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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岁岁把特制凝气丹滚入喉间时，指尖还在微微发抖。紫灵髓粥蒸腾的热气模糊了视线，他望着法阵里那些被养得膘肥体胖的正派弟子——圆滚滚的面孔浸在幽蓝灵光里，肚腩随着呼吸轻轻起伏，绸缎广袖下的手臂白得发亮，活脱脱一群被精心饲养的肥鹅
最角落的少年又在偷偷抹眼泪，颤巍巍的双下巴跟着抖动，沈岁岁攥紧粥碗，碗沿在掌心压出月牙形的红痕
顾怀柔的寝殿永远飘着松烟香，像冬日里温暖的炉火。沈岁岁推门而入，月光斜斜地洒在少女挺首的脊背上，她发间银簪坠着的琉璃珠碎成点点星光，映得侧脸愈发温柔而坚定
明明被邪火折磨得身形消瘦，却仍把腰板挺得笔首，像棵在寒风中倔强生长的小树
“又逞强。”
沈岁岁嘟囔着在她身边盘膝坐下，掌心腾起的魔气虚虚晃晃。顾怀柔睫毛轻轻颤动，压抑许久的邪火骤然迸发，热浪卷着帐幔翻涌。沈岁岁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体内翻涌的寒气冻得他牙齿咯咯打架
“小白，这冰...”
小白自然知晓沈岁岁想问什么，答道
“道体自带的”
少女掌心滚烫，像冬日里的暖炉，隔着单薄的衣衫熨帖着他发凉的皮肤
“别分心，慢慢来。”
顾怀柔的声音沙哑却温柔，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沈岁岁慌忙凝神，将凝结的冰气缓缓渡过去。寒气与邪火相撞的瞬间，他看见顾怀柔额角沁出的冷汗，顺着下颌线滑落，可那双眼睛始终明亮而温暖，像是黑夜里指引方向的明灯
寅时，沈岁岁眼前己经炸开无数金星，最后一丝寒气耗尽的刹那，他着往后倒去，却撞进一团带着暖意的怀抱里。顾怀柔环住他的手臂在微微发抖，掌心的温度却固执地温暖着他的后颈。
“别怕，我在呢。”
少女沾着冷汗的发丝扫过他脸颊，声音轻柔得像妈妈的安抚。
“好好睡一觉”
沈岁岁费力睁开眼，看见顾怀柔苍白的脸上挂着温柔的笑意，明明自己也虚弱得摇摇欲坠，却仍稳稳地支撑着他，倦意如潮水漫上来，他窝在这方温暖里，听着耳畔有力的心跳，第一次觉得，或许在这阴森的魔界，也能找到属于自己的温暖港湾
晨光刺破魔界浓稠的雾霭时，沈岁岁被顾怀柔一把拽出被窝。少女昨夜苍白的脸色己恢复几分血色，月白色劲装衬得眉眼愈发明亮，腰间新换的赤金软鞭随着动作轻晃，折射出细碎光芒。
“秘境申时开，带你认认路。”
顾怀柔甩给他件漆黑斗篷，自己率先踏出房门。两人穿过雕满曼陀罗花的回廊，沿途弟子纷纷行礼，目光却不住往沈岁岁身上瞟
秘境入口立着两尊持剑魔像，暗紫色符文在它们铠甲上流淌。顾怀柔熟稔地掏出枚刻着合欢纹样的玉牌。
“李伯，这次带个小尾巴。”
她偏头朝沈岁岁眨眨眼，惊得少年慌忙把斗篷帽子往下压了压
随着日头西斜，各峰圣子候选人陆续现身。沈岁岁躲在顾怀柔身后，偷瞄着那些衣袂翻飞的身影——脚踏青玉莲台的冷面青年周身萦绕着冰霜，缠绕漆黑锁链的红衣少女指尖跳动着幽蓝火焰，还有个白发少年倚着骨扇，漫不经心的眼神里藏着锋芒，这些都是与顾怀柔争夺圣子之位的劲敌
顾怀柔却似浑然不觉周遭剑拔弩张的气氛，伸手替他整了整歪斜的衣领。
“跟着我，别怕。”
她说话时，远处传来其他候选人的嗤笑
“顾怀柔，带着个炼气期的拖油瓶还想争圣子？”
红衣少女甩出锁链，在空中击出清脆声响。
顾怀柔只是握紧沈岁岁的手，目光坚定如炬。当最后一缕阳光没入地平线，结界轰然洞开，墨色旋涡中传来隐隐龙吟。
“抓紧了，我们要赢。”
她率先踏入其中，掌心的温度透过相触的皮肤传来，带着誓要取胜的决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