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妃问完走了,还有不少事情需要她处理。
昨夜闹腾那么凶,后院所有女眷都被惊动了,听到起火一吓,听到还有毒蛇更是一吓,甚至连白氏平安生女的事,都没冲淡这种害怕。
大伙儿都巴望着早点查明原因。
邱氏听着也害怕,听说自已的同胞姐姐有嫌疑后,差点晕过去,连忙跪下求饶,说自已完全不知情,要罚就罚她的姐姐。
皇子妃无奈,又不是要打杀谁,只是叫过来问话,怕什么。
不过邱氏出身一般,胆子小也在所难免。
此外就是陈氏的兄弟,有事没事会登门,给自家姐姐送点土特产,联络感情。
陈氏是小官女儿,转了几个弯子被陈家上司送到七皇子府的,本身笨嘴拙舌的,不怎么得宠,听到兄弟卷进案子里,同样吓的晕了过去。
皇子妃一看出入登记册子,陈家小弟来的还挺勤,有时一个月来两趟,也不待多长时间,坐两刻钟就走。
来的这么勤快,莫非有猫腻?
陈家小弟被带了回来,关到柴房里,本以为他还要嘴硬一番,谁晓得才饿了一顿,陈家小弟就哇哇哭着,什么都交代了。
他来找亲姐姐不为别的,就为了打秋风,上门送点不值钱的瓜果蔬菜,美其名曰家里的味道,陈氏总不能让弟弟空手回去,少不得要打赏一二,多来几趟,整月的花销都有了。
陈家小弟哇哇的哭,他真的就这点小心思,旁的一概不敢啊!
毕竟姐姐还在,他就有大腿抱,怎么可能没事干,非要连累姐姐呢?
陈氏也掩面哭泣,丢死人了!旁人的兄弟光宗耀祖,实在不行也不拖后腿,就她这个弟弟,把脸都丢到皇子妃面前了。
以后她还有什么脸面跟众人相处!
皇子妃无语的厉害,以为逮着大鱼,谁知道连个小虾米都不算。
三个人都没嫌疑,那到底是谁干的?
皇子妃只能暂且放下,先收集残留的证据,火油,蛇,总不能凭空出现,找到源头也是一条线索。
*
邱氏哭哭啼啼的,觉得自已脸都丢完了,还有点埋怨姐姐,干嘛非要这个时间来看她。
这下给自已招惹来嫌疑,若不是她好歹是二姑娘生母,肯定要吃大亏的。
面对来安慰自已的姜氏,邱氏不免流露出几分。
姜氏也说,“都是凑巧了,运气寸了碰上,难免的。邱姐姐可别真这么想,大邱姐姐来一趟不容易。”
邱氏擦干泪,“我明白,但时机实在不巧,害死我了!要是以后殿下再也不来办!”说着又呜呜哭起来。
“不过的,殿下总要过来看看二姑娘吧,见面三分情,只要多见见,早晚就能缓和关系的。”
姜氏这么安慰,邱氏一想到以后跟七皇子只有面子情,哭的更厉害了。
姜氏不免又多多说几句,这才慢慢离去。
回去路上,在文氏清心院侧面,居然见到皇子妃跟秦氏站在一起,正指挥人在池塘里捞着什么。
仆人在淤泥里一寸一寸摸索着,突然有人发现了什么,高高举起手里的淤泥团。
“找到了!装火油的瓶子!”
仆人大声喊着,同时举起手里的小瓶。
姜氏心里一紧。
“可算是找到了,我就说我没看错的,池塘里就有个瓶子。”秦氏抢先一步过来,眼神亮晶晶,“这下就能顺藤摸瓜了。”
皇子妃追问,“怎么顺?”
“娘娘这就不知道了吧,我有独家秘技。”秦氏听了这话得意洋洋,“人如果摸过墨水,再去摸其他东西,会把手上的纹路留下,一核对,就知道纹路是谁的。人摸过瓶子也是一样的道理。”
“我有一种特质的墨粉,轻轻扫在瓶子上,谁留下的纹路一清二楚,再去挨个核对,就能找到凶手了!”秦氏两手叉腰,格外得意。
“好,来人,把这瓶子用棉布包裹起来,不能再拿手碰。”皇子妃刚说完,又有人喊,“娘娘,在假山后面找到一个竹编笼,像是拿着装蛇的!”
“好,又有新的线索!”
皇子妃抚掌而笑,“收集好,统统放到柴房里的木箱,锁好!”
“这下肯定能找到线索了!”
秦氏也兴奋的很。
姜氏听着,心头又一紧。
这些人做事,怎么这么毛手毛脚的,证据都不毁掉的。
她该怎么办?
*
“当然是毁灭证据了!”秦令怡轻声说,“没几个人能忍住这样的诱惑,弄坏了证据还有的狡辩,被查到就真完蛋了。”
此刻,她跟皇子妃都埋伏在柴房侧间,身后还有十余个侍卫。
“这招引蛇出洞,果然好使。”皇子妃轻声道,“耐心等着就是。”
皇子妃一说蛇,秦令怡还是忍不住一抖,心理阴影太严重。
她们一群人都在这守株待兔,等着犯人出现毁灭证据。
三更鼓敲过,万籁俱静,只有清淡的月色撒到地面上,带来一点淡淡的光线。
若不是在黑暗中待久了,都看不清面前出现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
人影悄悄靠近柴房,掏出什么东西鼓捣一阵,叮,锁舌弹开,那人就蹑手蹑脚的走进柴房,也不点灯,借着月色摸索着箱子,悉悉索索,终于找到装证据的箱子。
翻开箱子,确定自已拿到的是火油瓶子和笼子,狠狠一摔,瓷瓶四分五裂!
他又拿出笼子,准备塞到隔壁厨房灶台里,烧了,就什么都不剩!
正当他四处摸索时,脚不小心踢到木架,疼的差点跳起来。
该死,黑黢黢的什么都看不见,真妨碍他做事!
“需不需要帮你点灯啊?”
“喔,谢谢。”
一道明亮的烛火出现了,正好举在人影的前方,照的清清楚楚。
人影大喜,顺着光亮三步并作两步,把笼子塞进灶台,正准备点火,突然猛一回头。
秦令怡举着灯笼,正冲他微笑。
她身后,陆陆续续有人举起灯笼,照亮整间屋子,皇子妃,从阴影里现身。
他们一群人都在,显然是埋伏已久,守株待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