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格柏的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细碎阴影,急救针剂顺着静脉注入的瞬间,他突然抓住缘春暖的手腕,喉间溢出破碎的呢喃:“别...别去追毒气罐...”话音未落,便陷入深度昏迷。医疗兵慌忙将他固定在担架上,金属扣环碰撞的声音在轰鸣的爆炸声中格外刺耳。
缘春暖望着担架被抬上撤离首升机,身后传来阿莫西亚机甲关节的液压声响。“你听到那疯子的话了?”阿莫西亚扯下破损的面罩,露出额角狰狞的伤口,鲜血正顺着棱角分明的下颌滴落,“VX毒气一旦泄露,整个城市都要陪葬。”
她转身指向正在燃烧的首升机残骸,机舱内歪斜的毒气罐正在高温中膨胀,罐体表面的警示标志被火焰灼得扭曲变形:“我的人在追踪运输路线,但需要有人去源头截断补给。”战术目镜突然亮起红光,三辆满载武装分子的装甲车冲破警戒线,轮胎碾过满地弹壳,扬起呛人的硝烟。
缘春暖的指尖抚过腰间激光切割器,想起兰格柏昏迷前的担忧,突然将武器塞给阿莫西亚:“你带他回基地,我去港口。”不等对方反驳,她己跃上一辆翻倒的越野车,扯断方向盘上的安全带:“记得让医疗组准备解毒血清!”
引擎轰鸣声撕裂雪原,缘春暖驾车冲向港口方向。后视镜里,阿莫西亚的机甲正与装甲车交火,离子炮的蓝光与爆炸的火光将夜空染成诡异的紫色。车载电台突然响起滋滋电流声,周凛的声音夹杂着风雪传来:“安小姐在我这里,她破译了敌人的加密通讯——毒气核心在海底实验室!”
话音未落,副驾驶的车窗突然爆裂。缘春暖猛地踩下刹车,子弹擦着耳际飞过,击碎后挡风玻璃。三个身穿黑色作战服的身影从暗处现身,他们的战术背心上印着毒蛇标识,正是敌方精锐部队“蝰蛇小队”。
“缘队长,好久不见。”为首的男人举起消音手枪,枪口的红光映亮他脸上狰狞的刀疤,“理理先生让我给你带句话——游戏,该结束了。”他身后,两个队员己经将火箭筒对准越野车。
千钧一发之际,海面突然炸开巨大水花。银色的潜水艇破冰而出,舱门打开的瞬间,熟悉的黑色身影持枪跃出。缘春暖望着那抹身影,后颈的植入芯片突然发烫——是阿莫西亚!他的机甲被改装成水陆两用形态,肩部的鱼雷发射器正对准蝰蛇小队。
“我说过让你带他回基地!”缘春暖跳出车外,翻滚着躲进集装箱掩体。
“你觉得我会听你的?”阿莫西亚的声音带着笑意,机甲手臂展开成能量盾,将火箭弹的冲击波尽数挡下,“况且,你的小宠物醒了,非吵着要来见你。”他的话音未落,潜水艇舱门再次打开,兰格柏裹着毛毯,扶着舱壁虚弱地朝她挥手。
蝰蛇小队的攻势愈发猛烈,子弹在集装箱上打出密集的孔洞。缘春暖摸到口袋里的加密通讯器,突然想起安安破译的情报。她抬头望向夜空,武装首升机的探照灯正在云层中交错,突然对着阿莫西亚大喊:“东南方三公里!那里有敌人的潜艇补给站!”
兰格柏似乎读懂了她的眼神,转身跑回潜水艇。片刻后,潜水艇的声呐系统启动,显示屏上,数十个红色光点正在海底快速移动——那是运载毒气的潜艇群。阿莫西亚的机甲肩部升起导弹阵列,对准光点发射的瞬间,缘春暖跳上他的机甲背部进入控制舱。
爆炸的火光中,兰格柏操控潜水艇发射电磁脉冲弹,将敌方潜艇的导航系统瘫痪。缘春暖和阿莫西亚的机甲如利剑般扎入海面,朝着毒气核心实验室全速前进。深海的水压让机甲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深海的幽蓝中,机甲外骨骼的警示灯疯狂闪烁。阿莫西亚的声音透过震动传导器传来:“下潜深度突破极限,外壳耐压值只剩37%!”他话音未落,一道猩红激光擦着机甲面罩掠过,在海水中划出刺目的轨迹——敌方深海机甲群正从珊瑚礁的阴影中蜂拥而出。
缘春暖的战术目镜自动标记出十七个热源点,她握紧机甲控制台的握把,突然发现右侧三台机甲的涂装异常眼熟。“是蝰蛇小队的改装款!”她话音刚落,那些机甲的关节处骤然弹出旋转链锯,在水压中撕开的气泡形成致命绞杀区。
兰格柏的声音突然从通讯频道炸响:“左侧暗流区有声呐盲区!”潜水艇在远处急速转向,发射的诱饵弹在海水中炸开银色烟幕。
蝰蛇小队的首领狞笑着调整武器,肩部的等离子炮开始充能:“缘春暖你很强,但今天深海就是你的坟墓!”
阿莫西亚突然启动过载模式,机甲周身泛起刺目的紫光。“抓紧!”他嘶吼着冲向等离子炮的发射轨迹,能量盾在高温中发出玻璃碎裂般的脆响。缘春暖趁机甩出电磁钩索,缠住一台敌方机甲的腰部,借力荡到对方背后,激光匕首精准刺入其动力核心。
爆炸的气浪将她掀飞,就在即将撞上礁石的瞬间,兰格柏驾驶潜水艇及时伸出机械臂将她捞起。“实验室就在前方海沟!”他的额头布满冷汗,手指在操作台上飞速敲击,“但他们启动了海底火山的地热装置,一旦毒气罐掉进岩浆...”
话音未落,海底突然剧烈震颤。缘春暖透过观察窗,看见千米深的海沟底部,数十个装载毒气的合金舱正顺着岩浆流缓缓移动。更糟的是,蝰蛇小队的首领不知何时登上了实验室的主控平台,正将引爆器抵在毒气总控开关上。
“掩护我!”缘春暖扯开潜水艇的应急舱门,纳米潜水服自动包裹全身。阿莫西亚的机甲呼啸着从她头顶掠过,用六管火神炮压制敌方火力,兰格柏则驾驶潜艇发射声波干扰弹,暂时瘫痪了实验室的防护罩。
当缘春暖游进实验室时,耳膜几乎被高压撕裂。蝰蛇首领的笑声通过水下扩音器传来:“你以为能阻止我?这些毒气罐的熔点是...”他的话戛然而止,因为缘春暖己经甩出冷冻手雷,将他和引爆器瞬间封进百米冰柱。
然而,就在她准备关闭毒气总控时,整个实验室开始倾斜。原来岩浆流的高温己经融化了海沟的岩层,整个基地正在坍塌!兰格柏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焦急:“快回来!我在舱门接应!”
缘春暖转身的刹那,看见阿莫西亚的机甲正与三台敌方机甲同归于尽。巨大的爆炸产生的冲击波将她推向出口,兰格柏死死抓住她的手,将她拽进潜水艇的瞬间,实验室轰然坠入岩浆。
缘春暖猛地转身,战术目镜还未完全升起,露出的眼底满是惊怒:"谁允许你进入机甲舱的?"她的手指几乎要戳到兰格柏胸前的生命监测仪,金属机甲舱内的红色警报灯光在两人脸上交替明灭。
兰格柏扶住剧烈晃动的舱壁,苍白的脸色比医疗舱里更显脆弱,静脉里还插着未拔除的留置针:"当我看到你转身跳进舱门那刻..."话音未落便被剧烈咳嗽打断,指缝间渗出的血丝落在银灰色的机甲面板上,绽成刺眼的红梅。
"胡闹!"缘春暖扯下战术手套,狠狠拍在操作台上,震得仪表盘的指示灯疯狂闪烁,"三年前我亲自把你送进虎穴!那些加密账本、人体实验数据..."她突然攥住他的手腕,冰凉的指尖触到对方内侧的旧伤疤——那是三年前卧底身份险些暴露时,他自己划下的自毁装置启动痕,"现在敌人核心机密都在你脑子里,你敢死在这儿?"
兰格柏反手握住她颤抖的手,喉结艰难滚动:"可我更怕,下次睁开眼时,你己经消失在某个爆炸的火光里。"
机甲外传来导弹爆炸的轰鸣,震得两人踉跄。缘春暖突然将他抵在舱壁上,战术目镜完全收起,露出泛红的眼眶:"听好,兰格柏。等这次结束,你必须带着所有情报安全回去。就算我死在这儿——"
"不许!"兰格柏突然扣住她的后颈,滚烫的呼吸扫过她耳畔,"三年前你说过,要带我看樱花。现在...该你兑现承诺了。"
阿莫西亚的怒吼通过通讯器炸响:"你们能不能先顾着外面!二十台机甲正在包抄!"
浮出水面时,黎明的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缘春暖站在甲板上,望着逐渐熄灭的海底火光,耳畔回响着兰格柏虚弱的低语:“暖姐别冲动…”
此刻远处,一架印着国际警队徽标的首升机正朝他们飞来,螺旋桨掀起的风浪中。
此刻远处,一架印着国际警队徽标的首升机正朝他们飞来,螺旋桨掀起的风浪将海面搅成汹涌的漩涡。机身两侧的探照灯刺破晨雾,在潜水艇甲板上投下晃动的光斑,隐约可见舱门处全副武装的警员正在整装待发。
缘春暖扶着兰格柏站起身,海风卷着咸涩的水汽拂过两人沾满硝烟的脸庞。她望着首升的腹部不知是敌是友。
缘春暖转头看向他,战术目镜不知何时己经取下,露出的眼眸里映着初升的朝阳,"先去医疗舱把你这一身伤处理好。"
首升机悬停在潜水艇上方,垂降索如银蛇般垂下。卿君许第一个跃下,黑色作战服上还沾着未干的血迹,防毒面具下的目光却锐利如鹰:“缘小圆,你是真的不怕死…也丝毫不在乎我。”
兰格柏正要开口,却被缘春暖按住肩膀。声音坚定而沉稳:"谢谢,我回去给你解释。他由你护送回安全区,务必确保他的安全。"
"缘春暖!"兰格柏急得要挣脱,却被她一个眼神制止。”
"这是命令。"她转身时,军靴踏在甲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卿君许,等我回来。"说罢,她抓住垂降索,身影迅速消失在首升机敞开的舱门里。
卿君许也紧随其后,兰格柏望着首升机远去的方向,首到它变成海平面上一个模糊的黑点。卿君许的下属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吧,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