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很远就听见你们在吵,吵什么呢?”气氛僵硬到极点的时候,顾绍从外掀帘子走了进来。
一走进来,看见老太太脸色不太好,他就下意识的看向玉徵,“顾玉徵,是不是你又惹你祖母不高兴了?”
经常闹的人,就只有顾玉徵,除了她,不会有别人。
所以,他第一反应就是顾玉徵的错。
“父亲,您可要为姣儿做主啊!大姐姐一直在这里说姣儿抢了她的未婚夫婿,我和骎哥哥本就是两情相悦的青梅竹马。”顾玉姣坠泣说道,看着很是委屈的样子。
她一哭,顾绍便心软了。
知道是玉徵惹她落泪,便开始责怪玉徵,说她不懂事,“你妹妹和魏骎之事,是两家商议决定的,你现在拿出来说事,将你妹妹置于何地?”
“作为长姐,你不仅不爱护弟弟妹妹,反而坏妹妹名声,顾玉徵,唐家就是这么教养你的?”
顾绍想,当年他答应唐家接走大女儿,也不知是对是错。
瞧瞧,好好的女儿被教养成这样。
如今把他女儿教养得如此跋扈,这笔账,他一定要跟唐家算清楚。
顾绍不提养家还好,他这一提,就触及到了玉徵的底线。
“唐家如何教养我,那是唐家的事情,可父亲,您又是如何教养顾玉姣的呢?”
“你!”顾绍气急,抬手,又要打玉徵,可触及到她那厚重的刘海时,他收手了,理智了些,只是气急败坏的说了句“孽女”。
“行了!要打要闹,都给老婆子我出去闹,让我清静清静。”老太太愠怒道。
老的,小的,全都没一个省心的。
“祖母~”顾玉姣抱着老太太胳膊,要哭不哭的,很是委屈。
老太太皱眉,严肃道:“行了,你也别不依不饶了。”和长兴侯府的亲事,确实亏待了徵丫头,她心里有气,也是应该的。
“可是大姐姐那样说我。”
“她是你嫡姐。”老太太犀利的看着顾玉姣,一句“嫡姐”,足以说明一切。
顾玉徵再不讨喜,那也是顾家正儿八经的嫡女。
再者就是,长兴侯府这桩婚事,确实是顾玉姣占了便宜。
顾玉姣瞬间感觉好委屈,眼眸猩红,无措的看向宋氏。
宋氏笑意僵硬,“姣儿,你祖母说的没错,你大姐姐是咱们府上的嫡女,你再怎么委屈,也要包容一二,知道吗?好了,这事咱就揭过,不提了。”
顾玉姣是庶女,受了委屈,就得受着。
“够了,什么嫡女庶女?你们是亲姐妹。”顾绍觉得闹心,一个个的都不让人省心。
无论是嫡还是庶,不都是他的子女吗?
顾玉姣委屈的不说话,嘟嚷着嘴,靠着宋氏坠泣,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别哭了,你看,你父亲都已经说她了。”宋氏摸着她脑袋,老爷心里还是有她的,不然不会向着她们。
“父亲,您别生气。”顾玉姣见顾绍动怒,连忙起身拽着他胳膊,似有一种撒娇的意思在里面。
顾绍无疑是生气的,在朝堂上不顺心也就罢了,回到家中,家里人也不省心,这让他倍感疲惫,心力交瘁。
揉着眉心,说道:“你长姐不懂事就算了,你懂事些。”面对这个从小娇宠着长大的二女儿,顾绍少有耐心。
“好,那父亲您别生气了。”
宋氏瞥了一眼玉徵,也加入了进去,“老爷,姣儿一向懂事,若非受了委屈,她断然不会这般。”
顾玉徵,就算你是嫡女又能怎样?在你父亲的眼里,你始终都不如我的姣儿。
自始至终,玉徵都没说话,她只是静静地看着其乐融融的一家子,仿佛自已就是个外人。
也是,她可不就是个外人吗?
刚才宋氏看她的眼神,就好像是在看小丑一样,还带着挑衅。
玉徵不由有些嘲笑,真是有趣的一家子啊。
“祖母替我回绝了吧,章公子风光霁月,玉徵自知配不上,望他另寻佳人。”
不知过去多久,玉徵这才耐着性子对老太太说,让她帮着回了章家的好意。
章诚固然是好,可她没感觉,也不敢有感觉。
也不知宫内那位听了今日之事,会有什么反应,动怒?亦或是,其它?
“徵丫头,何不再考虑考虑?我私下里打听了一下,这位章公子虽不是家中长子,却也能力出众,年纪轻轻,就是三品中郎将。”王氏是奔着为玉徵好,才说这话的。
“二婶,章公子很优秀,可是侄女不喜欢。”
“女子觅夫,适合是首位,喜欢才是其次。”老太太说。
“勉强的婚姻,就如同跳入火坑,我不想跟我母亲一样。”玉徵坚持。
顾绍道:“你母亲什么样?我是短她吃还是短她穿了?”
“父亲自已心里清楚。”
“罢了,是老婆子我一厢情愿了,既你不领情,我这就拉下脸去回绝章家就是。”
“多谢祖母。”
“你们都退下吧,我累了。”老太太揉着眉心,红姑见她眉眼间透着疲惫,搀扶她起身,朝里间走去。
回到玲珑居,刚进入院门,就觉得院中气氛不对劲,门口小厮毕恭毕敬垂首,台阶上,福全等得着急,看见她,含笑上前。
同时朝门口小厮递了个眼色。
小厮立即关上院门。
“我的小主哎!您可算是回来了,爷在里面等候多时了。”福全听说今日之事,也是胆战心惊,到现在,心里头绷着的神经都还没放松。
这祖宗,好端端的去相看什么啊!
她现在肚里揣着金疙瘩,陛下不能对她怎样,只能可劲儿的折腾他们这些做奴才的。
玉徵早就想到某人的反应,只是没想到,他竟然会亲自出宫。
“福公公,他没生气吧?”紧张,还有些心虚,玉徵想,早知道她在外面多逗留会儿。
福全苦笑,“小主,您进去就知晓了。”这种事,搁谁身上都会生气,更何况,那位还是御极天下的至尊。
您还是自求多福吧!
玉徵犹豫,踌躇,头皮发麻,她不想进去。
春禾扶着她,眼神中透着担忧,“姑娘?”当初她就劝过,让姑娘三思后行,现在好了吧,她也没办法了。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