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篇:药香与消毒水
私立医院药房的抽风机坏了,当归与酒精的气味在密闭空间里发酵。我机械地分装着"强脊散",药勺刮过搪瓷盘的声音像极了沧州卫校解剖课的骨锯。电视里正播放娜娜的抗疫专访,白大褂领口别着那枚铜钱链坠,在聚光灯下泛着暗哑的光。
"石大夫!"药房主任踹开门,金丝眼镜上沾着血丝,"急诊缺人,顶上!"他扔来的白大褂袖口有块褐色污渍,闻着像海马全蝎丸的腥气。更衣镜里,我发现自己嘴角起了泡——和当年老张头试药中毒时的症状一样。
青铜人偶在口袋里震动。我摸出磁针,发现它指向医院后门的员工通道。推开防火门时,方丽正倚着"禁止吸烟"的牌子撕撤稿通知,碎纸片像雪一样落在她染成栗色的发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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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幕:撤稿风暴
"总编亲手毙的稿子。"方丽把录音笔砸在消防栓上,塑料外壳裂开,露出里面精密的电路板——这根本不是报社标配的设备。她突然拽开衬衫领口,锁骨处的瘀青己经转黄:"马院长昨晚带人闯进编辑部。"
我捡起一片碎纸,上面还能辨认出"德仁诊所"和"卫生局批文"的字样。方丽的劳力士表带松了,表盘内侧刻着的"LY2003"在昏暗灯光下格外刺眼。2003年,正是我毕业流浪的年份。
"听着,"她突然用沧州话低语,"娜娜的社区诊所在招人。"她递来的地址背面,印着某医疗设备公司的logo——和电视里娜娜身后的磁场治疗仪商标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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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幕:雍和宫站台
末班地铁像条疲倦的巨龙滑入站台。方丽的高跟鞋卡在轨道缝隙里,我蹲下去拔时,闻到她丝袜上沾染的烤红薯香——德仁诊所后门那个流动摊贩,用的和老张头一样的铁皮炉子。
"你闻起来像碘伏。"她突然说,把咬了一口的红薯塞给我。车窗外闪过"雍和宫"站牌,血红灯光映着她眼角的水光。我想起毕业前夕,娜娜在解剖室说过同样的话。
青铜人偶从包里滑出来,磁针疯狂旋转后指向她手提包。方丽苦笑:"想看这个?"她抽出对折的《京城日报》,婚庆版块上娜娜的婚纱照只占豆腐块大小,标题是《中医博士下嫁医疗器械商》。
地铁隧道风吹起报纸,露出中缝的讣告栏——马院长的黑白照片下写着"突发心梗",死亡时间正是方丽撤稿那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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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幕:夜诊惊魂
社区诊所的值班室堆满药材,娜娜的字迹在标签上依稀可辨。我正核对处方,卷帘门突然被砸响。开门看见方丽歪在台阶上,嘴角渗着血丝:"马院长的...账本..."
她塞来的U盘沾着机油味,贴纸上画着北斗七星。我扶她躺上诊疗床时,她颈后的窃听器闪着红光——伪装成耳穴贴的精密仪器,边缘己经磨破了皮肤。
青铜人偶在消毒柜突然鸣响。我回头看见娜娜站在药架旁,手里的鲨鱼皮针囊敞开着,七根金针排成北斗形状。她的目光在方丽和铜人偶之间游移:"你们...动过离卦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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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幕:三方博弈
凌晨三点的输液室,方丽在葡萄糖滴注声中醒来。娜娜正在处置室煮针,小锅里翻滚着沧州特产的紫油肉桂。我盯着U盘里的加密文件——马院长的账本记录着"2003年7月,支付L记者封口费",金额正好是方丽劳力士的市价。
" LY是刘烨,"方丽突然说,扯掉伪装的窃听器,"我表弟的名字。"她锁骨处的瘀青在冷光灯下泛着诡异的蓝,那是海马全蝎丸中毒的征兆。
娜娜端着针盘进来,婚戒在无菌灯下闪着冷光。青铜人偶在处置台上震动,磁针定定指向方丽的心包经位置——那里正浮现出细小的出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