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再过几日,便是重阳节,到时候,我去寻你。”永安主动拉着玉徵的手,说起下次见面的时辰。
玉徵依旧保持从容的微笑,“好啊,正巧我知道一处地方,风景还不错。”也不知那片红枫林是否也受到了前几日的大雨摧残。
“行,就这样说定了啊。”
“郡主放心,那我便先走一步了,我家祖母还在马车上等着我呢。”
玉徵微微朝永安福了福身,这才转身再度走出公主府。
还未走出公主府大门,就撞见了几个人,原本玉徵是低着头走的,却被一声“仙女姐姐”吸引了注意,她下意识侧目,便对上了一双阴郁的眼眸。
她还未来得及回神,就瞧见约莫七八岁的小女孩走到自已面前,欣喜的笑容中带着些许的小心翼翼,“仙女姐姐。”
女孩话音刚落,玉徵这才反应过来,“你是在叫我吗?”
“是……是的。”
小女孩看起来似乎有点紧张。
玉徵莞尔一笑,“小妹妹,我可不是仙女姐姐哦。”
“可是姐姐你长得很漂亮。”
“昭儿。”这时候,女孩的身后,坐在轮椅上的男子突然开口,他喊的应该是小女孩的名字。
秦月昭这才回到自家兄长的身旁。
推着秦宣的扫风提醒道:“这位是大皇子和殿下和二公主殿下。”
这话出,玉徵立即反应过来,朝二人见礼,“见过二位殿下。”
“嗯。”秦宣依旧是那副冷冰冰的表情,他催促身旁的秦月昭,“走吧。”
从始至终,一个眼神都未在玉徵身上停留。
望着走出公主府的背影,玉徵这才收起思绪抬脚也走了出去。
原来,他便是大皇子吗?
之前见过如沐春风温文尔雅的二皇子,这大皇子倒是阴郁沉闷许多,尤其是那双眼眸,就仿佛对这个世界没有任何的眷恋似的。
可能是长年累月被病痛折磨的原因吧。
玉徵也不再多想。
掀开车帘,走了进去。
“怎的这个时候才出来?”老太太看向她,询问道。
玉徵还坐在先前的那个位置,顺手拿起旁边的书,开始翻了起来,“适才出来的时候撞见了大皇子和二公主,稍微耽搁了一下。”
老太太身旁的顾玉姣瞬间来了精神,“长姐,你真的遇见大皇子啦?”
老太太也是很诧异,“怎会这般巧?”
“祖母别担心,我们都未说上话。”
“就算未说上话,也要注意点,长公主府本就人多眼杂,叫人瞧了去,总归是不太好。”老太太一心盼望着孙女儿们能嫁个好婆家,要是能成为世家大族的宗妇,自是再好不过。
大皇子虽说是天潢贵胄,但终究,不是最好的人选,谁也不敢保证,他还能活几年,当然,这话自是不能说出来,只能在心里想想。
但,顾玉姣却不是这般的想法,她口无遮拦的说道:“有什么不好呢,那可是大皇子,若是能被他看上,就是未来的皇子妃啊祖母。”
她这话一出,立即就遭到了老太太的呵斥,“你胡说什么呢,姣儿,我平时是怎么教你的?”
“祖母~”
被老太太这么一吼,顾玉姣顿时觉得很委屈,“孙女儿说错什么了嘛,这本来就是事实,当皇子妃有什么不好?”如果是她当了皇子妃,她肯定做梦都要笑醒。
“你还胡咧咧。”老太太气不过,直接伸手,掐了她胳膊一下。
顾玉姣的话,的确是踩到了老太太的底线。
在老太太看来,嫁入高门固然重要,但也要看所嫁之人是否是良人。
她这辈子,就是所嫁非人,才造就了前半生都在痛苦中磋磨度过。
那大皇子身后就算有再大的泼天富贵,若嫁过去年纪轻轻便守寡,受尽世人的白眼,被人到处戳脊梁骨,这样的富贵握在手中又有何用?
一直没说上话的玉徵端看着老太太的神情,心里似乎明白了一些。
老太太虽有些偏心,但好在不眼盲心瞎。
倒是这个庶妹,被宋氏养得太过于小家子气了。
顾绍也刚好下值回到府中,他亲自站在门口等老太太。
马车停下。
红姑搀扶着老太太下马车。
玉徵紧随其后。
却被顾玉姣拨拉到最后。
“母亲今日可还顺利?”顾绍亲自搀扶着老太太,询问今日去长公主府的事情。
老太太淡淡地说道:“还算顺利。”
“父亲~”顾玉姣喊了一声顾绍,语气里似乎带着哭腔和委屈。
顾绍连忙关心道:“姣儿这是怎么了?受委屈了吗?”
还未等到答案,他便把视线落在玉徵身上,“是不是你又欺负妹妹了?”
他也只是随口问问,想安抚一下小女儿。
可他并未意识到,自已说这话时,有多伤大女儿的心。
玉徵好半晌才冷冰冰地开口:“父亲怎么就觉得是女儿欺负了她?”
她又看向顾玉姣,声音沉沉道:“你还真是好命,呵!”几乎是冷笑出声。
“长姐,我……”顾玉姣欲言又止的想解释。
奈何玉徵已经转身入府,不再看他们一眼。
老太太瞧见这情形,连忙责怪似的对儿子说道:“季淮,你说你,你就不能先问问姣儿为何委屈吗?”
“母亲,我也只是随口一说。”顾绍也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他连忙问顾玉姣,“你到底是怎么了?”
顾玉姣咬唇,不说话,只是眼睛红红的。
老太太瞥了她一眼,冷冷地道:“她委屈,是被我训斥了一通。”
所以,顾玉姣的委屈,跟顾玉徵一点关系都没有。
顾绍也很好奇,向来宠爱姣儿的母亲为何会突然训斥姣儿。
但老太太在气头上,他也就没过问。
玉徵憋着一口气到了玲珑居,身后跟上来的春禾也是很焦急,“姑娘,您还好吗?”
“我没事。”玉徵把不痛快都憋在心里头,直接进入书房,练字,平复心情。
春禾站在旁边为她磨墨,愤愤不平道:“老爷真是可恶极了,事情都不问清楚,就说是您欺负了二姑娘,奴婢算是看清楚了,这二姑娘年纪轻轻便是这副模样,这要是再过两年,还不得上天?”
“少说两句,这个月的账本,送来了没有?”玉徵现在心情非常不好。
她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埋头干活,转移注意力。
“送来了。”春禾放下墨块,走到一旁,将账本捧过来,“对了,姑娘,明日便是三年一度的商会了,到时,您打算如何避开那个黑奴?”
一想到这个事,春禾就头疼。
恨不得找个麻袋套在那黑奴身上将他敲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