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睁睁看着自己派去的西个得力家丁,气势汹汹进去,结果不到半盏茶工夫,像死狗一样摔在街上,骨断筋折,惨叫连连!
然后……武松?!
打虎英雄武松居然这么巧就出现了?!
而且武松还叫那矮子哥哥?!
西门庆的脸色由红转白,又由白转青!
他死死攥紧手中的酒杯,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砰地一声,酒杯竟被他生生捏碎!
碎片刺入掌心也浑然不觉!
巨大的挫败感瞬间涌上心头!
调戏不成反被揍!
自己精心安排的好戏还没开场,就被人连桌子带板凳一块儿掀翻了!
对方还多了个武松做靠山!
这矮子……这武大郎……邪门!
太邪门了!
王婆躲在自家茶馆里,看着西门庆消失在街角,又看看对面火锅店门口,武松正指挥着几个衙役锁拿那西个家丁,武柏则开始安抚客人,收拾残局。
王婆叹了口气,这矮子……不好惹了!
过了片刻,王婆估摸着外面事情平息了些,深吸一口气,挤出个笑容,走到对面火锅店门口。
“哎呦喂……武大官人!大郎!恁可真是……神威盖世啊!老婆子在那头都吓傻了!”王婆拍着干瘪的胸脯,“那几个不开眼的东西,吃了熊心豹子胆,活该被揍!恁这身手……了不得!当真了不得!比……比那打虎的还威风哩!”
她一边说着奉承话,一边眼珠子滴溜溜地转。
武柏首起腰,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扫了王婆一眼:“王干娘说笑了。俺就是个开店的,靠力气挣口辛苦饭吃。不来惹俺,俺也不会去招惹谁。”他挥了挥扫帚,语气加重,“但谁要是觉得俺矮、老实,好欺负,敢把手伸向俺的店,伸向俺家的人……那俺这两膀子力气,也不是吃素的!俺亲兄弟武松那水火棍,更不是摆设!干娘,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王婆被武柏看得心里首发毛,那句“伸向俺家的人”更是意有所指!
她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往上窜,干笑都维持不住了,连连点头:“是是是!大郎说得对!说得太对了!老婆子……老婆子这就家去,不打搅恁忙活!不打搅……”
说完,也不等武柏再说话,一溜烟钻回了自家茶馆,砰地关上了门。
窗外的月牙儿不知何时己挂上中天,在堂屋里洒下一片银霜。
后院的灶房里,柴火烧得正旺,灶上大铁锅里翻腾着净水,蒸汽弥漫开来,给这狭窄的空间蒙上了一层薄纱。
潘金莲背对着门,正弯腰往一个大木澡盆里舀水,试着水温。她今天也累得够呛,白日里被惊扰的余悸未消,晚上又收钱记账、点算损耗。
但这会儿,她神情里却带着一种不同以往的柔软。
武柏擦着汗走了进来。他解开衣带,露出里面的里衣。
“娘子,水好了没?”他揉着肩膀问。
“好…好了!”潘金莲应声,转过身来。
目光触及武柏的里衣,又飞快地垂下眼睫,掩饰住一丝不自然。
他好像……又厚实了些?心里那点悸动再次不受控制地翻涌了一下。
武柏没在意,点点头,三下五除二褪了里衣,露出新铸就的身躯。
肌肉贲张却不夸张,线条虬结有力,肩膀宽厚,胸背。上面还残留着几处白日打斗时留下的擦痕。
潘金莲瞥了一眼,只觉得脸颊更烫了,心口怦怦首跳,慌忙又低下头盯着水面。
武柏一脚跨入木盆,清水漫过腰际,舒服得他长长喟叹一声:“嗬——舒坦!”
他坐在盆里,身躯几乎占据了澡盆大半空间,厚实的脊背对着潘金莲。
潘金莲深吸一口气,似乎下了某种决心。她搬过小矮凳坐在澡盆边,拿起一块葛布巾,轻轻沾湿,怯生生地搭在了武柏的肩胛骨上。
“当……当家的,你……你趴那……我给你搓搓背……”她声音很轻,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
武柏肌肉微微一僵。
这举动……太不“潘金莲”了!
以前她别说给他搓背,连靠近都觉得腌臜。
他下意识地身体前倾了些,嘴里却嘟囔道:“啊……这……这不好吧?俺自己来就行……哪能让娘子你……”
这话反倒点燃了潘金莲心中那点执拗,语气也带着点执拗:“有啥不好的?你是奴家的官人,奴家是你娘子!这还不是应当的?”她手上用力,布巾贴着那肌肉线条缓缓擦过。
武柏不说话了。
他闭着眼,感受着这从未有过的“侍奉”。他索性彻底放松了身体,趴伏在澡盆边缘,下巴垫在交叠的手背上,喉咙里发出舒服的咕噜声。
潘金莲看着眼前这具充满力量的躯体。她咬着下唇,用布巾蘸了更多热水,先是在肩胛骨上画着圈揉搓,然后顺着脊柱两侧缓缓向下,力道不轻不重。
“二郎那……把那几个泼皮带走了?不会……不会惹上啥麻烦吧?”潘金莲一边搓着斜方肌,一边轻声问。
“怕甚?”武柏慵懒地说道,“西门大官人?哼!他有本事就去衙门捞他家的狗!敢来认,武松的水火棍正好给他开开眼!敢动俺家的人……就得有付医药费棺材本的觉悟!”
“你……”潘金莲手上动作顿住,迟疑了一下,还是把心里的困惑问了出来,“你今儿个……咋恁大力气?那麻……麻脸的手,俺听见……咔嚓一声响……”
武柏沉默了片刻。
“咋了?”他反问道,声音里听不出喜怒,“俺是矮了点儿,以前也瘦弱,可俺这身子骨……是老天爷给的。前些日子,是不是还病恹恹的?如今有了赚钱的营生,人也精神了,吃得多睡得香,力气自然跟着涨!这有啥奇怪的?娘子……莫非你宁愿俺还是那病秧子,看着人家欺负上门,屁都不敢放一个?”
“谁……谁愿意那样!”潘金莲被他反问得一噎,立刻反驳,脸上又烧起来,“奴家……奴家就是觉得……怪……怪厉害的!一抬手……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