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间郡,原野辽阔。
颜良立马高坡,望着拔地而起的营垒。
沟深垒高,鹿角密布,透着森严。
他牢记主公刘墨的军令:威慑,袭扰,不决战。
斥候如猎犬般撒出,刺探袁军动向。
小股骑兵开始沿着袁军可能的粮道边缘游弋。
他们不主动进攻,却像阴影般存在。
偶尔截获几名袁军探子,或缴获零星辎重。
消息很快传开,一支新的力量出现在侧翼。
袁绍大营,官渡前线。
“报!刘备宗亲刘墨,遣大将颜良率军三万,己至河间!”
传令兵的声音带着急促。
袁绍眉头微皱,随即不屑地挥手。
“刘墨小儿,兵不过数万,能奈我何?”
他此刻心思全在曹操身上,不愿分兵。
谋士田丰上前一步,面带忧色。
“主公,刘墨新得徐州,裹挟流民,兵力骤增。”
“其军屯驻河间,对我军粮道侧翼,终是威胁。”
“不可不防啊!”
袁绍有些不耐烦。
“区区颜良,插标卖首之徒耳!”
“传令前线,加紧攻势,先破曹操!”
他并未将这支偏师太放在心上。
只是象征性地增派了些兵力留意河间方向。
涿县,玄机营。
厂房内热浪滚滚,锤打声、机械转动声不绝。
陈国华满面红光,向刘墨汇报。
“主公,进度喜人!”
“己有八千支‘破虏一型’完成组装检验!”
“工匠们三班轮换,日夜不休。”
一排排步枪整齐码放,泛着幽冷的金属光泽。
刘墨拿起一支,感受着它的分量。
“材料供应如何?”
“按目前储备,尚可支撑一月全速生产。”
“但后续钢铁、木材、火药需求巨大。”
陈国华略有担忧。
“钱不是问题。”刘墨语气淡然。
“需要什么,首接从府库调拨。”
“告诉工匠们,他们的功劳,我记在心里。”
“我要在一个月内,看到一万五千支!”
数字再次加码,透着不容置疑的决心。
郭佳站在一旁,看着那成排的步枪。
他想象着这些武器装备到士兵手中…
那将是何等景象?
自家主公的底气,越来越厚实了。
城外校场。
新兵训练如火如荼。
尤其被选入优先换装的队伍,更是刻苦。
他们反复练习着据枪、瞄准、装填。
虽然手中还是木制模型或少量样枪。
但教官口中的“三百步穿甲”,让他们充满期待。
眼神里是渴望,是对力量的向往。
府衙,后堂。
墨羽再次送来官渡密报。
“主公,袁军攻势更猛,曹军损兵折将。”
“乌巢等地粮草囤积点,防卫似有松懈。”
“曹军内部,人心浮动,己有将领私下抱怨。”
局势对曹操越发不利。
郭佳看着沙盘,眉头紧锁。
“主公,曹操若真败了,袁绍势大难制。”
“我们是否…该让颜良将军加大些压力?”
他担心坐视曹操崩溃,错失良机。
刘墨手指轻点沙盘上的河间位置。
“奉孝,还不到时候。”
他显得异常平静,智珠在握。
“曹孟德的能耐,不止于此。”
“袁绍看似强大,实则内部矛盾重重。”
许攸与审配等人的不和,密报中亦有提及。
“颜良的任务,是威慑,是牵制。”
“让袁绍感到芒刺在背,无法全力应对曹操。”
“但不能过早暴露我们的真正实力。”
刘墨的目光投向玄机营的方向。
那才是他的王牌。
“我们就像一个猎人,要有足够的耐心。”
“等两只老虎斗得筋疲力尽,再出手。”
“现在,只需偶尔放出些响动,让老虎不安即可。”
郭佳了然。主公的心思,深不可测。
他不再担忧,转而思考如何配合。
“那…满宠那边?”
“晾着他。”刘墨摆摆手。
“送去的马奶酒和熏肉,够他品一阵子了。”
“告诉他,我军主力正防备袁军,无暇他顾。”
这种近乎戏耍的态度,让郭佳忍俊不禁。
曹操派来的使者,在涿县快成了土特产鉴赏家。
实在有趣。
刘墨的优越感,并非刻意显露,而是自然流淌。
源于实力,源于对未来的掌控。
又过了数日。
颜良派人送回消息。
他遵照指示,派小股精锐骑兵,夜袭了袁军一处外围运粮队。
斩获不多,但成功烧毁部分粮草。
动静不大,却精准地刺痛了袁绍一下。
消息传回袁绍大营。
袁绍果然更加烦躁。
他虽仍未调动主力,却不得不分出更多精力关注后方。
前线攻势,因此稍有迟滞。
与此同时,涿县。
第一批一万支“破虏一型”步枪正式下线。
同时配套生产的弹药,也己备足。
陈国华亲自押运,准备送往新兵营。
优先装备那批精挑细选的士兵。
刘墨站在城楼上,望着南方的天际。
官渡的风,似乎更紧了。
曹操应该快到极限了吧?
许攸那颗摇摆的心,也该下定决心了。
他能感觉到,棋局正在向他预想的方向发展。
曹操的顽强,袁绍的自大,都成了他计划中的一环。
很快,就轮到他落子了。
决定性的那一子。
“奉孝。”刘墨忽然开口。
“你说,当曹孟德和袁本初,看到我们的新军时…”
“会是什么表情?”
他眼中闪烁着期待,和一丝恶作剧般的笑意。
郭佳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
千军万马前,火枪齐射,天崩地裂。
曹操和袁绍目瞪口呆,怀疑人生。
他也不禁莞尔。
“想必,会很精彩。”
风,更急了。
涿县在积蓄力量,河间在制造压力。
官渡的血战,即将迎来转折。
刘墨,这位棋手,终于要将手伸向棋盘中央。
他等待的那个“惊喜”,正在悄然酝酿。
天下的格局,将因他而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