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科技先驱:从布衣到帝师

第35章 星尘入梦,铳火临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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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大明科技先驱:从布衣到帝师
作者:
喜欢盛京紫的向魔
本章字数:
10434
更新时间:
2025-07-02

下河村后坡,工坊废墟角落。

浑浊的溪水依旧沿着阶梯沟槽奔流,但流淌的节奏里,己带上一种近乎麻木的疲惫。王铁头赤脚踩在冰冷的泥水中,不再嘶吼,只是沉默地盯着水流。倾倒矿渣的汉子动作机械,眼神空洞。芦苇层尽职地挽留着细小的硫磺与硝石颗粒,下游沉淀坑里缓慢堆积的“轻砂”也依旧纯净。

然而,空气中弥漫的,不再是希望的焦灼,而是一种近乎绝望的沉重。石臼旁,手摇木轮的汉子们动作迟缓,每一次推动都显得异常吃力。石臼底部,细腻纯净的磺胺粉末己积攒了小半罐,在冬日的稀薄阳光下闪烁着灰白偏金的微光。

这曾被视为救赎的光芒,此刻却映照着王铁头眼中深不见底的悲怆。他粗糙的大手捧起一把粉末,感受着那冰凉细腻的触感,却感觉不到一丝温度。

“爹…柱子哥…柱子哥他…”王小锤的声音带着哭腔,从村中方向踉跄跑来,脸上是巨大的悲痛和难以置信,“用了药…烧退了…脓也少了…可…可刚才…突然就…就没了!”

如同晴天霹雳!王铁头魁梧的身躯猛地一晃,手中的粉末簌簌落下,在泥水中洇开一片刺眼的灰白。

柱子…那个胸口被刀劈开、靠着磺胺硬生生从阎王殿拖回来的汉子…没了?用了这纯净的新药…还是没了?

“怎么会…先生不是说…”王铁头的声音嘶哑变形,仿佛被人扼住了喉咙。

“孙婆婆说…柱子哥伤得太重…内里…里里早就烂透了…药…药能压住外面的毒…救不了里面的命…”王小锤捂着脸,泪水从指缝里涌出,“还有李二叔…赵西哥…下午…下午都没了…新药…救不回来啊爹!”

救不回来…王铁头呆呆地看着泥水中散落的粉末,又看向那缓慢流淌的溪水,看向沉默摇动石臼的麻木身影。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和荒谬感瞬间将他吞没!他们拼了命,榨干了最后一丝力气,淘洗废渣,改进研磨,得到了最好的药…可还是救不回那些被伤得太重、被拖得太久的人!

希望刚刚燃起,就被更残酷的现实狠狠踩灭!这冰冷细腻的粉末,此刻仿佛成了对他们无能的绝妙讽刺!工坊废墟上,死一般的沉寂蔓延开来,连溪水的哗哗声都显得格外刺耳。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和悲凉,如同冰冷的潮水,淹没了每一个人。

---

陈默的意识,在无边的混沌与剧痛中沉浮。基因锁底层结构崩溃带来的撕裂感,如同亿万根烧红的钢针,反复穿刺着他意识的每一个角落。每一次试图凝聚思维,都如同在飓风中试图抓住一片羽毛,瞬间被撕扯得粉碎。无边的黑暗和混乱,是他意识唯一的底色。

然而,就在这绝对的虚无与痛苦中,一点极其微弱、却异常坚韧的“光”,如同风中残烛般摇曳着,始终未曾彻底熄灭。那是“源初之水”核心映射强行维持的最后一丝生命链接。

【…检测到…宿主…精神…熵值…异常…升高…濒临…阈值…】

【…核心…映射…能量…储备…严重…不足…】

【…启动…应急…协议…‘星尘回响’(Stardust Echo)…】

【…链接…深层…记忆…碎片…提取…锚点…稳定…意识…】

冰冷的声音断断续续,如同即将耗尽的能量核心发出的最后警报。伴随着声音,陈默那破碎混乱的意识海洋深处,一些早己被尘封、被遗忘的画面,如同被无形的力量强行打捞起来,投射在他意识的“视野”中——

* **冰冷的金属舱室。** 惨白的灯光下,穿着白色实验服、戴着厚厚护目镜的自己(现代陈默)正全神贯注地盯着面前一台精密的离心分离机。高速旋转的转子发出低沉的嗡鸣,试管内,某种泛着奇异淡金色荧光的粘稠液体正在分层。汗水顺着鬓角流下,眼神专注而狂热。旁边记录仪上,复杂的数据瀑布般刷过。这是…提取某种生物活性因子的关键实验?一种源自深海极端微生物的…高能酶?

* **闷热潮湿的雨林。** 巨大的阔叶植物滴着水珠,空气中弥漫着腐烂和奇异花香混合的气息。自己(现代陈默)和几个科考队员,正小心翼翼地从一个冒着热气的硫磺温泉口附近,采集着颜色斑斓的矿石样本。毒虫在脚边爬行,远处传来野兽的低吼。一个队员兴奋地低语:“…光谱分析吻合!这里的伴生矿里,绝对有高纯度的天然硫同位素!是合成‘Aqua催化剂’的关键!” 硫同位素?催化剂?Aqua?…神水?!

* **深夜的实验室。** 警报灯疯狂闪烁!刺耳的蜂鸣声撕裂耳膜!盛放着那种淡金色粘稠液体的容器破裂了!狂暴的能量如同脱缰野马般爆发!刺目的光芒瞬间吞噬了一切!意识被抛入无尽的虚空…剧烈的失重感…然后是…一片破败的土屋屋顶…农家少年陈默惊恐茫然的脸…**穿越!**

这些来自现代陈默灵魂最深处的记忆碎片,如同溺水者抓住的浮木,被“星尘回响”协议强行提取、放大,化为一个个清晰的、带着强烈情感烙印的“锚点”,狠狠钉入陈默此刻混乱濒临崩溃的意识流中!

离心机的嗡鸣、雨林的湿热、能量爆发的灼热与失重、穿越瞬间的茫然与剧痛…这些强烈而真实的感官记忆碎片,如同狂暴的电流,瞬间贯穿了陈默混乱的意识!

“呃啊——!” 意识深处发出一声无声的惨嚎!剧烈的痛苦几乎要将他的灵魂彻底撕裂!但就在这极致的痛苦中,一种奇异的“秩序”被强行建立!那些混乱无序、如同宇宙尘埃般散逸的意识能量,被这些来自“前世”的、带着强烈存在感的记忆锚点所吸引、所束缚!

混乱的意识风暴,在这些“星尘”般闪耀的记忆锚点拉扯下,竟出现了一丝极其短暂、极其不稳定的…凝聚!

【…锚点…稳定…达成…】

【…熵值…回落…至…临界…以下…】

【…‘星尘回响’…协议…终止…】

【…核心…映射…进入…深度…静默…恢复…】

冰冷的声音彻底沉寂。陈默的意识并未完全清醒,依旧沉沦在无边的痛苦和虚弱中,但那股足以彻底湮灭他存在的“精神熵增风暴”,被这来自灵魂深处的记忆碎片,奇迹般地暂时遏制了。他如同一个濒临破碎的瓷器,被强行用来自异世的“星尘”粘合,暂时维持着最后的形态,在生与死的深渊边缘,艰难地维系着一线微光。

---

清河县城西郊,老君庙“避瘟营”。

与其说是营,不如说是一片巨大的、弥漫着绝望和死亡气息的露天难民营。歪歪扭扭的草棚和破布搭成的窝棚密密麻麻地挤在一起,散发着浓重的汗臭、尿臊和疾病混合的恶臭。寒风毫无遮挡地刮过,卷起地上的尘土和枯草。

几个巨大的粥桶支在营地中央,桶里所谓的“粥”,稀得能照见人影,几乎就是浑浊的米汤,上面零星飘着几片烂菜叶。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难民们排着长长的、死气沉沉的队伍,手里紧紧攥着破碗,眼神麻木而空洞,如同行尸走肉。

周管家带着几个如狼似虎的家丁,在营地边缘冷眼旁观。一个管事模样的汉子,正拿着大木勺,有一下没一下地搅动着桶里寡淡的粥水,嘴里骂骂咧咧:“都排好队!别挤!他娘的,粥就这么点!省着点喝!不够的自己想办法!”

一个抱着婴儿的妇人,好不容易排到前面,颤巍巍地将破碗递过去。管事瞥了一眼她怀里饿得连哭都没力气的孩子,不耐烦地舀了半勺稀汤,随意地倒进碗里,浑浊的汤水溅出不少。

“官爷…行行好…再给点吧…孩子…孩子快不行了…”妇人看着碗底那点可怜的汤水,声音带着哭腔哀求。

“滚!下一个!”管事粗暴地推开她,对后面的难民吼道。

妇人被推得一个趔趄,碗里的汤水洒了大半。她看着怀里气息微弱的婴儿,再看看碗底那点泥水般的粥汤,绝望的泪水无声滑落。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破旧、脸上带着惊恐神色的瘦小汉子(周管家安排的托儿),挤到队伍前面,声音不大不小,却足够让附近的人听清:

“听说了吗?下河村…又死人了!抬出来好几个!都是用了那‘神药’也没救回来的!”

“可不是!我表兄昨儿个刚从那边逃出来!说村里早就断粮了!树皮都啃光了!”

“那妖人陈默?听说也快咽气了!浑身溃烂流脓,比胡神医还惨!整个村子就是个活死人墓!沾上就得瘟病!”

“官府设这‘避瘟营’真是菩萨心肠啊!好歹有条活路!留在下河村的…唉…死定了!”

这些刻意散播的流言,如同毒蛇的嘶鸣,在麻木绝望的难民中迅速蔓延。恐惧如同瘟疫,在冰冷的空气里无声地传递。排队的难民们脸上本就稀少的生气彻底褪去,只剩下更深沉的绝望和对“下河村”这三个字的本能恐惧。一些来自下河村、侥幸逃出的零星村民,听着这些话,想到留在村里的亲人,更是悲从中来,压抑的哭泣声在寒风中呜咽。

周管家看着营地里弥漫的绝望和恐惧,脸上露出一丝冰冷的满意。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让恐惧彻底断绝下河村任何外援和补充人力的可能!让“避瘟营”成为悬在那些可能动摇的下河村民头顶的利剑!他挥了挥手,示意手下继续“维持秩序”。

---

下河村,豁口防御工事。

寒风卷着哨音,掠过被反复加固、却依旧显得狰狞的巨大豁口。新堆砌的土石和粗大的木桩在寒风中冻得梆硬,表面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白霜。张铁锤魁梧的身影如同生了根的铁柱,矗立在豁口内侧新垒起的矮墙上。

他身上的皮甲沾满泥浆和暗褐色的冰碴,左臂的伤口被寒冷冻得麻木,但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却锐利如鹰隼,死死盯着前方通往官道的土路尽头。他身后,能站着的汉子不足三十人,个个裹着单薄的破袄,抱着简陋的武器或冰冷的石块,在寒风中瑟瑟发抖,脸色因饥饿和疲惫而青白,眼神却带着一种被逼到绝境后的凶狠麻木。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死寂。连日的减员、柱子的死亡、重伤号的接连离去、陈默的深度昏迷、粮食的彻底告罄…如同沉重的磨盘,碾碎了最后一点侥幸和温情。剩下的,只有赤裸裸的求生本能和对即将到来的毁灭的预感。

“张头儿…”一个负责瞭望的年轻汉子从残存的寨墙望楼上滑下来,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脸色煞白如纸,“来…来了!官军!好…好多!穿着铁甲!有…有马!还有…还有火铳!”

如同冰水浇头!豁口处所有的死寂瞬间被打破!

张铁锤瞳孔猛地收缩!他几步攀上望楼,举起那个简陋的单筒“望远镜”,朝着汉子所指的方向望去!

初冬惨淡的阳光下,通往村子的土路尽头,烟尘滚滚!一面猩红的卫所战旗在烟尘中猎猎飘扬!旗帜下方,是黑压压一片如同移动钢铁森林的军队!

数十名身披暗红色棉甲、外罩铁叶札甲的卫所战兵,排着整齐的队列,迈着沉重的步伐,如同钢铁洪流般缓缓压来!手中的长枪如林,雪亮的枪尖在阳光下闪烁着刺骨的寒光!队列两侧,是十几名骑着高头大马、顶盔掼甲的骑兵,马匹喷吐着白气,骑士冷漠的目光如同俯瞰蝼蚁!

更让张铁锤心胆俱裂的是,在步兵方阵的后方,两队身着轻甲的火铳手,正迅速展开队形!他们手中那长长的、闪着幽冷金属光泽的鸟铳(火绳枪),如同死神的獠牙,遥遥指向下河村的方向!那黑洞洞的铳口,比任何刀枪都更令人心悸!

在骑兵簇拥下,一个身材魁梧、披着亮银色山文甲的军官(李千户)策马缓缓前行。他旁边,是骑着一匹驽马、脸上带着谄媚和怨毒的王得禄!王得禄正指着下河村豁口的方向,激动地说着什么。

而在李千户马侧,一个捂着肋下、走路一瘸一拐的身影(周七)格外刺眼!他正激动地指着豁口内侧的核心院落方向,手指因兴奋和仇恨而颤抖!

卫所精兵!火铳队!还有那个该死的探子!

张铁锤放下“望远镜”,脸色铁青,牙关紧咬,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几乎要将那简陋的竹筒捏碎!一股冰冷的绝望,如同毒蛇般缠绕住他的心脏!

“弟兄们…”张铁锤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惨烈,在死寂的豁口上空回荡,“都看到了吧?狗官把压箱底的本钱都掏出来了!铁甲!快马!还有那要命的火铳!”

他猛地抽出腰间那把沉重的大铁锤,锤头指向汹涌而来的钢铁洪流,发出炸雷般的咆哮:“怕吗?!老子也怕!可怕有屁用?!身后就是咱们的窝!是咱们的婆娘娃崽!今天!老子就站死在这豁口!想踏过去——”

他目光如电,扫过身后一张张被恐惧和绝望扭曲的脸庞,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同归于尽的疯狂:

“除非从老子,从你们所有人的尸首上踏过去!抄家伙!准备拼命——!”

“拼了——!” “跟狗日的拼了——!” 残存的汉子们被张铁锤决死的咆哮点燃了最后一丝血性!恐惧被更原始的、守护家园的凶悍压下!他们发出困兽般的怒吼,握紧了手中冰冷的武器,眼神死死盯着那越来越近的死亡洪流!

与此同时,卫所军阵中。

李千户冷漠地抬起手。

呜——!

低沉而穿透力极强的号角声,如同死神的叹息,骤然划破寒冷的空气!

卫所战兵方阵如同精密的机器,轰然停止!长枪如林,斜指前方!肃杀之气冲天而起!

两队火铳手迅速前出,在步兵方阵前列成两排。前排单膝跪地,后排首立。动作麻利而整齐,带着一种冰冷的职业化。长长的火铳被稳稳架起,黑洞洞的铳口,如同无数只冰冷的眼睛,无情地锁定了下河村残破的豁口和豁口后方那些渺小而决绝的身影!

火绳被点燃,暗红色的火星在铳机旁幽幽闪烁,散发出硫磺和死亡的气息。

王得禄脸上露出残忍而亢奋的狞笑。

周七捂着剧痛的肋骨,眼中闪烁着怨毒和即将复仇的快意。

李千户的手,猛地挥下!

“第一队——放!”

轰!轰轰轰轰——!

震耳欲聋的铳声如同平地惊雷,瞬间撕裂了天地间的死寂!浓烈的白烟如同怒龙般从数十只铳口喷涌而出!灼热的铅弹带着凄厉的尖啸,如同死亡的暴雨,铺天盖地地射向下河村豁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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