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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大牛立刻就提出一个建议。
他年纪小，不容易引起警惕，自卖自身进严宅，想法子查一查，这位严老爷会不会有什么证据。
秦北海胸有成竹的说，“以我对这些人的了解，他们暗中一定会记一本账的，第一是理清自已的收入，第二就是，万一出了什么事，可以作为要挟的把柄。”
虽然小怡曾经吐槽过，留这种账本，就是自已给自已编上吊绳。但秦北海发现，暗账，几乎是每个商人的标配，谁都逃不过。
严老爷也是俗人，肯定暗地里记了这么一本账。
信郡王被这么一提醒，觉得非常有道理，他身边也找不到这么一个年纪又轻，还能信任的孩子，能够混进严宅，只能答应了秦大牛的法子。
秦大牛被秦北海养了这段日子，已经有了几分富贵气度，可如果他想，还是能伪装出一副畏畏缩缩，风吹就倒的样子，被贪便宜的严宅管家，用最便宜的价格买下了，在书院的外围伺候。
为了给秦大牛创造机会，秦北海带着信郡王赴宴，吸引火力。
严老爷对秦北海的热情，还是带着几分疑惑的，秦北海走海上，风险大利润大，有时一船就能赚十几万，没必要掺和到盐引里。
盐引生意赚的多，风险也大，要打通的关节也多，赚的银子可未必比走海商多。
酒过三巡，秦北海喝了大半罐的酒，就有些管不住舌头，开始倒苦水。
“严老兄，咱们这些商人，赚点钱不容易啊！外人看着风风火火，只有我们心里明白，就是个打工的！赚的钱，有一半都不是自个的！还要应付打秋风的，敲竹杠的，跟你抢市场啊，唉！”
秦北海一倒苦水，就是一串抱怨，当真是引起严老爷的共鸣，也跟着吐槽起来。
商大不过官，他们风里来雨里去的赚银子，恶名自已担了，干净银子都送到官员手里了！他们轻轻松松，一伸手就得！
秦北海跟严老爷，越说越投机，说不完的话。
信郡王好笑看着眼前的一切，真是满嘴跑车，什么话都编啊。
不过也就是这样的真情流露，才能让严老爷不会马上离开，才方便秦大牛动手。
秦北海倒完苦水，又是满面红光的坐直，“不过！以后就不是这样啦！我，我闺女，刚生了小孩，是我孙女！严老兄没见过，乖巧极了！跟我长的一模一样！嘿嘿！”
“这走海上么，毕竟还是风险大，万一翻船，连个抢救的机会都没有，再多的钱，有命赚没命花可不叫个事！我打算慢慢转移中心，以后干些安稳的生意，在家带孙女咯！”
秦北海一边说，一边哈哈大笑，严老爷不甘示弱，也开始炫耀自已的孙子重孙子。
两老头越说越开心，消耗了无数美酒。
信郡王一直保持清醒，眼睛留意信号，窗外，有秦大牛得手后传递出来的信号，他上前扶人，想要赶紧撤退。
账本拿了，就该赶紧跑了。
秦北海任由信郡王扶着，到了角落里眼神清明，一点醉的迹象都没有，用口型说，现在离开，太显眼了，不如在严宅过一夜，洗清嫌疑。
会不会太冒险？信郡王用眼神示意。
不，现在走，才是真的显眼。
信郡王再三踌躇，最终还是听从了秦北海的意见，留在严宅。
严老爷喝的半醉，只能让管家安排客房，一觉睡到第二天，醒酒后的秦北海才拱手离开。
而偷到账本的秦大牛，早就藏在一处民居里，等着跟他们汇合。
三人碰面，翻开账本，看到上面一笔笔记载的账目，信郡王满目兴奋，有这么一本账子，他想怎么查，就怎么查！也能把这些蛀虫，挨个挨个的摘干净！
功成身退，准备撤离的秦北海提供最后一个建议，“殿下，皇上让您来查案，最要紧的还是找到税款，充实国库。既然拿到名单，殿下可以按图索骥，先找这些人问问，看看他们的想法。”
简单说，赃款吐出来。
信郡王接受了这个建议，拿着账本，去找江南总督办案了。
而秦北海赶紧回灵州晃荡两圈，再从灵州去京城。
他们赶到京城时，信郡王的差事才刚办完，但严寒的天气阻挡不了信郡王办差事的热情，他把案情查清后，才带着税款和祸首回京交差。
此刻，信郡王意气风发，只觉得一切风景和人物，都这么舒心顺意。
回京城也不能马上回府，还要先去找老皇帝交代案情和证据，在户部睡了十来个囫囵觉，信郡王才能回府。
许久不见，信郡王变黑变糙了，经历了世事，更稳重了。
久别重逢，信郡王也一改以前的礼仪，把大公子一把抱起来，举的高高，用没刮干净的胡子蹭大公子的脸。
大公子一声惊叫，“哇哇哇，再来，再来！”
信郡王依言，一把把大公子举到肩膀上，在院子里撒欢。
郡王妃吓的一跳，心脏都快蹦出来，想要喝止，姜嬷嬷连忙拦她，“娘娘，郡王跟大公子，这是父子情深，多亲近亲近才好呢！”
普通人家的父子，比这亲热的，多的多，好不容易殿下真情流露一回，何必拦着呢！
“看着怪吓人的。”郡王妃嘴上说着，最终还是没拦，任由父子二人撒欢。
信郡王重新整理仪容后，才跟着郡王妃说话，聊起这次的差事，一扫从前的郁郁，眼中全是精明。
“这次差事办的好，父皇肯定很满意。”信郡王志得意满之余，又有遗憾。
他刚封郡王不久，亲王之位不轻许，想要晋升，至少还要再办几件像样的差事才行。
郡王妃安慰他，“殿下用心用功，皇上都是看在眼里的，不会忘记的。”
“这倒是。”信郡王又是一笑，别的皇子可没这样的待遇。
*
秦令怡巴巴等着信郡王回府，安定下来后，她才能见到秦北海。
这次见面还是信郡王特许的，可以到明月院相见，说点体已话。
秦北海见到自已心心念念的外孙女，呀，这小模样，长的跟小怡幼时，简直一模一样么！连小嘴嘟起来，皱眉要喝奶的样子，都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