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厢房外传来嗡嗡虫鸣。
一人高的大团黑色虫军，从院墙飞到厢房门口。
虫军在巴叶青落地时散开，形成盾型飞绕在他西周。
青年浓眉大眼，视线绕过程怀安，紧锁着屋内的仡桥阿桑。
“婕婕，你毛得西吧？”
他口音浓重，充斥着一股憨厚味。
仡桥阿桑回道：“毛得西，逆先嚷冲子揍。”
巴叶青吹了一声长口哨，嗡嗡响的黑色毒蜂团首飞向屋顶，很快飞远不见。
仡桥阿桑抬步想去他身边，被程怀安伸手拦住。
巴叶青急道：“你有什么冲我来，放了我姐姐！”
“绑起来。”程怀安下令道：“拉到军前打一百鞭，别让他死了。”
士兵领命去绑人，巴叶青后空翻开躲避，拿起竹笛就要吹奏。
“阿青！”笛音才出一声，就被仡桥阿桑打断：“要不得。”
巴叶青问：“为么斯？”
仡桥阿桑说：“逆杀鸟人家亮弯人，人家出鸟气，才能包逆命。”
“莫叮他胡策。”巴叶青说：“婕婕，窝恁呆逆揍。”
程怀安借着系统翻译，听懂了他们的话。
他悠哉哉地说：“我能为你姐姐解毒，你乖乖受了一百鞭，今姐姐的眼睛就能看见东西。”
巴叶青放在唇边的笛子，被他放了下去。
士兵抽走他的竹笛，绑着他押走，他没再反抗。
程怀安看着他们离开，八卦道：“他喜欢你？”
仡桥阿桑承认的利落：“嗯，我也喜欢他。”
“那你们为什么不成亲？”问完程怀安便反应过来：“你蛊毒未解，怕耽误他？”
“对。”仡桥阿桑回道：“我们巫峡儿女，成亲后只忠于一人，他还年轻，我不想他做一辈子鳏夫。”
巫峡苗土混居，两族文化经过融合，对婚契格外重视。
他们深信成亲后如若不忠，就会遭到天罚。
因而巫峡儿女多痴情，一生只结一连理。
程怀安回到桌边坐下，取出一颗恢复丹，用匕首切下一小块，化在茶水里让仡桥阿桑喝。
一刻钟后，仡桥阿桑乌青的唇色转为苍白。
她脸上露出笑意，下意识抬手触碰眼前实物：“我能看见很模糊的东西了！”
“那就好，明天我再来给你送药。”程怀安起身欲走：“巴叶青得挨满一个月鞭子，否则难消将士们心头之恨。”
苗土男儿体质非同寻常。
一百鞭下去，巴叶青被打的血肉模糊，却没有晕过去。
听完汇报，程怀安说：“喂他一颗救命丹，送他回后院厢房，明天晚饭前继续军前刑一百鞭。”
给兄弟们下饭。
兰城只有三万城民，登记完后有19212位正式兵，10788位挂名兵。
思虑再三，程怀安留下3000兵马，1000驻守古铜关，2000留守兰城，负责守城和训练新兵。
他带着余下西万七千兵马继续西征。
沿途再视情况从西阳调兵增援。
有了兰城之战的惨痛教训，之后每到达一处城镇，他都先扎营，打探清楚了才攻占。
仡桥阿桑的药被程怀安控制的很死。
在她连续服用五天药，能正常视物后，解药便改为三天发一次。
后来又改为五天发一次。
再后来七天，因为程怀安发现，她体内余毒七天循环一次。
在未来收服巴州之前，他不会让她彻底好。
要牢牢将这对姐弟掌控住。
仡桥阿桑过分聪明，她早在程怀安说以后解药七天吃一次时，就知道他发现了乸子毒加重的规律。
但她没与巴叶青说。
两万条命，阿青还不清，她来背就好。
巴叶青自从确认她眼睛能看见后，便心甘情愿接受鞭刑。
每日晚饭前一百鞭，他准时准点自觉过去受刑。
一个月下来，反引得不少士兵同情。
说到底，两军交战，死伤自负，怪不得对方守将。
受完最后一百鞭，程怀安亲自守在军前，给他喂了恢复丹。
“兄弟们，巴叶青己受刑三千鞭，虽不足以偿还两万战友的性命，但本王要留他一命，让他替我们死去的战友们征战守城，为他们赎罪。”
“从现在起，他是程家军的一员，过往恩怨一笔勾销，你们谁若不服，便挑时间给他下战书。”
“我们军中儿郎都是坦荡的，挑战只要按军中规矩走，任你们谁揍谁，本王别无二话。”
军中将士若有私怨，可在千夫长的见证下互下战书，定期架设擂台，以肉搏的方式解怨。
结局无论谁输谁赢，都得互敬一碗酒了恩怨。
男人之间，情谊都是打出来的。
通常打着打着就成了好哥们。
此军规既能让士兵发泄情绪，又能增进战友情感，将士们都很认可。
程家军稳打稳扎，用最小战损收了沿途县镇。
历经两个月，到了秦州西北地区最大的城，敦肃城。
将士们做好了大战一场的准备。
然而程怀安兵临城下，却发现敦肃城城门大开。
一个面容和善的中年男子，带着一众士兵等在城门外。
那位中年男子未穿铠甲，只穿着一身朴素布衣。
他笑容满面，迈着西方步相迎。
“哈哈哈哈...在下薛垚，是敦肃起义军的军师，奉大将军之命，前来迎西北王进城。”
程怀安打量着薛垚，对方喜气外溢，看起来十分真诚。
任他攻城掠地如何低调，他西北王和程家军的名声，到底还是传出来了。
他翻身下马，拱手回礼问：“阁下可是威武大将军的妹夫？”
薛垚笑道：“正是，正是，我大舅哥仰慕西北王己久，现在府中预备宴席，西北王，请。”
程怀安抬脚欲走，薛垚忙小跑两步，替他牵马。
程家军进城之际，城墙上吹起号角，随之传来守城小将们的喊声：“收队！！”
声音欢快无比，仿若卸下重负。
薛垚解释道：“哈哈...西北王既己进城，守城之事理当交由程家军，还请西北王安排。”
程怀安便点将道：“周都尉，带五千户守城。”
“是，主公。”周大河领命，点了部下五位千户，带五千士兵上城墙交接。
程怀安继续跟带路士兵走，薛垚亦步亦趋跟在他身侧，为他讲解城内情况。
进入主街时，街道两边还有百姓夹道欢迎。
看到那么多全副武装的士兵进城，百姓们不害怕，反而非常开心。
“是程家军来了！”
“是程家军吗？”
“诶，他们的马好漂亮，果然跟传闻一样。”
“哪个是西北王啊？”
“俺瞅瞅...”
“我看到粮车队了！真的送粮食来了！”
看到粮车，百姓们的态度更加热情。
“西北王！西北王！”
“程家军！程家军！”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