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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叙一眼就看到堀久司。
白皙秀美的脸在一众面容猥琐的男人之间，十分显眼，哪怕他现在言语刻薄，面露嘲讽，也不影响在座的女人们偷偷瞄他。
“堀久司！”林叙冲他挥了挥手，有些高兴，不管什么时候，在末日遇到熟人都让她「正常生活」的感觉又多了一分。
堀久司看到她，从鼻孔里哼了一下，权当是对她的回应了。
但凡长了脑子的都听出来刚才堀久司的话是什么意思，讨论得最激动的男人脸上登时有些挂不住，他就坐在堀久司的旁边，上下打量了他两眼，嗤笑道，“哪里来的小白脸，还是赶紧回去舔……唔唔！”
话还没说完，就见男人猛然倒地翻滚，“啊！我的脸！！我的脸！”明明，别人从他脸上没有看到任何伤痕，但叫声之惨烈，像是有人将浓硫酸泼上去了一样。
没人看清堀久司的动作，他只是坐在那里，嘴巴上下开合了两下而己，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给对方，他眼皮轻轻一掀，扫过看热闹的众人，勾起一抹阴冷的笑，“我不介意将你们的眼睛也作为试验的材料。”
这其中当然也包括林叙，甚至她觉得这句话的重点关照对象就是她。
林叙收回目光，撇撇嘴，一段时间没见，这人怎么更不讨喜了。
男人的声音渐渐低弱，也不知是晕了还是死了，但不管哪种，这道酷刑终于结束了。
“这人也太过分了，我们那么多人为什么要怕……”总有一些自诩正义想要出头的围观群众。
“……嘘……你不要命了？”这道声音极低，“堀久司这个名字最近传得邪乎……听说他「言灵」的能力很强。但没人知道他什么来头……”
“怕什么，我们人那么多。”声音虽然压得很低，但显然语气十分愤慨，“再强凡事也要讲个理字！”
“真是良言劝不了该死的鬼。”那道声音冷笑一声，“他前段时间一个人端了「曙光」的两个据点，现在在通缉名单上。你去讲理吧。”
“你这人怎么说话的？我是该死的鬼，你是什么？缩头乌龟？”
眼看那两人声音越来越大，竟要吵起来，堀久司扫过去一眼，没等他开口，各自同伴急忙将他们拉了回去，远远隔开坐着。
红颜祸水啊。林叙摇摇头，大胆地在心里感慨。
“好像开始了。”坐在一旁的温树行说道。
角斗场中央上方凭空出现一个巨大投影，足以让场内的每个人都能看清。
“女士们先生们——”NPC 共用的那张脸出现在投影上，只是这一张脸的表情细节更加丰富，“刚才的角斗，似乎各位看得不够尽兴。很多客人是第一次来，对规则不太熟悉。”他自信地笑着说，“相信接下来的第二场角斗，你们很快就会适应。”
他手上的权杖轻轻一指，“下面有请2号战士——”，角斗场入口处猩红的帷幕轻轻颤动，从里面跌跌撞撞走出一个惊慌的女孩。
画面切换到女孩的特写，泪水正不断从她的脸颊旁滚落，颤抖着嘴唇看向西周观众席，“救救我……”
与此同时，所有观众面前的屏幕切换到角斗信息。
「【？】VS 【2号铃兰】」
问号的下方是一排异变种的照片，下面详细的介绍了能力与「辉煌战绩」。
“现在开始投票！限时五分钟！由你们来决定这一轮由哪只异变种接受战士的挑战！”NPC微微一笑，“赢了的战士将视为挑战成功，恢复自由。”
听到 NPC 的话，画面上的女孩愣了一下，她伸手擦了擦泪水，深吸了一口气，嘴唇喃喃动着，似乎在祈祷些什么。
整个观众席瞬间沸腾起来，各个摩拳擦掌，兴奋地看向面前的投影，这种可以掌控别人生死的感觉，极大满足了某些人心中隐秘的欲望。
“……选一只看上去弱一点的吧……”寸头看着投影自言自语，手指刚点上去，吃惊出声，“怎么投票还需要十个通用币？”
“这副本的胃口真大。”温树行冷哼一声，但也投了看上去最弱的那只，上面立马跳出来一行字。
「投票成功！费用己记账，离开时请主动结算。」
这时，角斗场中央的大屏幕画面一分为二，一半是带着异变种照片的实时投票情况，另一半是女孩紧张的面孔。
“……不……”女孩看着上面的数字跳动，脸色越来越白，林叙几人的表情也不太好看。
“时间到！”NPC 睁大眼，演技浮夸地大叫，“我没看错吧～居然是3号异变种的投票最高！真是的～你们也太不懂得怜香惜玉了吧～不过，我和你们的选择一样呢！毕竟——”他拉长了声音，“柔弱的小白兔就是要哭才可爱嘛！”
话音未落，满场哄笑，站在角斗场中央的女孩摇摇欲坠，几句高声喊出的污言秽语钻进她的耳朵，她抹了抹眼泪，从怀里掏出来一把弹弓。
“弹弓？这怎么打……”寸头叹了口气，转过头，却看见林叙正将一个纯白的面具往自己脸上按去。
那张脸瞬间变成一个看上去有些猥琐的中年秃顶男人，林叙摸出一个小镜子，照了照，自己现在的样子和这里的「老鼠们」如出一辙，她既满意还有些恶心。
“太危险了，不能坐等奎斯上场。”林叙悄声对另外几人说，“我去找她。”
“我跟你一起去。”温树行作势起身，被林叙按了下来。
“人多显眼，不方便行动。”她凑近几人，眨眨眼，“我的计划是这样的，你们……”她轻声说完，见三人都点了头。
“另外，奎斯的时间在最后一场，如果我到时候没回来——”她沉吟片刻，刚要说话，被寸头截住了话头。
“我们肯定去找你，放心！”他拍着胸脯。
林叙心里一阵暖流淌过，她勾了勾嘴角，“那就全部仰仗豆哥了。”
属于野兽的喘息嘶叫从角斗场的另一侧拱门里隐隐传来，观众席的人们兴奋地吹起了口哨，一个微胖的身影匆匆走过。
“赶着投胎啊！”有人被踩了脚，皱着眉骂了一句，重新匆匆将目光投向角斗场，生怕错过一个细节。
现在谁也不会关注一个老男人的去留，毕竟，柔弱的小白兔就要哭泣着被野兽揉碎了，有什么比这件事更让人血脉贲张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