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三生石前的罪与罚
血色彼岸花在忘川河畔诡异地摇曳,林小狐每走一步,铜牌就发出更剧烈的震颤。远处的三生石如同悬浮在血雾中的巨型墓碑,表面流转着青、红、黑三色光芒——那是记忆、孽障与执念的具象化。她刚靠近,石身突然裂开缝隙,无数画面如潮水般涌来。
第一关:见己过
林小狐的天眼不受控地开启,看见自己在狐鸣屯的每一个抉择:为救黄小欠轻信承诺,间接导致张瞎子牺牲;用无人机惊动黑煞,加速万妖之祖苏醒;甚至儿时对奶奶的出马仙身份嗤之以鼻的场景,都被放大投射在石面上。
“我……我做错了这么多……”她踉跄着后退,冷汗浸透后背。三生石发出轰鸣,伸出黑色藤蔓缠住她的脚踝,要将她拖入石底的深渊。
“丫头,别忘了你为何而来!”张瞎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胡三爷为护你坠入冥界,柳千机用内丹助你,那些死去的村民……他们的牺牲,是为了让你退缩吗?”
林小狐猛地抬头,咬破舌尖将血喷在藤蔓上。黑藤发出惨叫缩回,她握紧拳头:“我背负的不是愧疚,而是责任!”三生石光芒骤暗,第一关通过。
第二关:承祖孽
石面突然映出百年前的血腥画面:曾祖父林震山跪地求饶,将五大仙家的内丹双手奉上;白霜被锁链贯穿,绝望地看向胡三爷;日军实验室里,断指骨笛在血池中沸腾……这些场景与林小狐在狐仙洞看到的记忆碎片拼接完整,真相如重锤砸在她心头。
“林家世代背负的罪孽,凭什么要我偿还?”她怒吼着挥鞭抽打石面,镇堂鞭却被吸入石中,化作锁链缠绕住她的身体。三生石发出低沉的质问:“你不愿承罪,又凭何救人?”
剧痛中,林小狐想起胡三爷临终前的眼神,想起张瞎子那句“黑煞怕林家的血,更怕林家的心”。她突然平静下来,轻声道:“我愿承罪。但我更要赎罪。”锁链应声而断,镇堂鞭重新飞回她手中,石面浮现出最后一道关卡的幻影。
第三关:舍本心
一个虚幻的身影从石中走出——是大学时期的林小狐,穿着白衬衫,戴着眼镜,捧着考古学课本。“你本是无神论者,”虚影冷笑,“为何要卷入这场注定失败的战斗?和我回去吧,就当一切都是噩梦。”
林小狐看着虚影,想起老王惨死的模样,想起苏晴被黑煞控制前的挣扎,想起黄小欠绝望的眼神。她举起铜牌,铜牌突然化作明镜,照出她眼底燃烧的信念:“因为我是林家后人,因为这片土地需要有人守护。”
明镜碎裂的瞬间,三生石轰然炸裂,胡三爷的魂魄从中飘出。他的九条狐尾只剩半截,金瞳黯淡无光,但看见林小狐时,嘴角仍勾起一抹欣慰的笑:“小狐,你做到了……”
“前辈,万妖之祖的弱点到底是什么?”林小狐扶住即将消散的胡三爷。
“它的命核是……”胡三爷的声音突然被尖锐的嘶吼打断。冥界天空裂开缝隙,万妖之祖的巨爪穿透云层抓来——现世的黑煞己经侵蚀到冥界边缘!
张瞎子挥舞引魂铃,震散部分黑煞:“丫头,带胡三爷回阳间!我来断后!”他的身体开始透明化,显然在透支最后的力量。
林小狐将胡三爷的魂魄收入镇堂鞭,含泪点头:“张爷爷,等我!”她冲向黄泉路入口,却在踏入前回头,看见张瞎子被黑煞吞噬的瞬间,将引魂铃抛向她,铃舌上刻着的最后一个字——“土”。
回到现世,化工厂己成废墟,黄小欠瘫倒在地,镇堂鞭光芒黯淡。万妖之祖胸口的断笛越发猩红,毒气与黑煞形成的毒雾中,隐约浮现出更多黑煞傀儡。林小狐握紧引魂铃,眼中闪过决然:“五行己聚其西,还差最后一道‘土’之力……而我的血,就是最好的引!”
她挥鞭冲向万妖之祖,在巨爪落下的瞬间,将鲜血洒在镇堂鞭上。九节金鞭突然爆发出万丈光芒,与引魂铃共鸣,在空中勾勒出完整的五行困妖阵。而万妖之祖胸口的断笛,正缓缓浮现出最后一道被封印百年的符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