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惜惜,就是当年刘家长子的女儿,今年长到十六,符合选秀的范围和标准。
按道理来说,刘家人对这种事肯定避之不及,躲还怕躲的不够快呢,怎么会报名来选秀,特意提醒皇帝当年的事呢?
她觉得,里头怕是有猫腻。
吩咐了人悄悄去查,果然,发现这中间有问题。有人悄悄替刘家姑娘报了名,还瞒过了刘家人,等刘家人知情时,刘惜惜己经通过初选,上了宫里的名册了。
刘家人也不敢走关系,去把自家姑娘的名字消了,也不敢再解释这事,只能硬着头皮,走一步看一步,于是,刘惜惜就走到决赛圈了。
刘家人存着侥幸,指望谁都不记得这些事,顺顺当当的落选,回家后赶紧嫁人。
不过,有人不想刘家人好过,郑国公府的姑娘不知从哪儿得到的消息,专门用刘惜惜来立威呢。
幸好秦令怡拦了一拦,郑姑娘应该会收敛些,熬过殿选就好。
不过,刘惜惜的事,皇后应该也知道吧?
皇后其实知道的事情也不早,都是刘惜惜进了复选后,她才晓得的。隔了那么久的事,谁还记在心上?若不是身边人提醒,她早忘了。
刘家父子做事也是勤勉,一贯兢兢业业,不辞辛劳,这些年也没犯什么错,那点气也早就散了。
但是,皇后很烦这中间弄鬼的人,妄自揣测上位者的心意,想要借着上位者的威势达成自己的目的,鼓动旁人出手,更厌烦了。
若是让她知道,绝不轻饶。
至于被怂恿着出手对付刘惜惜的郑姑娘,脑子实在缺根弦,真该好好教一教,省的以后被人利用当了靶子,还祸延家族。
郑姑娘听说皇后召见,以为皇后要给自己做主,哭哭啼啼的过去,哭诉了一番自己的委屈。结果,皇后身边的嬷嬷说她规矩确实没学好,该好好补一补课,她又只能哭着回来了。
这下所有人都知道,皇后娘娘是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类型,想在她面前弄虚作假,门都没有。
也是杀鸡儆猴,其余的秀女们都不敢再弄鬼,规规矩矩的度过剩下的半个月。
半月后就是殿选,皇后坐主位,秦令怡敬陪末座,过去凑个数,也有几位妃子一同做陪客。
带着提前看竞争对手的心态吧。
秦令怡却没想那么多,她是过来欣赏美人的。这万紫千红,风格不一的美人,多养眼呐。
殊不知,她们在新人眼里,也是最美的风景,带着年轻女子难以企及的淡然和从容,好像遇上什么风暴都能稳稳的。
皇后给人分了名册,笑着说,“都看看,这些女子们都不俗,若是能性格相投,跟咱们做个伴,也是好的。”
“娘娘挑的,都是好的。”有人奉承着。
皇后翻着册子,两人一组让这些女子进来,展示自己的德言容功,以及争取到上位者的青睐。
皇后要从五十人里挑出最出色的十个,剩余的,都赐金,返还本家。
内官唱名,秀女进殿,皇后挨个查看,时不时询问两侧的秦令怡和文淑妃,觉得怎么样。
秦令怡自然觉得哪儿哪儿都好,非要让她来挑的话,她更喜欢活泼甜美的。
“挺好,挺好。”皇后就点了这个,记下名字。
人群里,于淼淼和刘惜惜都捏把汗,生怕自己被选中。刘惜惜是怕家族的事牵连自己,自己再牵连家族,那就倒霉头顶。于淼淼是冲着走过场来的,有人污蔑她的声名,连累了家族父兄,为了洗刷名声,她才被迫走一遭的,若是留在宫里,她就不能出去跟家人团聚了。
两人都忐忑的很。
于淼淼悄悄抬头,看向高台上,视线刚好跟贵妃娘娘碰撞,贵妃拿册子挡脸,冲她丢个眼神。
好像是,让自己放心?放什么心呢?于淼淼猜不着,郁闷的很。
轮到她们上前了,于淼淼行了宫廷礼仪,福着身,等候结果。
皇后瞟了一眼,见到是刘家姑娘和一个不认识的姑娘,本来想把刘姑娘赐花,把那不认识的姑娘再看看,她瞧着挺灵秀的,一双眼睛像葡萄似的,看着喜人。
皇后看着秦令怡多看了那姑娘两眼,以为她中意,悄声问,“那人,就留下了?”
秦令怡吓了一跳,她以为皇后看上了于淼淼,侧目道:“姐姐喜欢这个?”
“我哪儿看上了,是瞧着你好似中意,留一留也没什么。”
秦令怡松口气,眼睛一转,找到一个合适的借口,“我哪儿是看中了,我是见那姑娘的母亲出身中医世家,外祖父是杏林圣手,寻思着给圆圆找个玩伴呢。”
于淼淼十七,圆圆十西,差的不算太远。
“喔,这样啊。”那皇后明白了,爽快的给于淼淼赐花,放她出宫。
首到捧着那朵花,于淼淼的心才算是落了下来,她惊喜的差点哭了,总算是尘埃落定,完事了。
旁边的刘惜惜甚至喜极而泣,拿着花泪流滚滚,还不敢让人瞧出来。
赐花,她可以回家了!
而同样被赐花的郑姑娘悲从中来,她这样的身份都进不得宫,岂不是变相说明她不行?以后的日子苦了。
众人的悲欢并不相通,有人欣喜,有人哭泣。
接下来的姑娘,生的格外出色,眉如新柳,脸如圆盘,顾盼生辉,佳人绝世。
这样的出挑容貌,按理说都能留下来,便是留个宗亲也是好的。
秦令怡仔细看这姑娘的身份牌子,西品京官,不高不低,父兄都得用,是个不错的。
但是,皇后只是轻轻发出一声嗤笑,赐了这姑娘花。
捧着花的张姑娘,神情恍惚,她一切都算的很好,怎么会,怎么会没留牌子呢?
张姑娘在宫人的催促下,才慢慢离开。
皇后特特看了坐在末座的韩妙心韩修容,语气轻轻的,“韩修容,瞧着张家姑娘不错么?”
韩修容急急回答,“怎么会,嫔妾瞧着她不过是蒲柳之姿,难登大雅之堂,撂了牌子,正正好。”
花氏插了一嘴,“哟,这么漂亮的姑娘,韩妹妹都看不上,眼光当真是高啊。”
韩修容张嘴想辩解,才发现自己太过急切了,于是住了嘴,“嫔妾不过是说说罢了,一切还是娘娘做主。”
“知道是本宫做主就好,不该插手的事,别伸手。”皇后意味深长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