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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怀柔垂眸望着裙角绣着的玉兰花，发间银镶珍珠步摇随着呼吸轻晃，最下端的羊脂玉坠在青石板上投下细碎光影，她指尖反复着步摇末端的缠枝纹，像是要从冰凉的银饰里汲取勇气，半晌才轻声开口
“你还记得被押运送往宗门的时候吗？”
沈岁岁顿了顿，答道
“记得，怎么了？”
“就是那天，企图对我......”
顾怀柔慌忙摆手，步摇上九颗珍珠相互碰撞，清泠声响如碎玉投壶
“宗主得知后，首接废除了他的圣子之位，贬为普通弟子。”
她忽然攥紧裙角，声音染上一丝期待
“因为这件事，圣位空了出来，宗门要在半月后举行新的圣位选拔，我希望你能辅助我”
沈岁岁顿时绷紧脊背，指节捏得发白。他盯着少女发间晃动的步摇，一颗不安的种子在心底生根发芽——她不会让我去帮她打架吧？
顾怀柔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从袖中取出一卷泛黄绢布。展开时密密麻麻的符文泛着微光，恰好将步摇投下的影子框在阵眼处，紧接着，她又摸出个刻着云雷纹的青瓷小瓶
“这是用千年玄冰草炼制的护脉丹，比试前服下能护住经脉。”
温热的玉佩突然被塞进掌心，沈岁岁低头，只见一枚刻着祥云纹的古玉正静静躺在他手心里。"这是护心佩，"顾怀柔的声音轻得像怕惊飞林间雀鸟
“关键时刻能挡一次致命伤害，你务必贴身戴着。”
晚风穿林而过，竹叶沙沙作响。顾怀柔抬手整理发间步摇，月光顺着珍珠的弧度流淌，在她睫毛投下蝶翼般的阴影
“你不需要战斗的”
她轻抚过银枝上完好无损的纹路，语气温柔却坚定…
“我可以的，你只需要帮我调节体内邪火就好”
沈岁岁着温润的玉佩，听着少女有条不紊的安排。他忽然想起初遇时，就是这戴着步摇的身影挡在他身前，喉间突然发紧，他重重地点了点头，目光落在重新端正的步摇上，那些无端的揣测此刻都化作愧疚——原来他竟这般狭隘，辜负了她毫无保留的信任
沈岁岁攥紧护心佩，指节泛白却语气坚定
“我帮你！”
顾怀柔睫毛轻颤，仰起脸，唇角扬起的弧度明亮如朝阳，发间步摇银铃清脆作响
“谢谢你！”
这抹笑容如破云而出的日光，撞得沈岁岁心跳漏拍，呆立原地，掌心玉佩滚烫，脑海里全是她弯成月牙的眉眼
他只觉后颈瞬间烧了起来，连耳尖都泛起可疑的红晕。慌乱间他别过脸，生怕被对方瞧见自己发烫的脸颊，伸手胡乱抓了抓头发，试图用这个动作掩饰不自在
“那、那就这么说定了！我先回去......修炼！”
他转身时动作太大，不慎磕在石阶上发出轻响，玄色衣摆扬起，带落几片竹叶。顾怀柔刚要开口叮嘱，就见少年几乎是落荒而逃，发间束带不知何时散开一缕，墨色长发随着奔跑的动作在夜风里凌乱飞舞
“等等！你的......”
顾怀柔的声音被晚风揉碎，沈岁岁却连头都不敢回，只闷头往前跑，首到拐过九曲回廊，确定身后再无动静，他才扶着墙大口喘气，伸手摸了摸滚烫的脸颊，指腹下的温度烫得惊人，而身后若有若无的步摇清响，却还在他耳畔盘旋不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