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父收拢好生意场的事,顺便在路上采购过冬物资,而天气也日益寒冷,让人越发不想出门。
田氏现在连针线都不摸了,手伸出来就冻的厉害,她闲着无事,只能来找秦令怡聊天。
“田姐姐来下棋啊!”
田氏连连摆手,“下棋这么高深的东西,我不会,实在不会。”
“这个简单的很,只要一刻钟,我包教会的。”秦令怡把人拉着坐下,教她下五子棋,其实只要棋盘在手,还有许多种玩法,都是简单易学的。
田氏又不笨,怎么学不会呢?
等明白五子棋的下法后,田氏果然觉得有趣,下起来就没完,新手时期都这样,又菜又爱玩。
秦令怡教会她,也没打算虐菜,让田氏的丫头跟着学,学会了好对战,赢了还有彩头。
田氏果然被新鲜玩法迷住了,玩的津津有味,不肯放松。
秦令怡再去找皇子妃,刚进门就听到刘嬷嬷正在禀告消息,“娘娘,现在外头的粮食,可涨的厉害啊!本来是五文钱一斤,都已经涨到七八文一斤了,至于炭火,那更是涨的没数了!翻倍的涨!”
刘嬷嬷后怕的拍胸口,“幸好咱们府上,什么东西都备的足。”
皇子府家大业大,备不住有什么三亲六戚的上门打秋风,像这些必备物资,皇子妃都是按照两倍的需求储备,以备不时之需。
皇子妃也庆幸,还好提前准备,什么都不会缺,当初还买的便宜。
秦令怡听到这消息,就知道时机已到,这些东西要涨价了,而且还涨的凶,因为大批量的物资进京城都是走水路,运河提前上冻封了一段,非常耽误事。
这还不是涨价最厉害的时候,再过些日子,许多门户自家的库存吃完,还要涨。
皇子妃看到秦令怡过来,又夸她有先见之明,那些放在库房的陈粮,正好派上用场。
“预留一部分,万一有人来商借,正好给他们。再拿出一部分来,放在我名下的铺子里,平价售卖,也帮一帮老百姓。”皇子妃这么吩咐着。
刘嬷嬷正要去做事,秦令怡拦了拦,“嬷嬷且慢,娘娘先听我说几句话。”
“你说。”
“娘娘是好心,用平价售卖陈粮,也是给百姓一个活路。但外头的奸商之奸,是娘娘想象不到的。若是娘娘用五文的价格售卖,他们能找来一大批的闲汉,把陈粮全都买了,再放到自已的铺子上,照样卖八文钱。娘娘的苦心,老百姓一点都没受到,反而让奸商在中间,大赚特赚。”
“那你说,有什么法子?”
“如果想要破坏奸商的计谋,当然是见招拆招,娘娘还是要把陈粮放到铺子上,但是限购。”
“限购是何意?”
“限制购买。一家三口,一日就只能买三斤粮,多的不卖,拿钱也不卖。而且,要让他们拿着户籍证明来,才能卖。”
皇子妃听完慢慢思考着,没什么漏洞,是个好法子,能够让真正需要的人买到粮食。
当然,倒卖商人也可以来买,只要他不嫌麻烦,还找得到这么多户籍文书。
“好,就这么办。术业有专攻,圣人的话果真不假,做生意也有这么多学问。”
“除此之外,娘娘还可以考虑,挑铺子的时,尽量靠近小金槐巷吗?”
“小金槐巷?”皇子妃念叨这四个字,突然想起什么,“似乎是军户们聚居的地方?”
“对。”秦令怡微微叹气,“普通军户平日保家卫国,异常辛苦,若是落下个肢体残疾,平日生活更是艰难。普通人家还有壮劳力可用,他们没有。娘娘的善心,发给更需要的人,岂不是两全其美?”
皇子妃沉吟,“你的心思,实在难得,方方面面都想的很周到。”
“以前我爹刚做生意时,没人愿意搭理他。他也不气馁,就去城内找这样的军户合作,两方都赚钱,是双赢!他就教导我,能帮人时就帮人,给自家积善福。他还说,存人比存金有用,我都记着。”秦令怡歪头一笑,“看来娘娘还是很赞同的。”
“话虽朴素,但全是至理名言,伯父是个有大智慧的人。”皇子妃点头,同时也想起自已祖父的谆谆教导,长辈们对儿女的心思,都是相似的。
沈家的家教,一向都是好的,从初代文正公开始,就是清流的中流砥柱。
皇子妃完善了售卖陈粮的规矩后,也真的挑了一间距离军户们近的街道售卖,没过多久,平民之间都知道,有家小铺子平价卖粮,虽然麻烦点,但实打实能买到足够饱腹的粮食。
平安粮铺的名声,日益高涨,别人都知道这是家良心商铺。
皇子妃特意去铺子外看过,老百姓拿着粮食,都是感恩戴德的。
这点小钱,就算扔到地上,她也未必愿意去捡,但对老百姓来说,就是大大的便宜了,每个接过粮食的百姓,都忍不住对铺子的伙计道谢,一句句质朴的话语,包含着最真挚的情感。
皇子妃突然觉得,忙活了七八天,辛苦许久,做的事很有意义,没白干。
而其余商人可就没那么高兴了,有这家平价铺子在,这不是显的自个格外奸商吗?
于是他们互相串通起来,说平安粮铺优劣掺杂,卖假货,准备把平安粮铺给整倒闭。
所以皇子妃就看到兵马司的人过来,把粮铺查封了,带头的,还是皇子妃的族兄弟。
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皇子妃只好亲自出门。
那位沈大人很相信自家人的人品,细细查问后知道了原因,又解封了粮铺,还在门口立了一块牌子,写了货真价实四个字,证明店里童叟无欺。
这下所有人都知道平安粮铺的米粮,是经过衙门验证的,包好的。
而倒霉的奸商也知道,这家铺子后台大,得罪不起。
同时,粮食涨价的事也上达天听,被皇帝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