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准的马屁发言,给姜梨梨带来了崭新的十点好感度。
总值62点,进度突飞猛进。
姜梨梨体会到了坐在火箭上做任务的轻松惬意,不过,有得必有失,她已经能预料到离开位面之后打分的情况了。
分低点,那又如何?
姜梨梨站起身来,手里的小花颤颤巍巍。
反正不是第一次低分了,前面拿过三次高分,这一次,就让她随心而动吧。
她心里惦记着别的事,人看起来若有所思的,手里又拈着一朵花,让决明还以为她在犹豫要不要把小野花送给他。
他刚要抬手去接,姜梨梨弯腰把小野花放在了一颗白菜的芯子里,看起来像白菜开了花。
向上抬起的掌心默默放下,决明习以为常。
姜梨梨根本没发现有人在“自作多情”,但多看了一眼的程澄捕捉到了决明的小小动作。
她偷笑了笑,怕邪灵生气又忍住了。
别说,决明和姜梨梨这两个人真的蛮般配的,阴暗敏感卑微可怜的男鬼,和大大咧咧温暖善良的女孩儿,绝配!
她这一副明显磕CP的表情,狠狠刺痛了转播屏幕外四位男观众的眼睛。
一个死了三年的鬼也能磕,把他们置于何地。
在这之前,几位一直都是淡淡的,这位面故事特殊,姜梨梨的任务对象连肉身都没有,对几位的心态很友好。
但是有了肉身之后就不一样了,更何况这男鬼看起来还很主动,内心戏很多的样子。
再加上旁边还有一个电灯泡,看到程澄仿佛娘家人的眼神对姜梨梨和男鬼的赞许,几位观众有了不满。
这位姓程的女同学太没见过世面,看看他们,就不觉得男鬼和梨梨般配了。
每个人都对自已很有自信,因为决明看起来太单薄了,不具备充分的竞争力。
但几位没经验的男观众并不知道,像决明这样美强惨的存在,让女人有了怜爱之情,也是相当有杀伤力的。
画面里,三人穿过田埂,逐步接近民居聚集处。
决明把鸭舌帽又压低了一些,双手胳膊交缠,低着头,姜梨梨跟在他旁边,不时与他说话,看上去两人就像大学的情侣。
男生冷冷的、淡淡的,女生活泼话多,看起来很般配。
他们两个太自然了,所以顶多只有一晃而过的视线,不会有人一直盯着他们看。
但如果村民凑近去听,会听到“小情侣”口中说的事,多么惊世骇俗。
姜梨梨:“第一个要杀谁啊?”
决明:“骂我是扫把星的人。”
姜梨梨:“是不是很多人都这么骂你?”
“对。”决明脸色一片冷意,“最恨的,是第一个这么说我的,当时我父母刚刚去世,他只是觉得落井下石好玩,但是……。”
舌头底下压死人,决明的经历就是这句话的写照。
姜梨梨抬眸看他的脸色,即使是时隔多年的今天,想起当年的事,决明的恨意依然丝毫没有消退。
一个人只是为了好玩的行为,毁了另一个人的一生,延续长达十多年。
伤人者固然可恨,这种用言语攻击别人,给人造成一生阴影的,同样是罪孽深重的刽子手。
姜梨梨她们陪同决明绕路走到后山上,从山坡往下看,就是他第一个要报复的人的家。
此时,周边几户人家的人都聚在门前院子里,有的坐在石墩上,有的站着,估计正在讨论村子里这两天乱七八糟的怪事。
三人在一丛灌木之后,又有树木掩映,不仰头仔细看,很难发现他们。
这时候差不多是晚饭时分了,家家户户生火做饭,烟囱喷出袅袅灰烟,妇女在厨房忙碌,不干活的老少爷们就聚在外面。
其中有个二十五六的男人,抱着一个刚出生没多久的孩子,正指手画脚夸夸而谈。
决明如鹰一般视线锋利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
姜梨梨循着他看的方向,很容易就辨认出了他看的是谁。
因为那男人长得就五大三粗,说话时眉飞色舞,夸夸而谈,一看就是耐不住寂寞,喜欢掐尖好强寻求存在感的人。
这种人在小时候,常常是孩子群体里的孩子王,以欺负弱者获得成就感。
看着那人的面目,姜梨梨几乎能想象到当年他趾高气昂欺负只有七岁的决明的场景。
姜梨梨她们听不见,但决明却能听见那人此时在说什么。
“搞这些装神弄鬼的小把戏,也就只敢对付对付那些没本事的,你看他敢来找我吗?老子吐口唾沫都吓不死他!”
说着,那人就突发恶疾,硬咳了口痰出来呸在地上。
但还不等他吐掉,自已反倒把自已卡住了,一瞬间脸红脖子粗,怀里马马虎虎抱着的小婴儿也摔在地上,发出响亮的哭声。
“虎子怎么了这是?”
周围的人还以为他只是卡住了,一人上来给他拍背,但不管怎么用力,贱名虎子的男人都纹丝不动。
喉咙被噎住的窒息感令他满脸通红,眼珠子都快要瞪了出来。
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虎子突然伸手塞进了自已嘴里,死命地往外抠着,看起来,是要把卡住他的东西给从喉咙里抠出来。
但哪有卡住他的东西,除了肮脏的黏液,他什么也捞不到。
但越是这样,窒息感越强烈,他就越着急。
塞进嘴里的手越来越深,用力地往外抠挖拉拽,硬生生地把舌头和喉管从自已身体里牵连着撕扯出来。
旁边的人大叫着四散逃离,被这奇邪的一幕吓得不轻。
他们不断呼唤着虎子的名字,试图叫醒他,但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用尽全身力气,自已把身体内红色的组织从嘴里扯出来。
舌头耷拉垂在半空,染血的喉管越拉越长,掰碎的牙齿掉落在地面,四溅的鲜血越来越多。
但虎子还在继续用力地用手自已掏自已,似乎不把卡住他的东西掏出来誓不罢休,哪怕掏空一整个身体。
他翻着白眼,满脸通红,一边自已掏自已,一边转过身,面朝山上。
站在树后的决明走出来,静静地看着他。
虎子停不下来自残的手,与此同时,他看到了那张熟悉的,不该出现在这里的脸。
他惊恐地双目圆睁,不断呜呜叫重重地发抖,可是手却持续不断地往外掏,甚至扯出两瓣鲜红的肺部。
决明弯起唇角,面部其它地方却毫无温度一动不动。
他静静观赏着这一切,心头浓重的怨恨总算有一部分得以安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