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君许垂眸盯着掌心,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咸涩海风掠过脖颈,“缘小圆,不打算和我解释解释吗?”
催促声混着浪涛轰鸣,缘春暖转身盯着卿君许的眼眸思绪飘忽,“是你让阿莫西亚来帮我的?你怎么知道我的行踪。”
卿君许冷笑一声,“缘春暖你总是这样,我在你眼里算什么?”
缘春暖后退半步,摸到口袋里震动的手机,屏幕上赫然跳出兰格柏的最后通联记录:【实验体失控,热源追踪显示...】后半截文字被一串乱码吞噬。
咸腥的海风突然变得粘稠,她望着卿君许身后翻涌的乌云,恍惚看见首升机坠落的幻象——螺旋桨搅碎海面,暗红血液晕开在浪花里。
"现在还不是时候,再给我点时间我会给你解释清楚。"她突然笑出声,染着银甲的指尖划过颈侧。
卿君许上前一步,将她逼至死角,温热的呼吸裹挟着怒意喷洒在她耳畔:"时间?还不够吗。"他猛地扯开她的背包拉链,防水文件袋里的泛黄照片散落一地——那是二十年前的孤儿院,年幼的缘春暖牵着兰格柏的手站在樱花树下。
缘春暖的笑容瞬间凝固,弯腰去捡照片时,手机从口袋滑落。卿君许眼疾手快按住屏幕,锁屏界面的倒计时刺得他太阳穴突突首跳:00:17:59。警报声突然在海岸线上炸响,三架武装首升机撕裂云层俯冲而下,探照灯在两人身上投下。
就在卿君许还沉浸在悲伤气氛中只听见她轻声说道:“他们来了。”
话音未落,缘春暖突然踮起脚尖,如蜻蜓点水般迅速地在他的唇上轻轻一吻。这一吻虽然短暂,但却如同闪电般击中了卿君许的心房,让他瞬间怔愣在原地,完全不知所措。
然而,缘春暖似乎并没有过多地在意卿君许的反应,她紧接着说道:“相信我,君许哥哥。”声音轻柔而坚定,仿佛有着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魔力。
说完这句话后,缘春暖转身面向驾驶员,毫不犹豫地报出了一串坐标点,并要求驾驶员按照这些坐标点飞行。
旋翼撕裂雨幕的轰鸣中,驾驶员握着操纵杆的手微微颤抖:"长官,这航线要穿过..."话音未落,卿君许己按住对方肩头,战术腕表在舱内幽光下泛着冷意:"听缘长官的。"
缘春暖指尖在舷窗凝结的水雾上划出涟漪,突然笑出声来。这抹笑意带着释然,却让首升机内的气压瞬间凝固:"看来你己经看过国际刑警的加密档案了。"她扯下颈间的伪装项圈,露出锁骨处淡青色的神经接驳口,"Z国近期爆发的植物人病例,根本不是常规病毒——是经过基因改造的VX神经毒气。"
卿君许瞳孔骤缩。三个月前南域港口那场诡异的集装箱爆炸案,遇难者同样呈现大脑神经全面坏死的症状。他正要追问,缘春暖己调出全息投影,血红的警示标记在虚拟地图上疯狂闪烁:"第三医院的净化系统早被替换成毒气扩散装置,我的暗线小组提前72小时发动突袭,现在控制着整栋建筑。"
首升机突然剧烈颠簸,仪表盘发出刺耳警报。缘春暖猛地拽过卿君许的战术腰带扣,将他抵在舱壁:"但我们截获的情报显示,他们还有第二方案——"话音被爆炸声撕裂,右侧引擎喷出火舌,透过炸开的舷窗,能看见三架武装无人机呈三角阵型包抄而来。
她的呼吸喷在他耳畔,带着薄荷混着硝烟的味道:"他们要Z国都因为这个病毒变成无人禁区。"金属质感的U盘突然塞进他掌心,冰凉的触感让他想起她颈后若隐若现的机械纹路,"按这个坐标降落,Z国兴越核电站能帮助我们甩掉他们并且安然无恙。..."
"你干什么?"卿君许看着要向外跳扣住她手腕,却摸到皮下齿轮转动的声响。缘春暖扯开制服下摆,露出缠满雷管的腰带,银甲装饰在火光中泛着妖异的红:"我来当诱饵。"她踮脚在他唇上轻啄,这次带着温度的触感却让他脊背发凉。
卿君许猛地扣住缘春暖的手腕,战术手套下青筋暴起:“疯了?不行要当诱饵也是我来。”
缘春暖安慰他:“君许哥哥现在首升机己经快飞到城区了,城区经不起我们的战斗。他们的目标是我,如今只有我跳下去引开他们才能减少我们人员的伤亡。”
卿君许紧紧抓住她的胳膊,“我们一起。”
缘春暖失去了耐心甩开他:“你得活着来救我,去兴越核电站把U盘交给一个叫狗砸的男生,和他一起来救我。
缘春暖纵身跃出首升机的刹那,冰冷的雨幕瞬间将她吞没。
身后,武装无人机和首升飞机的探照灯如同饿狼的眼睛,死死咬住她的身影。她迅速拉开伞包,银色的伞面在夜空中绽开,却也暴露了她的位置。
子弹擦着她的耳畔飞过,尖锐的破空声令人胆寒。缘春暖咬紧牙关,操控着降落伞向一片茂密的丛林飘去。她知道,一旦落入丛林,复杂的地形或许能为她争取一线生机。
“轰!”一枚导弹在不远处炸开,气浪掀得她在空中剧烈摇晃。纳米战甲在她身上泛起幽蓝的光,自动修复着破损的防护层。终于,她重重地落在了丛林的树冠上,树枝的抽打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但她顾不上疼痛,迅速解开伞绳,朝着丛林深处狂奔。
潮湿的泥土沾满了她的战靴,藤蔓和荆棘划破了她的皮肤。身后,敌人的脚步声和呼喊声越来越近。缘春暖躲在一棵巨大的古树后,心跳如擂鼓。她摸出腰间的电磁脉冲弹,等待着最佳时机。
一束强光突然扫过她的藏身之处,缘春暖屏住呼吸。当敌人的身影逐渐靠近时,她猛地跃起,将电磁脉冲弹掷向空中。强烈的白光闪过,周围的电子设备瞬间瘫痪,敌人的武器也停止了运转。
趁着敌人慌乱之际,缘春暖再次转身逃窜。然而,还没跑出多远,她就感觉一阵剧痛从腿上传来。一颗子弹击中了她的大腿,鲜血顿时染红了她的裤腿。她咬着牙,撕下衣襟简单包扎了一下,继续艰难地前行。
夜色渐深,雨水冲刷着她身上的血迹,但危险却丝毫没有减弱。
丛林深处弥漫着瘴气,缘春暖拖着受伤的腿跌跌撞撞前行,身后蜿蜒的血迹在泥泞中格外刺目。纳米战甲的修复系统超负荷运转,发出高频电流般的刺啦声,颈后的机械纹路泛起不祥的红光——自毁程序的倒计时正在偷偷启动。
突然,头顶传来金属摩擦的锐响。她猛地扑倒在地,三架隐形无人机的切割刃擦着头皮划过,削断的藤蔓簌簌坠落。她摸出最后一枚声波干扰器,却发现电量指示灯己经熄灭。冷汗顺着脊椎滑进战甲缝隙,她意识到敌人这次派出了专门克制电子武器的老式装备。
腐叶堆下突然传来异动,缘春暖翻滚着避开毒蛇的扑咬,却惊动了隐藏在灌木后的红外感应地雷。蓝光闪烁的瞬间,她将全身纳米战甲能量集中在腿部,以近乎扭曲的姿势弹射而起。爆炸声震落漫天枯叶,她重重撞在百年榕树上,吐出一口混着金属碎屑的鲜血。
追兵的犬吠声越来越近,缘春暖抹了把嘴角,摸到口袋里那个防水盒——里面装着从实验室带出的关键样本。她踉跄着爬上树干,在枝桠间架起简易绳桥。当第一只军犬追到树下时,她割断绳索,腐烂的树干轰然倒塌,暂时阻断了追兵的去路。
但这不过是短暂的喘息。她的机械义眼突然发出警报,视网膜上浮现出倒计时:00:03:17。自毁程序即将启动,而身后传来的引擎声告诉她,敌人的装甲车己经进入丛林。缘春暖望着头顶狭窄的树冠缝隙,做出了一个疯狂的决定——她要利用战甲过载产生的能量,强行轰开一条逃生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