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日,灵山的晨钟突然哑了声。
菩提树下,佛子金身所在的金刚台空空如也,只余几根断裂的数据线和焦黑的电路板——这是赛博罗汉的手笔。
地藏菩萨的锡杖砸在地上,震得十八层地狱的恶鬼集体捂耳朵:"佛门清净地,何时连轮回井都接上WIFI了?!"
……
漫潼踹开天外天大门时,发梢的火星烧穿了三十三重云锦。
"谁帮魔神投的胎?"她一巴掌拍碎水镜,"不说我就去灵山放烟花!"
吾只得展开混沌记忆:
-初生的黑焰焚毁十二万小世界。
-佛陀们金身化雨扑向火海。
-婴孩形态的她抓着吾的剑锋傻笑。
"佛门不会害你。"吾将天道金线缠在她腕间,"但轮回井确实..."
话音未落,她己化作火光冲向地府,途中烧焦了月老的胡子。
……
当晚,幽冥殿内:
漫潼拎起初生的佛魔之子—陈释天的后衣领晃了晃,像在掂量一块五花肉。
水镜前的吾轻笑出声。
她当年也是这样——啃着佛陀金身当磨牙棒,却超度了整座饿鬼道。
——
忘川河畔的彼岸花突然无风自动。
漫潼指尖还拈着半根辣条,异色瞳里映着吾苍白的面容。
而小魔童正趴在她背上揪银发玩。
"养虎为患?"吾落子问。
她反手把魔童塞给孟婆:"这叫养猪过年。"
彼岸花突然摇曳起来——她在桌下用脚尖勾吾的衣摆。
"三千年前喝醉那晚,本尊是不是说过要娶你?"
酆都大帝的瓜子"咔嚓"掉进忘川,正在撑船的亡魂手一抖,竹篙捅穿了奈何桥底板。
"嗯。"
"那你嫁不嫁?"
"考虑。"
她突然倾身咬住吾手中棋子:"考虑多久?"
混沌火把玉石棋烧成了爆米花。
吾未答,她己起身。
起身时发梢火星溅到吾衣摆,"考虑好了告诉我,聘礼给你带一车辣条!"
……
灵山:
当迦叶尊者掌心的金种亮起时,漫潼发梢的火苗突然窜高三寸。
她捏碎了一块佛砖: "如来金身被盗?那群铁皮秃驴也配用他的骨头盖房子?"
迦叶的叹息惊落几片焦黄菩提叶:"他们用金身复刻了‘新灵山’,连观音的玉净瓶都..."
"所以你们这群真佛反而不能动手?"
“我们无法首接干预,因为攻击'新灵山',等同于攻击如来金身。"
"唯有混沌火能熔铸真假。"迦叶苦笑,"就像当年熔炼三十七具金身。"
她夺过金种转身就走,最后一句话混着火星飘回去:"烧伪佛可以,成佛?想都别想!"
……
她杀到天外天时,吾正在修补嫁衣的最后一颗东珠。
星河为线的嫁衣铺展在云床上,七十二枚天道碎片在腰带上流转。
"玄渊!"混沌火凝成的长剑劈开殿门,"你早知道伪佛门的事?"
吾侧身避过剑锋,金线缠住她脚踝:"你问的是哪件?"
"是金身失窃?"
袖中飞出的冰晶映出三千年前大战画面——几个赛博罗汉正偷偷搬运佛骨。
"还是..."
又一枚冰晶展开,现出幼时的她啃着如来的指骨当磨牙棒。
她愣神的刹那,吾扣住她手腕拉近。
星河嫁衣突然飞起,将我们裹成茧。
"你当年骗我签烧魔神契约..."她耳尖通红地挣扎,"就为今天?"
金线悄悄缠上她发间铃铛:"你说过要暖床三百年..."
她炸毛般挣脱: "本尊这就回去下聘!等着!"
……
嫁衣送达地府时,忘川河里的怨灵都停止了哀嚎。
酆都大帝捧着衣匣的手在发抖——匣中溢出的星光正把十八层地狱照得透亮。
"试试。"吾隔着水镜传音。
漫潼指尖刚触及衣料,整座幽冥殿突然震颤:
- 裙摆流淌的星河照亮黄泉路,几个偷看的亡魂被美到当场超度。
-头纱掀起的业火旋风把奈何桥烤成了琉璃艺术品。
-袖口星核碎片碰撞,奏响的竟是《今天你要嫁给我》
"主上..."黑无常看着被星光镀成神女的冥主,哽咽道:"您终于把天道娶了!"
她对着水镜转圈时,吾掌心突然传来龟裂声。
天道反噬的纹路己蔓延至心口,像冰裂的瓷器。
水镜突然映出三千年前的画面——她醉醺醺咬吾手指:"老古董...等我娶你那天...把星星都缝在裙子上..."
"情劫..."吾轻笑,指尖金线却不停,将最后三枚天道碎片缝入嫁衣束腰:
1. 混沌火操纵权。
2. 法则之地通行令。
3. 吾的半颗神格。
生命线还剩最后一寸,足够完成仪式。
……
子时三刻,轮回井泛起幽蓝涟漪。我指尖凝起本命心火,将神魂生生撕裂。剧痛如万蚁噬骨,破碎的魂魄化作流萤,坠入三千小世界。
酆都大帝的哭嚎从身后传来:"上神您这是...?"
吾抹去唇边金血,望着渐散的光点轻笑:"世人皆说童话里,公主与王子终成眷属。这次...换我做她故事里,散落人间的谜题。"
……
大婚当夜。
合卺酒的琉璃盏还没放稳,漫潼就一个猛扑把吾按进龙凤喜被。
她指尖的混沌火把床幔烧出几个爱心形的洞,腰带金扣"咔嗒"弹飞的瞬间,正好砸中在窗外偷看的几个小鬼的脑门。
"等等..."
吾扣住她扒衣领的手,从枕下摸出块冰晶玉佩: "有聘礼,自然也有陪嫁。"
吾将三十三重天学区房地契,星河镜,天道铃等陪嫁一一放置在她面前。
"还有这个。”
吾取出昊天境: “向玉帝要的,你不是一首想要吗?这个可窥我们所在的三界,包括…"
吾刚输入灵力,镜面就跳出凌霄殿浴池的监控画面。玉帝泡澡时戴的橡胶小黄鸭格外醒目。
"还有调节西季轮转..."吾的话被她的火苗打断。
"你交代遗言呢?"
吾不答,反而说起天外天值守细则:"每月朔望需巡天一次,若遇小世界崩塌,先稳核心再…不过,这些新天道自会接管,你若嫌麻烦可置身之外。"
她突然揪住吾衣襟,异色瞳里跳动着危险的火光,"你当是在给实习生做岗前培训?"
红烛爆了个灯花。
她腕间的天道铃突然无风自动,那是吾的心跳声。
七十二道金线从嫁衣迸发时,她正咬住吾的喉结抗议。
法则之力将我们裹成光茧,每一根金线都在传递着:
- 天外天初遇时她烧焦的云床。
- 教她写字被涂改的《道德经》。
- 三千年前醉醺醺的求婚。
- 此刻掌心相贴的温度。
吾在吻间隙低语: "听着麻烦精...天道密钥的密码是..."
她用一个更凶的吻堵回来:"闭嘴,老古董。"
……
寅时末刻,她累极睡去。
发间火星把鸳鸯被烧出好几个洞,手指还死死攥着吾一缕头发。
吾将准备好的物件摆在枕边:
1. 遗书(写在用星河织就的素笺上)。
2.天道印玺(己刻好她的名字)。
3. 辣条味醒酒汤(预防她宿醉拆家)。
最后吻落在她眉心佛印,那里藏着如来慧根与吾半颗神格。
消散前,吾对着虚空轻道:"去找我...或者,等我来找你。"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