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女修,但会掀桌

第19章 凡尘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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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咸鱼女修,但会掀桌
作者:
青苹果108
本章字数:
4406
更新时间:
2025-06-30

凭什么?

凭什么这样好的人要这样被对待?

王婶做错了什么?她不过是一个穷困潦倒、却把所有的善良和温暖都给了她这个“来历不明”野丫头的农妇!她还没享过一天福!她甚至还没等到她承诺过的“以后有了大本事”!

凭什么!

好,她承认!这世道就是弱肉强食,但是弱者也配有活着的权利吧。就算没有……就算没有也不能这样子……这样子杀了他们吧

她看见了……她看见了被凌辱后的小女孩,打了补丁的裙子稀烂,躺在她旁边的奶奶,脸上还有未消的泪痕……

她看见,一片片带着鲜血的肉片洒落各处…大小均匀,尸体上未干的尿痕……

她看见了人彘……

她看见了……

一股难以言喻的、混杂着滔天恨意、刻骨悲怆和极致委屈的洪流,猛地冲垮了理智的堤坝!

“啊……”

一声淡淡的却承载着千斤重的声音传来,如同濒死野兽最后的哀鸣,充满了绝望、不甘和无助……她双膝一软,重重地跪倒在冰冷的鹤背上,双手死死抠住白鹤光滑的羽毛,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啊!!!”

滚烫的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冲刷着她苍白冰冷的脸颊,滴落在白鹤的背羽上。

哭了。

那个总是懒洋洋、厌世、仿佛对一切都漠不关心的栩灱瑶。

那个在岩甲熊爪下都未曾退缩、在空间反噬剧痛中都未曾吭声的栩灱瑶。

此刻,跪在神鹤背上,在尸山血海的故乡上空,像一个迷路的孩子,哭得撕心裂肺,哭得浑身颤抖,哭得绝望无助。

这是易亦、艾鹤、秋青果第一次见她哭。

也是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这个看似坚硬冰冷的灵魂深处,藏着怎样滚烫而脆弱的情感

凄厉的哭嚎在死寂的村庄上空回荡,如同哀伤的挽歌,最终被无边的死寂吞噬。

栩灱瑶的哭声渐渐低了下去,变成了压抑的、断断续续的抽噎,肩膀依旧无法控制地颤抖着。泪水流干了,只剩下火辣辣的刺痛感。她抬起头,空洞的眼神扫过下方那片地狱般的景象,最终定格在王家小院的方向。

那里,只剩下一堆焦黑的、混杂着泥土和瓦砾的废墟。

她猛地从鹤背上跃下,踉跄着,如同行尸走肉般,深一脚浅一脚地冲向那片废墟。焦黑的木炭和瓦砾硌着她的脚,刺鼻的气味几乎让她窒息,但她浑然不觉。

“王婶……王婶……” 她低声呢喃着,声音沙哑破碎,带着一种近乎魔怔的执念。她开始徒手挖掘,用那双曾经劈柴、捡栗子、如今沾满泪水和泥土的手,疯狂地扒开滚烫的灰烬、沉重的断木、锋利的瓦砾。

指甲翻开了,渗出鲜血,混着黑灰,染得双手一片狼藉。她仿佛感觉不到疼痛,只是机械地、疯狂地挖掘着,闪耀着淡金色的鳞片噗嗤一下刺入了她的手指,在手指微微蜷缩下,她猛的拔了出来,甩在了一旁……

易亦红着眼,踉跄着跟过来,想帮忙,却被栩灱瑶那近乎自毁的疯狂举动震住了。艾鹤强忍着悲痛和呕吐感,拉着哭得几乎脱力的秋青果,也开始在废墟的其他角落寻找。

时间一点点流逝,夕阳将废墟的影子拉得老长,如同狰狞的鬼爪。

“找到了!” 艾鹤的声音带着颤抖和难以抑制的悲恸。

栩灱瑶猛地抬头。

艾鹤从一堆焦黑的土石下,小心翼翼地拖出了一具……勉强能辨认出人形的焦尸。尸体蜷缩着,死死护着身下,仿佛在保护着什么。艾鹤颤抖着手,轻轻拨开尸体焦黑蜷缩的手臂。

一个被熏得乌黑、却依旧能看出是蓝色粗布的小包裹,紧紧压在那具焦尸的胸口下方。包裹的一角,露出了半截熟悉的、洗得发白的旧布巾——那是栩灱瑶(栩小子)束胸时用过的棉布!

“王婶——!” 秋青果发出一声悲鸣,再次痛哭失声。

易亦死死攥着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鲜血首流,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只有心脏被撕裂的窒息感。

栩灱瑶呆呆地看着那具蜷缩的、焦黑的尸体,看着她至死都护在胸口的、属于“栩小子”的旧物。脑海中,王婶的音容笑貌如同走马灯般飞速闪过:

昏黄油灯下,她笨拙地替她剪短头发,眼神带着心疼和决然:“别怕,丫头。剪了头发还能长!”

她拿出压箱底的“新衣”和束胸布,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窘迫和孤注一掷:“咱…咱得想办法。不能让人看出来你是女娃!”

她接过那串最大最红的刺莓,眼眶瞬间,声音哽咽:“哎!哎!好孩子!婶就知道你惦记着婶!”

她絮絮叨叨地给她夹菜:“丫头,多吃点!看你瘦的!”

……

那些细微的、温暖的、曾经被她习以为常甚至有些嫌烦的点点滴滴,此刻化作了最锋利的刀,一刀一刀凌迟着她的心。

凭什么?

凭什么像王婶这样,一生困苦却始终心怀善念、将仅有的温暖都给了别人的人,要落得如此凄惨的下场?被烧得面目全非,尸骨不全……

他们是因为无聊吗?因为无聊来屠杀一个什么都没有的村子?所以他们就活该被践踏、被屠戮、连死都不得安宁吗?

栩灱瑶缓缓地、缓缓地跪倒在王婶焦黑的尸身旁。她没有再哭,泪水仿佛己经流干。她伸出那双伤痕累累、沾满血污和黑灰的手,极其小心、极其轻柔地,想要触碰王婶的脸颊,却又在即将碰到时,如同被烫到般猛地缩回。

她最终只是颤抖着,解下了王婶死死护在胸口的那个蓝色粗布小包裹。包裹很轻,里面是几件洗得发白的旧衣服,还有一枚磨得光滑的木簪——那是王婶唯一像样的首饰,还是当年她出嫁时的陪嫁。

栩灱瑶紧紧攥着那枚冰冷的木簪,指节捏得发白。她低着头,凌乱的发丝遮住了她的表情,只有压抑到极致的、如同受伤幼兽般的呜咽声,从紧咬的牙关中泄露出来,破碎不堪。

夕阳的余晖,将废墟中跪着的单薄身影,拉成一道孤绝而悲凉的剪影。她的肩膀不再颤抖,身体却绷得像一张拉到极限的弓,充满了毁灭性的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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