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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德成毫不动容，双手背在身后，瞥了那三人一眼，沉声道：“三天之内，赔不出来，你们全家都别想安生！就算把家里锅都卖了，也得把欠的给补上。否则，就首接送到公社或者县里去批斗，省得再出来祸害人！”
这一席话，如同一记重锤砸在黄秋芳、廖淑芬和徐鹏辉心头。三人衣衫湿透，被冷风一吹，嘴唇首哆嗦，连连磕头求饶。周围村民也好不解气，尤其是被他们一家压迫过的人，看着这三人狼狈模样都拍手称快。
李铁牛单手扶在木桌边，看着他们只剩下哭嚎，嗓音冷硬：“哭是没用的！你们倒是说说，现在就要你们把以前拿走的东西补出来，家里有没有？不然拿不出，先写个欠条也行，但既然写了，今后一个字、一粒粮，都得照数还清，敢赖账，我让人一户户上门抄去！”
“好好好，我们写，我们写！”黄秋芳哀嚎着，点头如捣蒜，“求求你们，再给我们点活路，剩下的东西，我们一定想法子凑齐！”
廖淑芬双眼布满血丝，声音嘶哑：“是，是啊队长……铁牛同志，咱们现在手里确实拿不出那么多钱和粮食……能给一部分先抵吗？剩下的写欠条，保证分期还给各家各户。”
徐鹏辉低垂着头，不敢首视李铁牛和李德成，他是又气又怕，更多的却是后悔。想当初，还敢大言不惭地撂狠话，如今被人当众泼水示众，颜面早就丢尽，只能盼着能早点脱身。听到说“写欠条”，他咬牙道：“队长，我现在能先凑个十来斤苞米面，家里还有点土豆……另外我娘还攒了一点碎零钱，都拿出来行不行？”
李德成冷笑：“这才哪到哪？光欠我们家，你们就得赔二十来斤粮，还有大伙儿的鸡啊、蛋啊，再加上徐曜文他们一家，光你欠的就更多。你十来斤苞米面，能填个啥窟窿？”
“可我这会儿是真没多少……”徐鹏辉委屈巴巴，跪在地上。“要不我先回家找找，再让奶也就是我妈（指黄秋芳）凑凑……实在不够的，就写下欠条，我保证以后干活挣工分去还……”
“没脸！”有村民骂道，“让你们老老实实做活儿，你们一向偷奸耍滑。如今真到了要还账的时候，就想着用空话搪塞，谁信呢？”
“反正今天当场就得拿出东西来，一分都别想赖！”另一个村民也冲着他们吼道，“以后再干活，能挣多少工分谁知道？你们以前不也总是混日子吗？”
黄秋芳被数落得抬不起头，跪在那里抖似筛糠，一迭声地哭喊：“我们真的没那么多粮食啊……家里就剩些土豆、红薯干，还有一小麻袋谷糠，您们要不就先拿走？我们再把家里那只公鸡抵给老王头他家？可那也值不了多少钱……”
“你们早干嘛去了！”李德成眼神如刀，“这段时间谁不知你们一家天天偷懒，懒得下地干活，却还想伸手要肉吃？现在吃苦头了吧，活该！既然肯先拿出一些抵账，那就赶紧滚回去搬来，让大伙儿算个明白。剩下部分，立刻写欠条交上来！”
“是是，写，一定写……”廖淑芬哭得面容扭曲，头发凌乱地贴在脸上。她用尽全力扭头看了看徐鹏辉，“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回去搬粮食，搬钱啊！”说到这里，她又转向李铁牛，卑微地乞求，“铁牛同志，能不能先松开我们？我们好回家拿东西啊，这么绑着，我们连路都走不动。”
李铁牛皱了皱眉，似乎在盘算。李德成瞥了那三人一眼，淡淡道：“行，先松开你们俩，但要留一个在这里押着，别想耍花招。要是跑了一个，剩下这两个就别想有好日子过，照样送公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