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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弃码头的夜风如刀，海浪有节奏地拍打着锈迹斑斑的铁皮栏杆。空气中弥漫着咸腥和焦油味，混杂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不安气息。
王少军盯着手里的那份合同，厚重的纸张上写满了复杂的条款与合作细节。白虎站在几步之外，双手插在风衣口袋里，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冷笑。
“你真的相信，这一纸协议，能让我们携手？”王少军淡淡问，语气中听不出情绪。
白虎笑了，声音低哑而危险：“我相信利益。人心会变，枪口会转，但利益，只认现实。”
王少军眼神微眯。白虎说得没错，这片黑水湾，没有真正的朋友，只有利益的捆绑和背叛的契机。他不是第一次被“合作”坑了。
他缓缓合上合同，抬头看向白虎：“我可以答应合作，但你要先给我一个承诺。我要黑蛇帮的那条军火线。”
白虎眉毛一挑，随即笑出声来：“你胃口够大。但你想吃下那条线，就要先把你的牙磨锋利，咬得动才行。”
“这你就不用管了。”王少军目光如冰，“只要你点头，其他事，我来办。”
白虎沉默了一瞬，随即抬手，打了个响指。
不远处，一辆黑色商务车的后门缓缓打开，一名头戴黑罩的男人被拖了出来，膝盖一软跪倒在地。他被按住，口中发出含糊不清的呻吟。
王少军眉头一动，看向白虎：“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你们内部的人。”白虎轻描淡写地说，“我从黑蛇帮那边截到的。他似乎……给了他们不少有用的东西。”
王少军走上前，伸手扯下黑罩，顿时愣住——那竟是他手下的二级情报员阿彪，一个平日里看上去忠厚老实的年轻人。
阿彪脸色惨白，嘴角破裂，身上多处淤青。他看见王少军，眼中浮现出一丝羞愧，又很快被恐惧取代：“老、老大，我不是……他们抓了我妹妹，我实在……”
王少军没有说话，蹲下身，盯着他良久。片刻后，他站起身，接过白虎递来的一把手枪。
“你自己来，还是我动手？”王少军语气平静，冷得像夜海。
阿彪哆嗦着跪倒在地，连连磕头：“老大，我是被逼的啊！我从小跟着你，从没想过背叛！我……”
“我知道你是被逼的。”王少军缓缓地说，“但你泄露了我们的据点，那晚死的八个兄弟，有西个是跟我从国内出来的。我可以理解你怕死，但我没法原谅他们为你而死。”
砰——
枪声划破夜空，阿彪的身体猛地一震，倒在冰冷的水泥地上，鲜血从头颅下缓缓流出。
王少军站在原地，静静看着地上的尸体。他没有悲伤，没有愤怒，只有一种无法言说的冷漠。他知道，从今晚起，自己又往“狠”迈出了一步。
白虎看着这一幕，眼里闪过一丝赞许之色：“你比我想象的还要果断。”
“在这地方，仁慈是奢侈品。”王少军收起手枪，语气低沉，“你要和我合作，就得做好准备，我什么都能舍弃。”
白虎点头：“合作开始吧。”
两人站在海风中，达成了这场冷酷的同盟。
数日后，黑水湾的局势风云突变。
王少军调动手下精锐，以雷霆之势清洗了内部所有可疑人员。原本安静的帮派总部，变得肃杀森严，一连数个高层被秘密带走审讯，彻夜不归。
同时，他悄然开始接手白虎让出的军火渠道。
这是条横跨三国边境的地下军火交易线，涉及贩运、洗钱、走私等多个环节。过去一首由黑蛇帮操控，利润丰厚，地位敏感。
而如今，这条血腥的生意线，正慢慢转入王少军的掌控之中。
一天深夜，赵鹏走进王少军的办公室：“老大，白虎那边的供货名单己经到了，还有几家中间商想和咱们见面谈。”
“安排。”王少军淡淡地说，眼神中却闪着光。
他靠在椅背上，望着天花板，脑中浮现出曾经那个狼狈地逃出中国的自己。
从那个被人骗去港口打黑工的倒霉小子，到现在手握武装渠道的暗面枭雄，他用了不到三年时间。而这，不过是开始。
“继续盯紧黑蛇帮，他们不会甘心的。”他吩咐道。
“明白。”赵鹏点头，“不过，老大，你最近是不是……太冷血了？”
王少军没有回答，只是转过头，望向窗外。
城市的灯火照亮夜空，但他心中却清楚：要站在这片地下世界的顶端，就必须成为比黑夜更黑的存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