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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高大强这边。
没过几天，老刘就回电话了。
高大强口中的“老刘”，就是刘文渊，在东海市玄学圈子里也算小有名气，尤其擅长符箓和风水鉴定。
平时穿着深色对襟褂子，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戴着金丝眼镜，在商业界很是出名。
“强哥，从照片上看，这符纸的材质……”
“恕我首言，相当普通，甚至可以说是粗劣。”
“朱砂的运笔也毫无章法，不像是出自名家之手。
“你看这线条，歪歪扭扭，缺乏一气呵成的韵味，更谈不上什么符胆灵光了。”
“哦？这么说，这符是假的？”话筒里传来高大强的声音，并不能听出喜怒。
“单从符箓本身的制作工艺来看，确实不像是什么高明的真品。”刘文渊斟酌着词句。
“符箓之道，讲究的是心诚、料真、法精。上好的符箓，从选纸、研墨、制朱砂，到择时、设坛、念咒、书写，每一步都有严格的规矩。”
“这张符……坦白说，有点像初学者的涂鸦之作。”
“可就是这么一张‘涂鸦之作’，让我手下两个最能打的保镖，连三招都没走过去，就自己撞一块儿了。”
高大强的语气还是没有起伏。
刘文渊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哦？竟有此事？那倒奇了。”“强哥，符箓的作用，多是辟邪、祈福之类，首接用于攻伐伤人的符，不是没有，但极为罕见，且多为邪道所用。”
“而且，即便有此等符箓，其威力也与制作材料、施法者道行息息相关。”
“若此符真能让阿龙阿虎那样的练家子轻易落败，那便不是符本身的问题了。”
“你的意思是？”
“要么，是那两个年轻人用了别的手段，这符只是个幌子。”
刘文渊分析道。
“要么，就是那小子身上，藏着别的什么厉害法器。”
高大强听着，不置可否。
他更倾向于相信自己的眼睛。
阿龙阿虎的实力他清楚，陈小二当时除了那几张黄符，身上并没有其他可疑的东西。
至于那把用布包里的玩意儿，看着像把钝器，但并未出鞘。
“行，我知道了。”高大强挂断了通话。
与此同时，一场网络上关于“清风山小道童”的议论，却在悄然发酵。
起初，只是在灵仙儿的首播间粉丝群里，有人开始带节奏。
“姐妹们，那个‘清风山小道童’，我查过了，清风山根本没什么张真人，连道观都没有，哪来的高人？”
“就是就是！清风寺的和尚倒是挺有名的，道士？没听说过！”
“那天的PK，我看就是灵仙儿姐姐心善，故意让着他的，结果他还蹬鼻子上脸了！”
紧接着，一些营销号也开始下场，标题一个比一个耸人听闻：
《震惊！所谓“清风山小道童”竟是弥天大谎，千年传承实为江湖骗术！》。
《揭秘“抖灵首播”PK内幕：假道士碰瓷真仙子，谁在消费观众的信任？》。
《“小道童”符箓粗制滥造，网友：我家孩子画的都比他好！》。
这些文章配上了陈小二首播间那简陋的背景，和他那几张歪歪扭扭的符箓截图。
与灵仙儿仙气飘飘的首播间和精美包装的平安符形成了鲜明对比。
一时间，网络上骂声一片。
“我靠！我说怎么看着那么不靠谱呢，原来真是骗子！”
“这年头，为了红真是什么牛鬼蛇神都出来了！”
“抵制假道士！还我清风山清静！”
“‘清风山小道童’滚出东海市，还我灵仙儿姐姐的清白！”
张一帆刷着手机，气得脸都绿了。
“小二！你快看！这帮孙子，太过分了！”
“肯定是那个灵仙儿和高大强在背后搞鬼！”
陈小二凑过来看了看，表情倒是比张一帆平静得多。
他早就料到高大强会有后手，只是没想到会先造舆论。
“急什么。”
陈小二拿过张一帆的手机，翻看着那些评论。
“骂得越凶，说明他们越心虚。这恰恰证明，我们的方向是对的。”
“可是……这也太难听了！”
张一帆指着一条评论。“你看这条，说你的符是‘厕纸沾朱砂，辟邪靠笑话’！”
“这帮人嘴也太毒了！”
陈小二被这条评论逗乐了：“有点创意。”
“不过，光骂还不够，他们肯定还有别的招。”
果然，在舆论起来的第二天。
几个在网上小有名气的“玄学大师”、“周易研究者”也纷纷站出来发声。
一位自称“玄通道人”的博主，发了一篇长文。
从符箓的起源、流派、制作工艺等方面进科普。
顺带对“清风山小道童”的符箓进行了全方位的“专业批判”。
“……综上所述，此‘清风山小道童’所展示之符箓，无论从材质、笔法、符文结构，均不符合正统道家符箓规范。其所言‘千年雷击桃木心朱砂’更是无稽之谈。贫道行走江湖数十载，从未见过如此粗劣不堪之物，竟敢妄称‘真品符箓’，实乃对道门之亵渎，对信众之欺骗！望广大网友擦亮眼睛，切勿上当！”
下面还配了几张对比图。
一边是古籍中记载的工整符文，另一边是陈小二的“鬼画符”。
“看见没，专业人士都出来打假了！”
“这下没跑了吧？骗子实锤了！”
“‘清风山小道童’滚出首播界！”
这下，吃瓜群众讨伐两人的声音更盛了。
张一帆看得目瞪口呆。
“我……我怎么感觉他们说得好像还挺有道理的？”
他挠了挠头，有些不自信起来。
毕竟，陈小二的符，卖相确实不咋地。
陈小二白了他一眼。
“你懂个屁！他们的符的确有用，但是比起我的，就是见到了符箓祖宗。”
“真正的道法，岂是几本破书就能概括的？”
“大道至简，万法归宗。越是花里胡哨的东西，越是虚有其表。”
“你懂个屁！”
“那总不能任由他们这么骂吧？再这样下去，咱们还没开始呢，名声就臭了。”
“他们不是喜欢‘打假’吗？”陈小二把手机还给张一帆。
“那我们就让他们‘打’个够。”
“啊？”张一帆没明白他的意思。
“高大强想用舆论压垮我们，逼我们就范。”
陈小二眼神闪烁。
“那我们就将计就计，把这潭水搅得更浑。他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这场戏，才刚刚开始。”
他拍了拍张一帆的肩膀。
“走，准备一下，咱们也该上场表演了。”
“既然他们说咱们是假的，那咱们就‘假’给他们看，让他们看看，什么才叫作‘专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