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瑾染转向乌鲁鲁,眼中燃烧着怒火。
“你想让她变成你这样吗?满身伤疤,除了战斗什么都不会?她还有另一半人类的血统,她值得更好的生活!”
“更好的生活?”乌鲁鲁讥讽地重复,“像个人类淑女一样绣花喝茶?那是对她天赋的浪费!”
“够了!”奈雅突然大喊,声音中带着哽咽,“我不是你们的战利品!也不是你们的洋娃娃!”
厅堂瞬间安静下来,奈雅浑身发抖,鲨鱼齿紧紧咬住下唇,几乎要咬出血来。
“我……我喜欢战斗,喜欢和队友并肩作战的感觉。但我也喜欢……喜欢人类城市里的甜点,喜欢漂亮的衣服……”奈雅的声音越来越小,“为什么我必须选一边?”
清奈的灵魂之火微微颤动,她看着这个平日豪爽的食人魔少女此刻脆弱的样子,突然明白了调解的方向。
“肃静!”清奈拿起惊堂木一拍,“双方请冷静下来,我有一个问题,乌鲁鲁阁下,你认为奈雅在我们勇者小队中的表现如何?”
乌鲁鲁的怒气稍稍平息。
“她很出色,我听说了她在兽人族领地上的表现,一个人挡住了三名人类圣骑士的进攻。"
“瑾染女士,”清奈继续问,“你知道奈雅在魔王城时,经常去人类商队那里学习烘焙吗?”
瑾染愣了一下。
“她……从来没告诉过我。”
清奈点点头,从高台上走下来,站在奈雅身边。
“奈雅己经找到了自己的路——在勇者小队中,她既能发挥战斗天赋,又能保留人类的兴趣爱好。她不需要成为纯粹的食人魔战士,也不需要变类淑女……她就是奈雅。”
奈雅猛地抬头,眼中闪烁着泪光。
“我提议,”清奈环视厅堂,“承认奈雅在勇者小队中的战斗经历等同于成年礼。她身上的每一道伤疤都是为了保护他人而获得,这不正是最高尚的荣誉吗?”
乌鲁鲁沉默地思考着,伤疤纵横的脸上表情复杂。瑾染则凝视着自己的女儿,仿佛第一次真正看清她。
“有道理。”一位年长的食人魔审判官突然开口,“按照古老律法,为保护弱者而战的伤疤,价值是普通荣誉伤疤的三倍。”
乌鲁鲁缓缓站起身,走向奈雅,他的大手轻轻抚过女儿左臂上那道伤痕。
“这是……为队友挡下的?”
奈雅点点头,声音哽咽。
“为了保护小自闭……她当时被光明教会的人缠住了。"
乌鲁鲁的眼中闪过一丝清奈从未在食人魔脸上见过的柔软,他突然单膝跪地——这是食人魔表示最高敬意的姿势,随后,乌鲁鲁用额头轻触奈雅的手。
“我的女儿……是爸爸不对,你己经是一名真正的战士了。”
瑾染走上前,轻轻拥抱了奈雅。
“妈妈从来不知道……你一首在用自己的方式平衡着两边。"
奈雅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泪水滴落在父亲布满伤疤的头顶和母亲精致的锁子甲上。
清奈悄悄退后几步,给这个家庭留出空间。
旁观席上的食人魔审判官们纷纷起身,用拳头捶打胸口,这是食人魔表示敬意的礼节。
清奈的灵魂之火温暖地跳动着,她知道自己见证了某种珍贵的东西被修复。
当晚,乌鲁鲁在部落的长屋中举行了盛大的宴会。长条木桌上摆满了烤全羊、蜂蜜酒和各种山珍,甚至有几道明显是人类风味的菜肴,据说是瑾染亲自下厨做的。
奈雅坐在父母中间,穿着她最喜欢的皮质战袍,但辫子上依然别着那两朵小白花,象征着两种身份的完美融合。
她的笑声再次变得爽朗,不时用鲨鱼齿撕下一大块肉,或是模仿清奈小队冒险中的趣事,逗得整个长屋的食人魔哈哈大笑。
“敬我们的客人!”乌鲁鲁举起一个足以装下清奈脑袋的巨大酒杯,“魔族勇者清奈!”
“敬清奈!”满屋子的食人魔齐声吼道,震得房梁都在颤抖。
清奈举起自己的小酒杯,里面是瑾染特意准备的果汁,用来回敬众人。
她注意到瑾染正温柔地看着女儿,而乌鲁鲁则时不时骄傲地拍拍奈雅的肩膀,仿佛在向所有人展示:看,这是我的女儿,她找到了自己的路。
宴会进行到一半时,奈雅悄悄凑到清奈耳边。
“队长……谢谢你。我从来没想过他们能这样坐在一起吃饭。”
清奈的骨手轻轻握住奈雅的手腕。
“这是你自己赢得的,奈雅。你在勇者小队中的表现证明了两者可以共存。”
夜深时分,当大部分食人魔都醉倒在地时,瑾染走到清奈身边坐下。
“我一首……太固执了。总想把她塑造成我理想中的样子,却忽略了她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清奈看着不远处正在和父亲比腕力的奈雅,食人魔少女笑得那么灿烂,那么自在。
“她会经常回来看你们的。”清奈轻声说道,“魔王城离这不远。”
瑾染微笑着点头,眼中含着泪光。
“足够了。知道她找到了属于自己的位置……这就足够了。”
第二天清晨,当清奈和奈雅准备返回魔王城时,乌鲁鲁给了女儿一个笨拙但充满感情的拥抱,并在她耳边低声说了什么,让奈雅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瑾染则递给奈雅一个小包裹。
“你小时候最爱吃的蜂蜜饼干……路上吃。”
回程的路上,奈雅比来时安静许多,但那种安静不是压抑,而是一种平和的满足。她时不时摸一摸父亲昨晚悄悄给她戴上的小饰品——一枚用剑齿虎牙雕刻的护符,上面刻着食人魔文字:我的骄傲。
“队长,”当魔王城的轮廓出现在地平线上时,奈雅突然说,“下次任务……我能请个假吗?我想带爸妈去看看菲莉亚和小自闭……他们一定会喜欢那些小家伙的。”
清奈的灵魂之火欢快地跃动着。
“当然可以,副队长。”
奈雅咧嘴一笑,鲨鱼齿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她踢了踢骇人恶驹的肚子,大声唱起一首食人魔的战歌,歌声在旷野上回荡,充满了前所未有的轻松与快乐。
骇人恶驹:读者们!喂我花生口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