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饶命,奴婢不是有意的,都是汤妈妈指使奴婢那么做的,还说事成之后,归还奴婢身契,放奴婢出府。”
小丫鬟见事情已经败露,只能全都招了。
玉徵严肃道:“难道你不知道府里所有人的身契都在祖母手里吗?汤妈妈哪来那么大本事能归还你身契?”
“汤妈妈不能,可是宋姨娘可以,她可是未来的大夫人,以前那些为她办事的,都得到身契回家了,还得到了一大笔银子,所以奴婢才……”
“带下去,重新发卖。”此时,老太太沉着一张脸,可怕得很。
“宋氏好大的本事!”顾远很是怒笑,他隐忍这个妇人多时了,若非看在兄长面上不与她计较,早弄她了,如今竟然算计到了他头上,险些要了他妻儿的命,真是好样的。
他不忍了,也不想忍了。
他看向老太太,愤怒至极的说道:“母亲,这次不管您如何偏心,我不会忍让半步,我要分家,现在!立刻!马上!”一刻也不想忍了。
他是用吼出来的。
“老二,此事我会给你个交代。至于分家……”
“什么交代不交代的,儿子不需要,儿子此刻只想分家,刻不容缓。”
以前任由大房如何打压他都忍了,为了儿女将来能有个好的未来,也为了所谓的一家人,如今妻儿被欺负成这样,他如何能忍?
产房里此时已经被清理干净,里面丫鬟出来,“二爷,夫人请您进去。”
“不论如何,这个家,儿子是分定了。”顾远丢下一句话,就急匆匆的进了屋里。
见状,玉徵也只是叹了口气,她没想到宋氏的心思竟这般歹毒,二房到底妨碍她什么了?
“祖母,有什么事等天亮再说,您跟着忙碌大半夜,且先去歇息,剩下之事,便交由孙女来处理吧。”玉徵给红姑递眼色,示意她将老太太扶回去。
红姑连忙劝说道:“是啊!老太太,大爷天亮才回来,咱们先回去歇息片刻,待大爷回来了再说也不迟。”
在两人的劝说下,老太太这才回朝晖堂。
翌日,顾绍下值回来,才得知昨夜之事,一大早,所有人都被叫到了朝晖堂。
就连书院里的顾玉璟也闻讯赶回来。
去朝晖堂的路上,地面积雪,结了冰。
“姑娘,您小心脚下。”春禾就担心玉徵会摔着。
“我没事,咱们快点走吧。”
就在此时,顾玉姣冲上来,愤懑质问:“顾玉徵,你为什么要陷害我姨娘?”
此刻,她连“长姐”也不称呼了,直呼其名。
玉徵看向她,“陷害?二妹妹,你不妨先进去听听你姨娘如何为自已辩解?看是我陷害,还是她心如毒蝎?”
话毕,不再理会她,径直与她擦身而过,入了朝晖堂。
朝晖堂里,气氛沉闷。
所有人都阴沉着脸,面无表情。
宋氏跪着。
看见玉徵进来,她连忙爬过去抓住玉徵裙摆泣不成声道:“大姑娘,我知道你恨我,可你不应该如此算计我啊!”
好一个栽赃陷害。
玉徵拂开她,“我为何算计你?姨娘,你到这个时候了,还不忘栽赃推卸责任。”
宋氏真是愚蠢,她以为她说是玉徵陷害的,就会有人相信。
所有证据都摆明事情跟她脱不了干系,在场的人也都不蠢,任她如何为自已辩解,也都无济于事。
顾玉姣从外面走进来看见宋氏跪在地上扯玉徵衣角还被推开的这一幕,她觉得卑微难堪极了。
眼眶瞬间便红了,她连忙上前扶着宋氏,“姨娘,你没事吧?”说着就仰起头怒视着玉徵,“长姐,纵使姨娘有错,可你不该这样羞辱她啊!她是我姨娘啊!”
她又看向和老太太坐在一起的顾绍,“父亲,您说句话呀!”
顾绍看着可怜兮兮的母女俩,尤其是宋氏,到底是他宠爱的女人,终是不忍她这般狼狈,遂让顾玉衡将她们二人扶起来。
却被老太太厉声阻止了。
宋氏做出这种事,差点害了王氏,她这次是铁了心要给宋氏一个教训。
“我看谁敢让她起来!”
有老太太发话,顾玉衡不敢去扶宋氏。
宋氏越发可怜巴巴了。
顾绍开口:“母亲,事情都还没弄清楚,总不能听一下人的一面之词就给宋氏定罪吧?再说了,宋氏也不是那样的人。”
“大哥,你到底要被这贱人骗到何时啊?”顾远气得站起来,指着宋氏,“她就是一两面三刀的女人。”
“顾远,注意你的态度,她是你嫂子!”顾绍拍桌。
顾远冷笑,“她算哪门子嫂子,行了,多说无益,分家吧。”
事情闹到如今这般地步,顾远也是想通了,早点分出去过也好,这些年,表面上说是仰仗着大房。
实际上,整个府里都是靠他一个人养着。
“阿远,你……”
顾绍还想劝说两句,可他看得出,顾远这个时候还在气头上,根本听不进劝。
玉徵带着顾玉莲坐在角落里。
“大姐姐,分家后,我们是不是就要搬出去住了?”顾玉莲十分忐忑,焦虑与不安。
玉徵抬手揉她脑袋,“别担心,搬出去住也好。”
“嗯。”顾玉莲乖巧的点头。
顾远态度很强硬。
分家一事再也没有挽回的余地。
就连老太太也没精力调解两兄弟之间的矛盾了,索性也就不管了。
分吧!
连春节都等不到了。
王氏产后的第三日,二房就搬出了顾府,住进顾家初入上京时所居住的旧宅, 至于顾府的家产,顾远很硬气,什么都不要,只要了福云楼。
为此宋氏还得意洋洋,年前走亲戚她回了娘家,不小心说漏了这事,宋清漪知道后,在心里骂无数遍“蠢货”,竟如此鼠目寸光,一个福云楼,就足以抵整个顾府的一半家产。
这都不算什么,毕竟分家是一件很寻常不过之事,人们也见怪不怪。可是,顾府分家一事,却突然间闹得满城皆知。
起因源自年前的最后一个早朝。
皇帝竟然提起了此事。
还询问顾绍,到底是因为什么,竟让亲如手足的兄弟连除夕都不过,慌乱急忙之中分家搬出去?难道是他容不下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