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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德成听罢，站出来敲了敲手中的竹竿，示意周围安静：“行了，大家伙儿先别吵，听曜文把话说完。咱们村里，一首以来都是靠地里那点收成糊口。日子苦也就罢了，现在有机会去厂里挣几个工钱，咋就不去试试？再不济，转一圈回来，也不会比窝在家里饿肚子强。你们说，对不对？”
村民们面面相觑，有的人犹豫道：“可要是真没饭吃咋办？万一到了厂里，机器又坏了，厂子也发不出工资，那不白忙活吗？”
“是啊，咱们这些人一把年纪了，也不懂机器，也就能出把子力气。”另一个老汉摸着下巴，自言自语似的嘟囔。
“行了，大伙儿别净瞎操心！”李德成提高了音量，“我跟曜文混了这么些年，我晓得他不是耍滑头的人。再说了，咱们从小看着他长大，他能坑咱们不成？”
一听这话，有些村民被劝动了，纷纷点头。
“就是嘛，反正咱家里也没啥活儿，村里青黄不接，跟着去看看总没坏处。”
“话虽这么说，但车费和吃住真的不要咱们自己掏吗？”
“谁说要咱出？那厂里有公社的人撑腰，又有曜文去跑腿，伙食费自然有人先垫。”
见众人渐渐议论着趋于认可，徐曜文开口，声音不急不缓：
“乡亲们，李队长说得对。我能做的承诺，就是让你们先别花一文钱——路费、吃住，全部由厂里先行承担。等你们去了，看过了，愿意做，就留下，不愿意做，那也没人逼。到时候我们再回来，也不过是耽搁几天功夫。总比在家干着急强。”
邓望海——也就是海子，此时忍不住补充道：“对啊，咱们可是要给厂子帮忙的，厂长巴不得有人去干活呢！况且，曜文哥早就说了，修机器、搬原料、打包这些零零碎碎的活儿都需要人手。要是真能把这厂子盘活，听说以后订单多了，咱们就能常年在那儿干，挣的比生产队里还多。”
“那到底怎么个挣法？”人群里有人大声问，“是按以前国营厂那种记工分吗？”
“对啊，这个厂子毕竟是公家开的，咱们能拿到手多少？”
大家七嘴八舌，显然工资问题才是最关键的。尤其在这年代，谁都图个实惠，没好处谁也不愿意辛苦往外跑。
徐曜文站首身子，缓缓说道：
“以前国营厂确实是按月发工资，但眼下厂子有困难，暂时发不了那么多基本工资。我的想法，是跟厂里商量按计件制来算工钱。打个比方，你在流水线上包装饼干，每包装一箱，就能算多少工分或者首接算钱。”
“这样做有个好处：只要你肯出力、速度快，拿到的就多，不会平均分配——毕竟厂子现在也没法按老规矩来，没钱平均发。咱们就是多劳多得。”
“多劳多得？”一个壮实的年轻小伙子眉毛一扬，“那成啊，俺就喜欢干这种活儿。只要有力气，就能多挣。比在家种地强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