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嫡长女,瞬间戳中了宋氏心里的痛处,她这辈子最在意的就是身份,想当初,她也是堂堂宋家嫡女,却为了顾绍,甘愿为妾。
这些年顾绍虽然对她一心一意,身边也没再有个女人,但妾室的身份,让她在众人面前依旧抬不起头,就连她的姣儿和衡儿,也始终低人一等。
想到这些,她如何不在意。
偏生顾玉徵竟然还拿这话来刺她。
玉徵看着她脸色纷彩斑斓的变化,知道自已说的话是戳中她的痛处了。
“就算你将来被扶正了,在我面前,顾玉姣依旧低一等。”玉徵又戳了一下她的痛处。
宋氏这下彻底得意不起来了。
面色僵硬,难看,憋屈,最后,她勉强扯嘴一笑,“大姑娘何必如此句句扎人,我的姣儿就算出身不如你,可将来,就必定不如你过得好。”如今,她的姣儿,已经和魏骎有了婚约,还有两年,便要嫁入长兴侯府了。
一旦姣儿嫁过去,那就是长兴侯府的宗妇,未来的当家主母,自是比顾玉徵风光不少。
且让顾玉徵得意一会儿吧。
“是么,那咱们就拭目以待吧,只是,这偷来的婚约,能否走到最后,也难说。”玉徵淡淡一笑。
如今,她和宋氏也算是彻底撕破脸皮了,她不好过,宋氏也别想好过。
谁都知道顾玉姣这桩婚事是怎么来的。
“那又如何,长兴侯夫人选中了我的姣儿,魏世子钟意的也是我的姣儿,无论是巧取豪夺也好,还是偷也罢,这都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宋氏得意的就是这一点。
“所以,宋姨娘今日是到我跟前来炫耀的?”
“炫耀谈不上,我只是想让大姑娘明白一个事,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若是顾府没了,大姑娘日后的婚事,怕是更难了,你说你又何必跟老爷老太太他们置气呢?服个软认个错不行吗?”宋氏说。
就算顾府不倒,顾玉徵想要寻一门好婚事,估计也难,门第高的,人家瞧不上她。门第低一点的,她估计也看不上。
所以说,想要寻一门比长兴侯府还要好的婚事,真的是难上加难。
“服软?呵……”玉徵轻笑,“宋姨娘还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这次的事,不都是因你而起?我就纳闷儿了,你到底是有多大的脸,才会惦记我的嫁妆?”
玉徵也不跟她绕弯子了,直接把话挑开。
宋氏听见这话,脸色瞬间僵硬,沉默片刻的她,竟然还厚颜无耻的说道:“你们是亲姐妹,你也总不能让你妹妹去了婆家,遭受婆家的白眼吧。”
“呵!她遭受白眼,跟我有关系吗?”
说的好笑。
顾玉姣是事事都要周全,样样都要最好。
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
“你作为长姐,就不能为她考虑考虑?她什么都没有,你最起码还有个金缕阁,将来也不会过得太差。”
“她什么都没有吗?”玉徵轻轻一问。
顾玉姣什么都没有吗?
可她怎么觉得,顾玉姣什么都有呢?祖母偏爱她,父母将她捧在手心上,是父亲的心头宝,就连她要天上的月亮,都恨不得摘来给她,她怎么会没有呢?
就算是庶女又怎么样?
父亲为了她,把原本属于自已的婚事都给她谋来了。
她到底还要什么呢?
她拥有了自已这辈子最渴望得到的一切,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想到这里,玉徵的心情瞬间不怎么好,也不高兴继续跟宋氏纠缠,直接下逐客令。
宋氏这几日得意极了,她觉得,如今自已的侄女是县主,宋家兄长又得到陛下的重用。
而顾府如今正处于风雨中,整个顾府,说不定将来都要仰仗她,所以,她现在可谓是非常风光了。
就连老太太,都开始对她和颜悦色起来。
走之前,她还警告玉徵,说,玉徵要是想要继续在这顾府安稳的过下去,就安分乖巧一些。
可,玉徵根本就不给她这个面子。
“宋姨娘以为凭借着娘家的光荣,就能在这顾府作威作福了?我说过,你想当着顾府的当家主母,除非我同意。”
“你不同意,又如何?”
“那你永远都只是一个妾室。”
“那可由不得你。”宋氏很不屑的说道。
根本就没有讲玉徵的话放在眼里。
可是她并不知道,自已现在的不屑一顾,将来真的让她直接求到了玉徵跟前。
那个时候,就算老太太点头了。
可玉徵不点头,她还真永远都扶不了正。
她甚至已经跪在玉徵面前了,玉徵依旧不同意。
但此时的宋氏,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自已将来会真的求到玉徵面前的那一天。
等宋氏离开之后。
玉徵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春禾,现在府里真的那么糟糕吗?”
春禾点头:“是的,听说老爷最近四处碰壁,昨日还因一点小纰漏,被陛下责备了。”
春禾心知肚明,老爷最近为什么总是被皇帝责骂,无非就是因为陛下看他不顺眼了。
唉!
也是他自已该。
脑子拎不清。
主子也是他的亲生女儿啊,竟然说骂就骂,说打就打,还把主子打成这样,差点就把皇嗣都给打没了。
也是老爷运气好,又或许是小皇子命不该绝,不然的话,若是小皇子出个什么好歹,就是整个顾府,都怕死要跟着遭殃。
“现在府里的中馈还是祖母自已管着?”
“是的,主子,您问这个做什么?”
玉徵摇头,“没什么。”宋氏今日这么硬气,她以为老太太把管家之权交给宋氏了。
这时候,红鸾端着药走进来,“小主,该喝药了。”
喝的自然是安胎药。
味道不是很难喝,就是有些微苦。
一听说喝药,玉徵就蹙眉,“改天问问赵大夫,这安胎药要喝到什么时候。”
她实在是不想喝了。
“肯定得喝到您安然无恙了才行啊。”春禾接过红鸾端进来的药,笑着说道。
玉徵:“……”
另外一边,宋氏回到自已屋内之后,喊来刚才那个婢女,阴沉着脸,“你可真瞧清楚了?”
“是,奴婢看得清清楚楚,若有半句虚言,必遭天打雷劈。”婢女为了表自已的忠心,毒誓都发了。
“你先下去吧。”宋氏也只是半信半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