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原本围着看热闹的村民们一下子都噗嗤笑出了声。
谁都知道,怕也是人之常情,可一个大小伙子,被吓得尿裤子,总归有点难堪。
尤其是徐鹏辉平日里还挺爱逞强,如今竟变成了这副模样,可想而知有多丢人。
“哎呦,真尿了啊?”
“啧啧,想不到辉哥儿还有这时候……”
“别说了,你看人家脸都白了。”
黄秋芳被这突如其来的“丑事”一戳,脸登时涨得通红,又羞又怒地瞪着徐耀文:“你……你这张嘴存的什么坏心?非要把辉儿的隐私说出来,你就不能少说两句吗?”
徐耀文不紧不慢地摊开手:“是你先问我的,还嫌我多嘴?若不是看他实在吓得腿走不动,我也没工夫浪费时间。你该不会真觉得我闲得慌,想多逗留在山里赏风景?”
“就是、就是,别冲人家耀文哥发火了。
“他好歹把你们家辉儿救回来了,甭管怎说,总有点恩情吧。”
“就是啊,你别不知好歹了。留着点面子,这都大晚上了,让孩子赶紧回去歇着吧。”
周围人一帮接一帮地窃窃私语,黄秋芳和徐山本就心怀不甘,现在又被这么多人看着,真是又气又没处撒。
廖淑芬更是浑身发抖,想骂又不好开口,一来是怕再把孙子的糗事扩大,二来她又想起之前那份协议,心中更是窝火,却只能干瞪眼。
“走,咱快回家。”
徐山憋着这口气,赶紧把徐鹏辉的胳膊架在自已肩上,对旁边的亲戚们使了个眼色,让他们帮忙捂着些,以免再让村民笑话。
那边黄秋芳也一脸铁青,一声不吭地跟了上去。
廖淑芬临走前还特意回头瞪了徐耀文一眼,用极低的声音骂了一句:“白眼狼……”
不过她也知道自已理亏,儿子孙子都已经够丢人的,只好悻悻然离开。
村口那几个看热闹的乡邻,见徐家人一窝蜂地跑光了,也没什么戏可看,嘀咕几句便也相继散了。
冷风吹来,夜色浓重,转眼间,偌大的村口就只剩下徐耀文和地上那两头死狼。
徐耀文也乐的清净,把猎枪往肩上一背,将那两头狼残尸的爪子捆在一起,一手提着,慢悠悠地往自家窑洞方向走去。
一路行至半山腰的小院儿,便见洞口还亮着灯,依稀透着温暖的橘光。
“妈肯定还没睡。”
徐耀文心里一热,将火把插在门边固定处,抬脚就进了窑洞。
“哎呀,小辰回来了?”屋里正坐着的周丽蓉一听动静,立刻起身去迎,“你可算回来了,快进来烤烤火,衿妮儿,看你哥有没有受伤。”
徐子衿闻声,从灶台后钻出来,一双眼睛因为寒夜里烛光的映射,瞪得又圆又亮:“哥,你可把我吓死了,这么晚才回来,山上一定很危险吧?”
“还好。”
徐耀文放下猎枪,把那两头狼扔在院子墙角,随手拍了拍衣裳上的雪,“我没事,只是外边太冷了。快让我坐会儿。”
“你这衣服都破了好几道口子呢。”周丽蓉见儿子衣角带着血迹,心里咯噔一下,忙问,“这是你的血吗?哪儿受伤了?”
“妈,你别紧张,大多是狼血。”徐耀文温言安抚,“我跟狼群干了几架,那些狼没讨到好处,不过我手臂这里被爪子蹭了一下,不碍事。”
他说着便轻轻撸起袖子,让母亲看。
只见他小臂外侧真有一道血痕,还在往外渗血,却不算太深,算是皮肉伤。
“咋不碍事,这都破皮流血了。”周丽蓉看得心疼,忙转身在柜子里翻出一卷干净的纱布,还有家里自已泡的药酒,“我先给你擦擦消毒,再包上。你坐着别乱动。”
徐子衿也凑过来,看着哥哥手臂上的伤,满脸关切:“哥,你疼不疼?要不要我给你吹吹?”
“这点小伤不算啥,你等我多打几次猎,就会习惯了。”徐耀文咧嘴一笑,语气里却透着安抚。
“你个臭小子,还说这种混话。”周丽蓉皱着眉头,一边倒药酒给他擦拭伤口,一边小声埋怨,“真是吓死人,山里狼多得很,你怎么就不带个人跟着?”
“我自有办法。要是带人跟着,万一他们经验不足,反而出更多乱子。”
说到这儿,他又想到今晚那事儿,嘴角一撇,“你看徐鹏辉,不就是没经验,结果把自已搞得差点死在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