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春梅扑向快门声的瞬间，洞外垂挂的藤蔓突然活了般缠上她脚踝。齐小美的高跟鞋卡在岩缝里，真丝衬衫被荆棘划开三道裂口，露出内衬暗袋里的微型定位器——昨夜她悄悄缝进去的。
"别碰那些藤！"白素贞的银簪划破掌心，血珠甩在藤蔓上竟冒出青烟。缠住春梅的枝条触电般缩回，露出暗红色的汁液，像极了干涸的血迹。王铁柱抡起铁锹劈开藤墙，金属与植物相撞发出诡异的金戈声。
石宇辰的手机在此时疯狂震动，无人机航拍画面显示那辆黑色轿车正蛇形下山。镜头拉近时，后座人影怀里的恒温箱泛着幽蓝冷光——那是智能种子柜的低温标识。
"分头追！"石建国突然扯开棉袄，露出贴身绑着的牛皮腰包。老人掏出三支竹管分给众人，管内塞着不同颜色的药粉："红粉驱藤，白粉止血，蓝粉......"他深深看了眼儿子，"能让人说真话。"
春梅抹了把脸上的血污，抢过蓝粉管就往山下冲。齐小美的高跟鞋早不知甩去哪了，赤脚踩在碎石路上的刺痛让她想起二十三岁那年，在广州城中村追盗版商的情景。不同的是，这次她手里攥着根带刺的野蔷薇——刚才劈藤时随手抓的，刺尖上还挑着半片神秘人的衣料。
半山腰的废弃护林站成了转折点。林医生气喘吁吁地指着门缝："热成像显示两人，恒温箱在......"话音未落，白素贞的银针己穿透木门缝隙。屋内传出闷哼，接着是玻璃碎裂的脆响。
破门而入的瞬间，所有人都愣住了。扎马尾的女研究生蜷缩在墙角，怀里死死护着恒温箱，箱体结满冰霜。她身边跪着个穿冲锋衣的男人，左肩插着白素贞的银针，右手握着的匕首正抵住自己咽喉。
"张......张叔？"春梅的惊呼带着颤音。男人缓缓抬头，露出那张平日总在药田记录数据的憨厚面孔，只是此刻眼底泛着不正常的紫芒。恒温箱突然发出警报，显示屏上的温度数值急速攀升——零下18℃、0℃、25℃......
石建国突然砸碎竹管，蓝粉在空气中爆开一团烟雾。张叔浑身剧颤，匕首"当啷"落地："他们拿小妮子的命逼我......"他指向昏迷的女研究生，"三年前我媳妇的医疗事故......"
白素贞的银针在张叔颈侧颤出残影，老太太的唐装前襟沾满药粉："说清楚！什么事故？"洞外传来引擎轰鸣，那辆黑色轿车竟去而复返。齐小美突然扑向窗口，野蔷薇的刺扎进掌心："是明眸医药的旧款公务车！"
恒温箱在此刻炸开，气浪掀翻了所有人。石宇辰在漫天飞舞的玻璃碴中，看见几十粒泛紫光的种子在空中划出诡异弧线。石建国飞身去接，老棉袄在空中展开如鹰翼，却见张叔突然跃起，用身体挡住了射向种子的麻醉镖。
春梅的尖叫与枪声同时响起。王铁柱抡起铁锹砸碎窗玻璃，晨光倾泻而入的刹那，众人看清了袭击者的脸——竟是本该在医院养病的药材商赵老板，他手中枪管还冒着青烟。
"小心！"齐小美把野蔷薇掷向赵老板，刺尖精准扎进他持枪的手腕。石宇辰趁机扑倒父亲，三粒紫光种子落入他掌心，触感竟像活物般微微搏动。白素贞的银针暴雨般射向窗口，却在触及赵老板时纷纷坠落——他内里穿着防弹衣，外层竟缝满了晒干的尸蕈。
混乱中，女研究生突然睁眼，从发间抽出根芦苇簪刺向自己咽喉："别过来！不然我......"簪头挑开的皮肤下，赫然露出微型注射器的金属光泽。林医生突然抛出手术刀，刀锋擦着她耳际划过，削落半截假发——隐藏的发信器闪着红光坠地。
石建国在此时咳出大口鲜血，染红了怀中的种子袋。老人颤抖着扯开内袋，露出张烧焦半边的老照片：1983年的普查队合影里，年轻的白素贞身旁站着个戴眼镜的男人，眉眼与赵老板惊人相似。
"原来是你......"白素贞的银簪指向赵老板，簪头的艾草纹饰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当年静茹写信提过的药材贩子。"她的声音突然哽咽，"你说能帮我们申请专利......"
警笛声从山脚传来时，赵老板突然狂笑："专利？"他撕开冲锋衣，露出满身缝合的尸蕈，"这才是永生的专利！"那些干枯菌类在阳光下迅速膨胀，释放出紫黑色孢子雾。石宇辰下意识护住种子袋，却发现三粒紫光种子正在吸收孢子，表面渐渐浮现出血管般的纹路。
春梅突然抓起地上的诊疗记录，泛黄纸页在孢子雾中无风自动。她念出某段潦草记录时，洞内残留的三十九个标本瓶同时共振："七月既望，见异种生于尸蕈丛中，其色如血，其性......"
最后的字迹被血迹掩盖，但所有人都听见了地下传来的闷响——智能灌溉系统的水管正在爆裂，混着尸蕈孢子的山洪向着药田奔涌而去。更远处，康养中心的警报声响彻云霄，LED补光灯全部变成危险的红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