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晚上的你们这是闹什么啊?”顾远真是服了,福云楼这几日也连连受挫,生意大不如前。
顾家短期之内就乱成了这样。
偏生家里还不得安宁。
老太太是这样,就连大哥也是如此。
再这样下去,顾府能不毁才怪。
“顾远啊,没救了,顾家是真的没救了。”老太太痛哭流涕的捶腿,她毫无形象的坐在地上。
而顾绍则是一脸颓废的坐在旁边,垂着脑袋,一句话也不说。
“唉……”顾远无力的叹了口气。
不知过去多久,他抬起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道:“母亲,别担心,大不了咱们还回去种地,省得整日都活在别人的算计中,不是怕这个打压,就是怕那个暗算的,儿子这些年也受够这样的日子了。”
“阿远,抱歉。”顾绍颓废的说了句,都是他没用。
想到这里,他恨不得掐死那个孽女,若非她招惹了卫家这个祸端,如今也不会这般孤立无援,处于风雨中。
此时的顾绍还不知道,这一切,跟玉徵没有错,是他自已得罪了皇帝。
若非皇帝动怒,光凭卫家,也不会让他如此被动。
明眼人都瞧得出来,真正想要让他吃苦头的人不是卫家,而是皇帝。
若非皇帝有意要处罚他,卫家也不会趁机报复他。
只是很可惜啊,顾绍将一切的错都归咎于玉徵身上,从来没有在自已的身上寻找过问题。
前院的动静闹得很大,久居玲珑居不与外界接触的玉徵就算不想知道,也都听说了。
“姑娘,您说,现在顾府这样,真的是卫家所为吗?”春禾还是有一丝狐疑,感觉告诉她,应该不是卫家,恐怕是宫里那位正变着法儿惩罚老爷。
“咳咳……”许是因为有了身孕,再加上受了这么大的罪,她这些日子,身体非常虚弱,天气稍微变化大了点,她便着了凉,受了些风寒。
关键还用不得其它的药物。
只能硬扛,所以这咳嗽一直就不见好。
她咳了一会儿,这才缓和过来,说道:“卫家这个时候,只过是在落井下石。”她知道,真正在背后运作之人恐怕还是宫中那位。
“奴婢听说就连二爷的福云楼都受挫,就差关门闭店了。”春禾又说。
顾府如今处于风雨飘摇中,福云楼的那些对家自然会趁机打压。
闻言,玉徵眉头轻皱,“那二叔没事吧?”
“奴婢并不知晓,不过瞧着似乎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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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内。
卫贵妃如今掌管着六宫,御前虽然做得再密不透风,但她还是捕捉到了一丝异常的气息。
这段时间,宫内各种药材如流水般往宫外送,皇帝以为此事瞒得密不透风,可天底下,哪有不透风的墙。
正因为如此,卫贵妃更加确定内心的猜测,皇帝一定是在宫外养了人,可她想不明白,为什么皇帝要瞒着所有人?
她很想亲自去问皇帝。
奈何自已没那个勇气,甚至皇帝如今连见都不想见到她,没有办法,她只能来到寿康宫,向太后求助。
但。
卫贵妃虽说是太后的侄女,可皇帝却是太后的亲儿子,她自然是向着自已的亲儿子。
“贵妃,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做事怎么还如此毛毛躁躁?就算皇帝在宫外养了女人,那又如何?他是皇帝,天下之主,别说养一个女人了,就是养十个百个,都合情合理。”太后语重心长的说道。
对于卫贵妃,若非因为她是自已侄女,太后早就不知道把她丢到哪个犄角旮旯自生自灭去了。
“可是臣妾不甘心,臣妾年少时便儒慕他,陪伴在他的身侧,这么多年了,他的心,始终都不在臣妾身上,如今,他更是厌恶臣妾,厌恶到这个地步,姑母,您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放眼偌大的后宫,若说谁是最爱皇帝的人,就属卫贵妃了。
哪怕是已故的孝慈皇后,那也只能做到跟皇帝相敬如宾。
她是爱惨了皇帝没错,这些年,她一直都在怨皇帝对她的无情。
可她又何曾反思过自已,她的爱是否纯粹?夹杂着算计的爱,就算再深,又如何?
“唉!毓婉啊,哀家早就跟你说过,秦舜他是皇帝,而这天下,最难揣摩的便是君心,想要打动君心,唯有真心换真心。你自已都爱的不纯粹,又怎能强迫皇帝对你情根深种?”
太后毕竟在这宫里待了一辈子,她斗赢了先帝的那些后妃,什么样的人心,她看不透?
卫贵妃不喜欢太后的这番说辞,她摇头,她反驳,“不,姑母,陛下就算是君,可他也有心,只要有心,臣妾就还有机会。”
总有一天,她一定会让陛下深深地爱上自已的。
一定会。
“那随便你,只是哀家劝告你两句,若你仍旧执迷不悟一意孤行,不仅会害了你自已,还会耽误了衍儿,你自已思量清楚。”
秦衍是个好的,可就是摊上了一位这样的母妃。
皇帝子嗣稀薄,如今唯有衍儿,才能担负起太胤的未来。
只希望,卫毓婉,不要毁了他。
卫贵妃哪里听得进去这些,她现在满脑子都是皇帝在宫外养的女人到底是谁?
因为这件事,她都快疯魔了。
从寿康宫出来,回到自已的钟粹宫,她把自已的东西砸了一大堆,依旧没能发泄自已的心情。
今日听太后的话,她分明也知道皇帝在宫外的情况。
好啊,既然太后都不帮自已。
那自已就想办法。
于是,她让人去请二皇子入宫,理由说是身体不舒服。
秦衍是个孝顺的,听说她不舒服,立即便急匆匆的入宫看望。
秦衍一进入钟粹宫,就看见宫内满地狼藉,宫人们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
他以为发生什么事了,都来不及让人通报,就自行进入了。
看见卫贵妃坐在铜镜前,眼睛有些肿,似乎是刚哭过。
此时的她,阴沉得很,一句话都不说。
“参见母妃。”
听见秦衍的声音,她这才转过身,看向秦衍,“衍儿,你来了?”
“儿臣一听说母妃不舒服就赶紧来了,母妃,您哪儿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