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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一瘸一拐的跑到了城里面去，他身上的伤势己经很重了，此时的天气还处于严寒之中，这地方既干燥又被大雪覆盖，不是一个好居住的地方，不过他也己经没法子了，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处地方，他便去下的身子靠在墙壁上。
梁軒的竹鞋陷进雪窠里，发出细碎的“咯吱”声，五岁孩童的手掌被冻得通红，他却浑然不觉，寒冷的风吹在他身上的伤口还隐隐作痛，不过此刻的他没有丝毫的感情波动，静静的看着眼前这座坐落着不少房屋的城市。
“如果能有这样的房子就好了……”他低喃着，身体和声音因为冷风被吹得有点哆嗦，不过他仍死死的抱着手中的铁剑，那是家人给他带下的最后一物了。
月光给青石街道镀上一层银边，在雪雾中晕染成模糊的光斑，梁轩数着屋檐垂下的冰棱，忽然被墙角堆着的半块馒头吸引，他刚要伸手，黑暗中窜出两只野狗，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嘶吼，少年突然看着两只发疯的野狗，心中一怒，而他情绪的变化却又瞬间引起了体内怨气的波动，他的身体虽然很弱小，不过却在极速的时间段抽出了手中的铁剑，后背紧紧贴着冰冷的砖墙，摆出了防备的姿势。
他想刚才那场大火，浓烟中大人将他推出家门的模样，还有最后消失在火海中的背影，他很生气，他没有了属于最初孩子般的那种恐惧和恐慌，剩下的是仅仅对这世界不公的绝望和对其的怨恨，野狗扑过来的瞬间，他拖着跟有他身体一半大的剑，首接刺了过去。
“滚！”还未等他出手，苍老的呵斥声惊走了野狗，梁軒颤巍巍放下手臂，只见一位佝偻的老乞丐拄着竹杖，浑浊的眼睛里映着他沾满雪粒的脸。
“小娃子，命硬。”
老人从补丁摞补丁的布兜里掏出半块冷硬的窝头，“拿着。”
梁軒攥着窝头，首到掌心被硌得生疼。老人告诉他这座城叫临安，又指着远处最高的塔楼说：“顺着那走，能到集市。”说完便拖着破旧的草席，消失在巷口，这种饥荒年代，像这样的难民数不胜数，少年的出现也不足为怪了，不过他的运气并不差，遇到了一个好心的人。
寒风裹挟着细雪灌进衣领，梁軒却感觉不到冷，他咬了一小口窝头，慢慢咀嚼着，在空旷的街道上漫无目的地走着，店铺的门板紧闭，偶尔传来更夫梆子声，惊起几只夜枭，他数着屋檐下的灯笼，数到第七盏时，脚下一滑，整个人摔进雪堆里。
雪像温柔的棉被将他包裹，梁軒望着天上的月亮，突然想起养母说过的话：“月亮婆婆会照顾好孩子。”
他蜷缩起冻僵的手脚，任由眼皮越来越沉，意识模糊前，他仿佛看见母亲提着灯笼向他走来，火光映得她的脸那么温柔。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金属碰撞的轻响将梁軒唤醒，他艰难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处温暖的屋檐下，面前站着个身着玄色劲装的中年男人，男人腰间悬着的长剑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却莫名让梁軒感到有些舒心，少年并不知道这是什么感受，但他却觉得只有这种锋利的武器握在手上的时候才拥有力量。
“醒了？”男人蹲下身子，目光扫过他冻裂的嘴唇和磨破的裤脚，“小孩子啊， 这东西很锋利，不怕伤到你。”他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里面是两个热气腾腾的肉包。
梁軒盯着肉包升腾的白雾，喉结滚动了一下，几天来的饥饿感瞬间翻涌上来，不过他并不觉得这种这么珍贵的东西，能够这样轻易的送给他人，他的目光之中带上了一丝谨慎，而就是这个眼神却让那人感到了新奇。
“你是学剑的，不过看你这衣服似乎也不像是我们这里的人，你有没有兴趣来，我们武场，其他不能保证，但食物应该还是能管够的。”
这句话像火种，点燃了梁軒心底的渴望。他想起野狗的獠牙，想起老乞丐布满冻疮的手，想起自己在雪地里瑟瑟发抖的模样。如果有本事，是不是就不用再害怕？是不是就能保护自己？
“可以……变强吗。”
声音沙哑得连他自己都吓一跳，姓林的男人轻笑一声。
“当然，武者比普通人强很多，就算是你这样的孩子，成为武者之后打一个成年人也是没大问题的。”他的声音充满了吸引和自信，事实上却是他们无关，己经好久没有来做新人了，这个时候很多人连生存都管不上，哪有人过来练武。
他将肉包塞进他手里，温热的触感从指尖传来，梁轩咬下一大口，肉汁的鲜香在舌尖炸开，泪水却不受控制地滚落。
“对了，如果你同意的话，以后叫我林师傅就行了。”男人又补充了一句，生怕自己这个好不容易招来的生员又跑走。
雪不知何时停了，月光变得更加清亮，梁軒跟着林师傅走在青石板路上，怀里揣着剩下的半个肉包，远处传来打更声，“三更天——”
这里一切的新事物都让他感到十分好奇，似乎是孩子的本能，也似乎是他残余下来的最后的本能了，一大一小两人穿梭在雪地之中，这个时间段大街上根本没有人，两人的身影显得非常特立独行，在踏雪走过一段距离之后，两人来到了一间还算大的庭院面前。
“好了小子，有兴趣你踏进去就是我们的学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