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细细为其诊治,而后微微摇头。
只说陛下劳累过度,心脉受损,以致头晕目眩,不能动履,需先静养,以观后效。
他总不能说是皇帝内里空虚,身体虚弱,加之纵欲过度....
他要是这样说,那便是这条命都别想要了。
众人渐渐退去,寝宫之中,重重纱缦之后,朱常洛紧闭双眼,面色发白,恍惚中他好像看到一张金色卡牌,如一道金光,冲进了他的眼睛之中。
当他再睁开眼,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奇怪的地方。
此处非是他的龙床,而是白色无瑕的地板之上。
朱常洛身子仍是虚弱至极,他极力从地上爬起,缓缓站了起来,不知这地方究竟有什么能量,竟能让他觉得身体似乎好转许多。
朱常洛站起身来,这才看到,在他不远处,有一个女子正坐在桌案之后,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泰昌皇帝,请坐!”乔安手持玉扇,指了指桌子对面的白色转椅,随即又道:“你无需害怕,我不会伤害你。”
朱常洛眯着眼,感觉自己身体好转许多,看着眼前的女子,不由得细细打量。
肤若凝脂,容颜姣好,比起他后宫里那些美人,也不遑多让,虽然不知她是如何将自己劫掠至此。
但一个美人,特意为他做到如此地步?
朱常洛苍白虚弱的面容之上泛起一抹幽红。
此女必是对他有意,否则如何解释她这般对待自己。
她怎么不劫掠旁人,就只劫掠自己呢?
朱常洛不由得摸了摸唇上那两撇八字胡,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子意味。
乔安顿时黑了脸,冷声道:“再用这种眼神看过来,我就挖了你这对眼珠子。”
朱常洛瞬间清醒,他小心走到桌子旁,坐到椅子上,声音有些沉闷,带着些许病人的虚弱之感:“你是何人?为何将朕劫掠至此?”
“我叫乔安,是这卡牌空间的主人。”
“请你来此,自是要为你答疑解惑,在你提问之前,我要先向你说明,你提问一次,我需收取你身上一丝龙气为报酬,你可愿意?”
乔安声音淡淡,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朱常洛看向一侧半空中悬浮的一排金卡,只见其中一张翻转,落在他面前,那上面赫然就是他的头像。
他才刚刚登基,正是要大展身手之际。
这个地方,似乎透露着诡异和神秘,眼前之人,也非像是寻常中人。
倒像是仙家之人。
莫非,此处竟是仙界不成?
若是如此,他正好借此询问一些要紧之事。
朱常洛默了默,随即道:“朕愿意!”
一缕浅金色的光芒从他身上浮起,归于系统面板之上。
“现在请开始你的提问,不拘任何问题,我都可以回答!”乔安素手轻挥,两杯橙汁落在桌案之上。
透明的方形玻璃杯中,是橙亮鲜艳的汁水,朱常洛浅饮一口,随即瞪大眼睛。
酸酸甜甜,里面还有果肉的颗粒感。
不愧是仙家出品。
朱常洛放下玻璃杯,随即坐首了身子,沉声问道:
“朕刚登基不久,政务繁杂,诸事待办,敢问乔姑娘,朕需从何处着手,才能挽救大明于水火之中?”
“挽救大明于水火之中?”乔安微微皱眉,这个词跟他有啥关系?
朱常洛只以为对面的女子或是不明白他的意思。
他接着道,“我大明如今内忧外患,己有颓败之象....朕既登基,自是要重整朝纲,再现大明辉煌!”
“我想你误会了,我不是没有听懂你的意思。”
“我只是好奇,挽救大明于水火之中,如此重要的词句,和你有什么关系?”
你一个登基一个月就驾崩了的皇帝,这大明朝的未来,实在和你扯不上边。
乔安声音平淡,却将朱常洛给气了个倒仰:
“你....你这是何意?朕是皇帝,挽救大明,重整朝纲,自是与朕息息相关.......”
乔安定定地看着他,随即,不自觉翻了个白眼:
“你问我你登基之后,应当从何处着手,才能更好的重整国家?”
“我的回答是,你先从戒欲开始.....”
朱常洛:........
朱常洛苍白虚弱的面色瞬间泛红,他重重咳了几声,眼下青黑更是突显。
他手指着乔安,颤颤巍巍,不知是气恼还是害羞:
“....朕是皇帝,宠幸几个美人怎么了?朕被父皇压制了那么多年,好不容易才坐上这个皇位......”
乔安上上下下将他打量一番,说话毫不留情:“面色发白,眼下黑青,一看便是纵欲过度。”
“泰昌陛下这一登基,便把精力全放在女色之上了吧?”
“既是如此,那挽救大明之事,你还是算了吧!”
“这事过于严谨,与你实在不搭。”
“你,你放肆!”朱常洛一边说着一边捂着胸口,一副几乎要气晕过去的样子,“朕自问,自登基以来,兢兢业业,励精图治。”
“朕免除了矿税,盐税,朕罢免了那群中饱私囊的官员,朕还从私库之中调取百万金银来安抚前线将士。”
“此外,朕还将那些被父皇发配的贤良之臣重新召回京中,委以重任。”
“朕登基不过数十天,朝野上下无不称赞朕有明君之相,”说到这里,朱常洛声音更是激动,看向乔安的目光之中带着谴责:
“你凭什么说朕没有在挽救这个国家?朕己做出最大的努力,朕以后还会再接再励!”
朱常洛情绪十分激动,他身体本就虚弱,虽然在空间之中受到能量滋养不至于昏过去。
可他实在无法容忍对面的女子这般看待他的政绩。
他自登基以来,无一不是在为这个国家而努力。
她凭什么这么说?
乔安默然片刻,神色不变,开口道:
“免除矿税、盐税,表面上,确实是减轻了底层人民的负担,减轻了当时的社会矛盾....”
“罢免负责管理矿税田产的官员,也确实清理了一批压榨民生的蛀虫。”
“但这,都只是短期之相。”
“你很清楚,矿税,是属于朝廷当前最为应急的财政收入来源,特别是在,万历三大征之后....”
“辽东战事紧急,各地又爆发小股农民起义,切除这部分收入,但又无法抑制持续增长的刚性支出....”
“那这份财政压力,又会转嫁到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