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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凡的神经下意识绷紧，刚因巨款而激荡的心情瞬间收敛。
他划开屏幕，将手机贴到耳边，没有率先出声。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锅碗瓢盆碰撞的嘈杂，混杂着抽油烟机轰隆隆的背景音。
“喂！林凡！你小子！”
一个粗犷又熟悉的大嗓门，如同炸雷般在林凡耳边响起，震得他耳膜嗡嗡作响。
是夏高，聚味轩的老板，他的夏老哥。
林凡紧绷的身体松弛下来，心中那份被巨款冲昏的激动，也被这声熟悉的叫骂，拉回了现实。
“夏哥。”
“你小子还知道我是你哥！警察都找到我店里来了，我才知道你小子昨晚差点没了！”
“昨晚！我TM还在后厨给人炒菜呢，突然两个穿制服的脸跟锅底一样黑就冲进来了，首接问我你是不是在外面跟人结了血海深仇！我当时锅铲都TM吓掉了！”
夏高的声音里，充满了压抑不住的焦急与后怕，“我说你小子除了颠勺就是睡觉，能结个屁的仇！跟灶王爷结仇吗？！”
“你现在人呢？伤得重不重？胳膊腿儿还全不全？”
一连串的问题炮弹般砸来，不给林凡任何插话的机会。这份不掺任何杂质的关心，让林凡冰冷的心底，划过一丝久违的暖意。
“我没事，夏哥，一点皮外伤。”
“皮外伤？！”夏高显然不信，声音又拔高了几度。
“警察说你家墙上都有弹孔了！那他妈是皮外伤？！你当老子傻啊！是不是手断了还是脚断了？你他妈赶紧给老子说实话！”
林凡甚至能想象出夏老哥在后厨急得团团转，一边骂一边挥舞着锅铲的模样，嘴角不由扯出一丝笑意。
“真没事，就胳膊擦破了点皮。
“我呸！老子信你个鬼！”夏高根本不买账。
“警察都找上门了，那还能有假？你小子老实交代，到底惹上什么人了？钱不够跟哥说，道上的关系我多少也认识几个，总比你一个人扛着强！”
“凡哥……”
“你……你真的没事吗？”
女孩的声音在颤抖，每一个字都带着小心翼翼的确认，生怕听到什么坏消息。那份担心，纯粹得像块水晶，让林凡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被轻轻触碰了一下。
“我……我听我爸说……警察说有、有枪……”
说到最后两个字时，她的声音己经带上了明显的哽咽，仿佛光是想象那个画面，就己经耗尽了她所有的勇气。
“你没骗我们吧？你现在在哪儿？要不要去医院……”
女孩纯粹的关心，林凡沉默了片刻。
“我没事，音希。”他的声音不自觉地放柔了许多，“一点小伤，真的，己经包扎好了，过两天就能活蹦乱跳地给你做糖醋排骨。”
电话那头安静了下来，只能听到女孩轻轻的抽气声。她知道林凡的性子，总是这样，习惯把所有事情都自己扛着，把天大的事都能说小。
“你总是这样……”夏音希的声音带着一丝委屈的鼻音。
“你小子还有心情开玩笑！”夏高又把电话抢了回去，语气却缓和了不少，透着一股浓浓的无可奈何。
“行了，人没事就好，真是吓死老子了。”
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气，电话里的背景音都安静了些，估计是走到后厨外面了。
“你小子最近真是流年不利，先是中暑晕倒，现在又招了贼，八成是沾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我看你那出租屋也别住了，晦气！”夏高斩钉截铁地安排着，“这样，你明天别乱跑了。”
“早上来我店里，夏哥给你做碗猪脚面，去去晦气。”
“吃完饭，我开车带你和我女儿去隔壁临江市玩玩，散散心。”
林凡本想拒绝，他现在只想尽快将那六十万变成实实在在的源质，没有时间浪费在这些事情上。
“夏哥，我……”
“我什么我！”夏高根本不给他开口的机会，大嗓门吼了回来。
“明天必须来！音希也念叨你好几天了，正好让她也放放风，省得只知道天天在家看书。”
林凡听到这话也不由失笑，心想劝孩子努力学习的家长遍地都是，像夏哥这样，反倒担心女儿成了书呆子的，还真是少见。
“我们去松明山。我听公园下棋的老李头说的，那山上有一棵千年古树，拜一拜特别灵验，咱们也去沾沾仙气。”
“老李头说他孙子去拜了之后，期末考试首接多考了二十分！比吃十年核桃都管用！”夏高还在电话那头吹嘘着。
“你小子也去拜拜，把身上的晦气全冲走！”
千年古树？
林凡的心脏猛地一跳。一个普通人眼中的“灵验”，在他的系统里，会被翻译成什么？
是庞大的生命精粹？
还是……足以让他再次脱胎换骨的【源质】？
这个可能性一旦出现，就在他心里疯狂滋长。
“夏哥，你都说到这份上了，我还能不去吗？”他的声音带着几分“无奈”的笑意，“那就麻烦你了。”
“这才对嘛！臭小子！”电话那头传来夏高满意的笑骂声，“明天早上九点，店里见，不准迟到！”
电话挂断。
林凡握着手机，站在空无一人的客厅里，眼中的光芒却亮得惊人。
松明山，千年古树。
别人去拜树，是求个心安理得。
他去，是想看看，这棵树……够不够他当柴烧。
这所谓的“仙气”，他沾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