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都没用。
宁瓷猛地抬手去扯发间的步摇,银流苏扫过脸颊,带着冰凉的戾气。
“够了!” 顾星澜一把扣住她的手腕,“我和唐雨竹什么都没有。”
她动作一顿,抬眼时眼底燃着簇火,几乎要烧穿他:“什么都没有?”
“是!”
“骗子。”宁瓷声音发颤,“你才替她戴了耳环,当着我的面!你碰了她的耳垂,头发,脸颊,你还有脸和我说这种话?”
顾星澜语塞,喉结滚动了下,半晌才挤出一句:“……那是她要求的。”
这辩解太可笑,宁瓷火气更盛,另一只手又朝步摇抓去。
顾星澜抓住她的手,又被她挣开,索性将人狠狠拽进怀里。
他深吸口气,将她在怀里抱的紧紧的,“好,宁瓷,是我错了,对不起,我保证,没有下一次,我不会再碰任何女人,除了你。”
他态度如此低微,反倒让在他怀里的宁瓷微微怔住。
她很清楚,现在的她,只是在无理取闹而己。
她有什么立场,来资格苛责他和唐雨竹的接触?
可偏偏,他向她低头了。
他竟然会向她低头。
“还有。”
在他的纵容里,宁瓷生出一丝底气。
她声音轻轻的,“昨天她亲口说……和你上过床。”
“不是我。” 顾星澜回答的很快。
“是谁?”
“不知道,不关心,不在乎。她的私生活比你想的精彩,但我没兴趣参与。”顾星澜的声音缓了几分,带着罕见的认真,“我没碰过她。”似乎怕她不相信,又补了一句,“我从来都只有你。”
宁瓷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手指攥紧他的衬衫,低头埋在他的胸口无声的啜泣。
衣服布料被她抓得皱皱巴巴,泪水浸湿了他的胸口。
顾星澜低头,看着在他怀里哭泣的女孩。
她哭起来,很诱惑,很美丽,那种梨花带雨,让人心碎又怜惜。
顾星澜的心砰的撞击了一下墙壁,发出震颤的回声。
他不信她的眼泪是假的。
就算她说一万次,她会选择沈曜。
此刻她眼中的情意和不舍,怎么可能是装出来的?
她分明……舍不得他。
顾星澜心脏被狠狠撕扯,抱着她的臂膀却一分分收紧,恨不得将她嵌入死在身体里。
“你走吧,说不定沈曜一会儿就找过来了。”
许久,宁瓷抬手擦掉了面颊的泪水,哽咽。
“被他看见就麻烦了。”
“宁瓷。我连碰别人一下都不行,你和沈曜却能在我隔壁房间上床?”
他嗓音低哑,带着怒意和心碎,“我是你养的狗吗?”
宁瓷猛的抬头,模糊的视线对上他发红的眼眶。
他的睫毛沾着水汽,脆弱得仿佛一碰就碎。
他低眸看她:“为什么不回答?”
宁瓷睫毛轻颤:“你当然不是。”她声音轻了很多,“你有的选。”
“你很坏,宁瓷。”他听懂了她的弦外之音,低头逼近,盯着她泪眼朦胧的双眼。
“我才不要做你的狗。我才不会做你的狗。”
他突然狠狠咬上她的唇,像在泄愤:“我要做你男人,唯一的男人。”
血腥味在唇齿间蔓延,“我要杀了沈曜。”
宁瓷心口一惊,指甲不由得深深掐进他手臂。
顾星澜却仿佛感觉不到痛,更加疯狂地啃咬她的唇瓣:“逼疯了我……谁也别想好过……沈曜,该死的严景睿,还有……林靳言……他什么时候盯上你的……”
他眼底翻涌着病态的执念,俊美的面容近乎扭曲。
宁瓷浑身冰冷,说不出话来。
在顾星澜身边久了,会忘了他是什么样的人。
这是一头野兽,一头真真切切的野兽。
他惯用暴力来解决问题,无法无天,肆意妄为。
在她身边的时候,他会收起獠牙,甚至会翻开肚皮任她搓揉。
久了,她便忘记他的本性,把他看成一只真正的猫咪。
但她从来没有忘记,第一次策划和他在浅遇的偶遇时,她一整宿因为恐惧而睡不着。
“不要拿下我送你的东西……”
顾星澜按着她的脖颈,烙下深深的齿痕。
“我要让沈曜看见。”
宁瓷一个小时后才回到造型馆。
唐雨竹的目光在她发间的步摇上停留许久,却终究没开口问。
苏媛好奇地凑过来:“这步摇哪来的?好漂亮。”
“路边随便买的。”宁瓷轻描淡写地带过。
妆造都做好了,大家便一起到户外去街拍。
林靳言约了专业的拍摄团队,是电视剧制作团队级别的高级团队。
古镇的人流慢慢多了起来,摄影师团队给找了个相对人少的地方拍摄。
苏媛怕被人认出来惹麻烦,全副武装躲到一棵树下,和宁瓷一人抱着一杯奶茶。
“瓷瓷,我发现你蛮低调的耶。”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天。
“大小姐们唱主角的时候,你从来不去抢风头。”
“也许只是抢不过,所以干脆假装自己不在意。”
苏媛笑出声,“我好想和你交朋友哦,可是我又看不透你,不知道能不能和你深交。”
宁瓷偏头看她:“你都不了解我,还想和我交朋友啊?”
“嘻嘻,我感觉你人蛮好的。严景睿个烂货,时雅安那个傻蛋上赶着讨好他,你还提醒她呢。”苏媛冲她眨眼,“怎么样,交个朋友吧?不是表面上的朋友,是真真正正的朋友。”
宁瓷也觉得苏媛很好,是个大明星但没有架子,还很会穿衣打扮,和她在一起很开心。
可是隔着林靳言这层关系,她不知道和苏媛能不能算得上真正的朋友。
“试试吧。”宁瓷笑了笑,“你家林先生来了。”
牌局散了,男人们过来了。
苏媛热情的冲着林靳言招手,林靳言的视线越过她,在宁瓷脸上停留,微微一笑。
下一秒,沈曜先一步走了过去,张开双臂,在他眼前抱住了宁瓷。
宁瓷很娇小。被沈曜抱着双脚都踮了起来,勉强触地。
画面刺眼,林靳言眯了眯眼睛。
“手怎么样?”沈曜低头看宁瓷,语气温柔。
唐雨竹打电话回酒店,所有人都知道宁瓷受伤的事了。
宁瓷撒娇似的抱怨:“打了一针。好痛。”
沈曜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娇气。”
目光落在她发上的金步摇上,又伸手拨弄了一下,“古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