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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楠看着周远电脑上显示出来的机密文件，不禁有些疑惑。她越来越觉得，这个楼十分诡异，网红女主播死了，楼里其他的主播居然还在继续首播，而且她从头到尾都没有看见过他们的老板，报警的也是一位经理。
他们所在的周远的办公室在第三层，窗户还是开着的。
暮春的傍晚总带着股黏腻的潮气，沈楠正对着窗台沉思，铁制窗棂突然发出吱呀的呻吟。那风来得毫无征兆，像从地缝里钻出来的活物，带着地下室般的腐锈味，先是将晾在椅背上的旧衬衫掀得猎猎作响，接着"砰"地撞开半掩的窗扇——褪色的蕾丝窗帘本就松垮地挂着，此刻竟被风扯出扭曲的弧度，像条濒死的白蛇扭曲着攀爬上窗玻璃。
沈楠被风吹得差点站不稳，连忙用手扶住桌子，此刻，宋燃也抓紧了桌子。她看见那团灰蓝色的布料里凸起几处棱角，分明是骨节分明的指形轮廓。风在室内形成旋涡，将积灰的台灯罩吹得打转，昏黄的光线下，窗帘边缘翻卷的褶皱间，隐约露出半截青灰色的"手腕"，皮肤表面浮着暗紫色的筋络，指节处还沾着几片枯叶般的碎屑。当窗帘猛地被掀到最高处时，玻璃上倒映出的剪影竟像是有个佝偻的人形正扒着窗框向里窥伺，潮湿的布料拍在窗台上，发出类似掌心拍打皮肤的闷响。
风来得快去得也快，窗帘重重跌回原位，布料摩擦窗框的沙沙声里，她听见极轻的"嗒"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从窗台上滚落。凑近时才发现，蕾丝花纹间卡着片指甲盖大小的褐色碎屑，边缘呈不规则的锯齿状，倒像是从某种干枯的指腹上剥落的角质。窗外的梧桐树还在剧烈摇晃，树影在窗帘上投下斑驳的爪形阴影，而当她伸手去关窗时，指尖触到布料内侧一片异常的湿冷——那里，正印着半枚浅灰色的指痕，五根指节的凹陷清晰得可怕，仿佛刚刚真的有只不属于活人的手，借由这场怪风，触碰过这扇隔绝内外的窗。
但显然是不可能的，周远的办公室在三楼，就算有人想进来也不可能爬窗户。
不过，这场怪风让沈楠想到了什么。
“宋燃。”沈楠转过头来看着他，眼里满是喜悦。
宋燃不解，想着刮大风她有这么开心吗？
“这个风提醒我了，你知道有一个词叫见风使舵吗？”她继续说道，自信地看着他。
“你是说……”宋燃低下头，看了看周远电脑上的机密文件，又看向她，“幕后黑手可能不止周远一个！？”
“我怀疑是这样，但还是要先找到证据。”沈楠看向那扇窗，又瞥了一眼那棵树。
这场景，就好像幕后黑手梧桐树正在注视着这一场戏，窗帘是凶手，风是帮凶，而梧桐树则是准备这一场大戏的导演，此刻正在台下看戏。
“我们得找到这一栋楼的负责人，就是这所有人的老板，说不定会有什么新的发现！”落地灯的黄铜光晕在沈楠肩章上凝成冷硬的金属霜。她脊背绷首如枪管，藏青色制服的肩线在昏暗里削出两道锋利的棱。警灯的红蓝光影每隔十七秒扫过窗玻璃，在她微扬的下颌投下流动的色阶，却映不亮她垂眸时眼底翻涌的冷冽。她的第六感告诉她，这个老板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人，沈楠的唇角极轻地勾了勾——不是笑，是猎物踏入射程前，猎手瞳孔里泛起的、确信无疑的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