧般的干涩和绝望,“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从十八岁开始……” 她努力学习,努力听话,努力做一个他要求的“乖妹妹”,可换来的只有变本加厉的控制、冰冷的羞辱和此刻这令人发疯的黑暗。她开始怕他,深入骨髓的怕,这恐惧让她更加努力地学习,不是为了求知,而是为了一个遥不可及的“离开”。

不知过了多久,时间在黑暗中失去了意义。半夜,一股沉重的眩晕感袭来,脑袋像灌满了铅,昏昏沉沉。眼皮仿佛有千斤重,每一次试图睁开都无比艰难。身体的温度似乎在流失,意识在冰冷的黑暗中漂浮。

就在这时,一股突如其来的暖意包裹了她。一具坚实而温热的躯体靠近,带着一种令人恍惚的熟悉感。她感觉自己被一双有力的手臂小心翼翼地拥入一个宽阔的怀抱。那怀抱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却在此刻显得无比珍贵的暖意,驱散了她皮肤上刺骨的冰冷。来人似乎极其依恋地将脸埋进她纤细的颈窝,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在汲取某种能安定心魂的气息。林晚身上那股独特的、淡淡的馨香,像镇定剂一样,奇异地抚平了他周身紧绷的戾气,让他紧绷的神经感到一丝久违的、甚至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安心。

这突如其来的温暖和熟悉感让林晚残存的意识挣扎了一下。她拼尽全力,终于艰难地掀开沉重的眼皮。眼前依旧是一片浓稠的黑暗,只能勉强看到一个近在咫尺的、模糊而高大的黑影轮廓。她下意识地张了张干裂苍白的嘴唇,想要呼唤,想要确认,喉咙却像被砂纸磨过,发不出任何声音。这耗尽了她最后一丝力气。黑暗再次如同潮水般汹涌袭来,她身体一软,彻底失去了意识,在那人的怀中。

在她彻底昏厥的瞬间,抱着她的人身体明显一僵。紧扣在她腰间的手臂猛地收紧,仿佛害怕她会凭空消失。下一刻,沉稳而急促的脚步声在死寂的黑室中响起,抱着她的人步伐明显加快,带着一种近乎失态的急切,迅速离开了这片吞噬光明的绝望之地。

这一觉,林晚睡得异常安稳。没有噩梦的侵扰,没有蛇窟的惨叫,没有冰冷的黑暗。她仿佛沉入了一片温暖的海洋,隐约感觉到有人在身边。有温热的毛巾轻柔地擦拭她的额头和手心,有甘甜的温水小心翼翼地润湿她干涸的唇瓣,还有一只微凉的大手,在她陷入不安的梦魇边缘时,短暂地、带着安抚意味地覆盖在她的手背上。那是一种久违的、令人心安的、被温柔呵护的感觉,遥远得像是上辈子的事情。

再次醒来时,她己经躺在自己柔软温暖的床上。阳光透过厚重的窗帘缝隙洒进来,带来一丝生气。

“小姐,感觉好点了吗?” 一个刻板、毫无波澜的声音响起。

林晚转过头,看到墨渊像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塑,面无表情地站在床尾不远处,依旧是那副万年不变的冷硬姿态。

昨晚那温暖的怀抱、那令人安心的气息、那小心翼翼的呵护……难道是梦?不,那感觉太真实了。她犹豫了一下,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微弱的期盼,轻声问道:

“墨渊……昨晚……是你送我回房间的吗?” 她的声音有些沙哑,眼睛紧紧盯着墨渊,试图从他那张岩石般的脸上找到一丝破绽。

墨渊的眼神没有丝毫波动,连眉头都没动一下:“该吃饭了。”

沉默。

林晚紧抿着失去血色的嘴唇,心口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了一下,又酸又涩,空落落的。她在期待什么?她居然……居然可笑地以为昨晚那个温暖的怀抱、那熟悉的气息、那温柔的照顾……是哥哥?是那个亲手把她关进黑室、冷漠地看着陈屿被蛇群吞噬的顾沉渊?

她居然在期待十八年前那个会给她擦眼泪、会背着她去看烟花的沉渊哥。

可是,现在不是十八年前了。

不是了。

现在的哥哥……

是恨她的。

这个认知,比黑室的黑暗更冰冷,更让她绝望。她缓缓闭上眼睛,将脸转向墙壁,不再看墨渊。那一点点在昏迷中感受到的、虚幻的温暖,被现实彻底击碎,只留下更深更冷的寒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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