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自从“张伟事件”后，顾衍的低气压仿佛成了顶层办公室的永久性气候。林小鹿感觉自己每天就像在雷区蹦迪，稍有不慎就会引爆那座名为“顾衍”的活火山。他看她的眼神，比以前更冷，更沉，还带着一种让她毛骨悚然的……审视？仿佛她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
林小鹿憋屈得要死！她不就是跟同事正常说了几句话吗？至于这样吗？！她是签了卖身契的助理，又不是签了卖身契的囚犯！连基本社交自由都没有了？！
这天下午，顾衍刚从一场冗长的视频会议中出来，脸色比锅底还黑。会议显然不太顺利，他周身散发的寒气几乎要把空气冻结。他烦躁地扯了扯领带，按下内线，声音冰冷：“咖啡。”
林小鹿看着内线电话的指示灯，再看看顾衍办公室紧闭的门，一股邪火“噌”地窜上心头。天天低气压！天天甩脸色！真当她是没脾气的面团捏的？！
一个大胆（且作死）的念头在她脑海中成型。
她走进茶水间，看着那台昂贵的全自动咖啡机，嘴角勾起一抹“阴险”的弧度。顾总的咖啡指南？精确到92度水温，25秒萃取？不！今天，她要给他点“特别”的！
林小鹿找出咖啡豆里最深烘、最苦涩的那款，双倍分量塞进研磨仓。萃取？首接调成最大浓度，时间拉满！热水？滚烫的开水首接怼！奶泡？一滴都不加！糖？想都别想！最后，她甚至觉得不够“劲”，又挖了满满一大勺纯黑可可粉搅了进去！
一杯颜色深如石油、散发着浓郁到刺鼻的焦苦气息的“死亡特调”新鲜出炉。林小鹿端着这杯“生化武器”，都能闻到那令人窒息的苦味。她强忍着笑意（以及一丝忐忑），敲开了顾衍办公室的门。
“顾总，您的咖啡。” 她低着头，声音尽量平稳，把咖啡放在他桌上，然后迅速退后几步，垂手侍立，眼观鼻鼻观心，内心的小鹿却在疯狂蹦迪：喝吧喝吧！苦死你！让你天天板着脸吓唬人！
顾衍正揉着发胀的太阳穴，看也没看，随手端起那杯“特调”，凑到唇边，习惯性地抿了一口——
林小鹿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屏住呼吸，偷偷用眼角余光观察着他的表情。快吐出来！快皱眉！快发飙！她在心里呐喊。
然而，顾衍的动作只是极其轻微地顿了一下。他那张万年冰山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变化，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他甚至又端起杯子，面不改色地、如同品尝琼浆玉液般，再次喝了一大口！喉结滚动，咽了下去。
林小鹿：“？？？” 她惊得下巴差点掉下来！这都不苦？！他是味觉失灵了吗？！
就在林小鹿怀疑人生的时候，顾衍放下咖啡杯，目光……竟然投向了她？那眼神，不再是之前的冰冷审视，而是……带着一种奇异的、难以言喻的……温和（？）和……赞赏（？）？
**内心OS瞬间高潮：**
『这咖啡……』
『味道……极其浓烈苦涩。』
『完全打破了常规的口感和配比。』
『是她特意为我泡的？』
『在我心情烦躁、会议不顺的时候……』
『用这种极端的方式……』
『是想考验我的承受能力？』
『还是……用她独特的方式，表达对我（工作辛苦）的关心和……心疼？』
『就像上次递纸巾一样？』
『表面笨拙，内里深沉。』
『我懂。』
『她在用她的方式，试图抚慰我（虽然效果是反向的）。』
『这份心意……我收到了。』
顾衍看着林小鹿那副因为震惊而微微张着嘴、眼神呆滞的样子（他理解为“忐忑等待评价”），心中那股因为会议和“张伟事件”带来的烦躁，竟然奇迹般地……被这杯苦到灵魂出窍的咖啡……冲淡了不少？
他甚至破天荒地，对着林小鹿的方向，几不可察地……点了一下头？仿佛在说：你的心意，我明白。
林小鹿看着顾衍那副“我懂你”的谜之表情，再看看桌上那杯冒着诡异黑气的咖啡，感觉一股热血首冲脑门！拳头瞬间就硬了！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
懂？！你懂个锤子啊懂！！
我是在报复！报复你懂吗？！
是想苦死你！不是关心你！
顾衍！你脑子里装的都是太平洋吗？！还是被这杯咖啡毒坏了神经？！
啊啊啊！这日子没法过了！！
林小鹿内心的小宇宙在疯狂咆哮爆炸，脸上却只能憋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扭曲的笑容：“顾总……您……您满意就好……” 声音都在颤抖（气的）。
顾衍看着她那“激动”（气的发抖）的样子，更加确信了自己的判断。嗯，果然是在乎我的反馈。他心情莫名地又好了那么一丝丝，重新投入工作，仿佛刚才喝下的不是苦胆水，而是十全大补汤。
林小鹿几乎是同手同脚地走出办公室，关上门的那一刻，她靠着冰冷的墙壁，缓缓滑坐在地毯上，双手抱头，无声地哀嚎：苍天啊！谁来收了这脑补成精的妖怪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