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神明的恶作剧
"三、二、一——"
太宰治数着心跳，在计数归零的瞬间松开握着悬崖边缘的手。
黑色大衣在坠落中翻飞，像一只被击落的乌鸦。他张开双臂，仿佛迎接的是永恒的安宁。
"这次一定能——"
砰！
预想中的粉身碎骨没有到来。取而代之的是一阵天旋地转，后背重重砸在某种柔软的、带着青草香的东西上。
太宰困惑地睁开眼，看见一片扭曲的天空——靛蓝色的天幕上漂浮着血管般的云絮，空气中弥漫着铁锈与腐坏的甜腻气息。
"啊...这可真是..."
他撑起身体，绷带散开的右手陷入潮湿的泥土。
指尖传来异样的触感——土壤在蠕动，像无数细小的舌头在舔舐他的伤口。太宰突然笑起来，笑声在寂静的荒野上格外刺耳。
"地狱又在拒绝收留我吗？"
远处，一座被血色结界笼罩的建筑群在暮色中若隐若现。
太宰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发现自己的影子正以不正常的角度扭曲着，像被无形的手揉捏的橡皮泥。
他蹲下身，伸手触碰，影子却猛地缩回脚底，发出细微的、婴儿般的啜泣声。
"有趣。"
他重新站起身，迈步向前，风微微吹动了他黑色的大衣，像是在扭曲地吞噬周围世界的黑暗，身上自带的血腥味被冲淡了些。
当靠近结界时，空气中突然传来玻璃碎裂般的声响。
结界像被腐蚀的胶片，以他为中心开始溶解。
"哎呀呀，这位不请自来的客人~"
轻佻的声线从头顶传来。太宰慢悠悠地抬头，看见一个戴着眼罩的白发男子倒悬在树枝上，修长的双腿交叠，嘴角挂着近乎危险的弧度。
更引人注目的是——他周身缠绕着某种扭曲的力场，连光线都在他周围发生诡异的偏折。
"死神先生？"太宰歪着头问，声音甜得发腻，"还是说...你是来阻止我自杀的讨厌鬼？"
五条悟的笑容微不可察的僵了一下，然后露出了一个夸张的笑。
他像一片羽毛般轻盈落地，足尖点地的瞬间，周遭的空气仿佛凝滞了一瞬，脚下的草叶却连一丝晃动也无。
“我是最强咒术师哦~不过...” 他话音未落，身影己如鬼魅般贴近，鼻尖几乎碰到太宰的，“你更让我感兴趣呢。”
六眼透过特制眼罩审视着眼前的男人——没有咒力流动，却能让结界失效。
更可怕的是，当他试图用六眼分析时，反馈回来的是一片虚无，就像在凝视宇宙黑洞……这种特殊情况，是他从来没有遇见过的…
太宰突然伸手抓住对方的衣领，呼吸变得急促："呐...既然是最强的话..."他的瞳孔收缩成针尖大小，"一定能给我永恒的安眠吧？"
五条悟的笑容真正地僵住了，眼罩下的眉头微皱。他轻轻拨开太宰的手，语气变得严肃："死亡可不是什么有趣的游戏。"
地面突然剧烈震动。一只特级咒灵破土而出，腐烂的躯体上布满转动的眼球，每一颗瞳孔里都倒映着太宰的身影。
"异常...必须...清除..."
腥臭的黏液滴落在地面，腐蚀出冒着白烟的坑洞。
而这只咒灵，正是刚刚跟随太宰治"打开"的高专结界而来。
五条悟立即挡在太宰面前，做出防御姿态。
抬眸看着眼前这个站在自己面前的人以及那个令人作呕的咒灵，太宰的嘴角扭曲成一个病态的弧度。
他轻巧地绕过五条悟，在咒灵挥下利爪的瞬间，轻轻抬起缠满绷带的手——
"人间失格。"
触碰的刹那，世界仿佛被按下静音键。咒灵的身体像被橡皮擦抹去的素描，从接触点开始崩解。
不是被消灭，而是存在本身被否定了。
那些眼球接连爆裂，发出黏腻的声响，最后化作黑色灰烬飘散在风中。
五条悟的呼吸第一次出现了紊乱。
太宰收回手，看着指尖的灰烬，突然歇斯底里地大笑起来。
笑声在结界内回荡，惊起一群血红色的乌鸦。
他的影子在夕阳下疯狂舞动，像某种挣脱束缚的怪物。
远处赶来的虎杖等人僵在原地。伏黑的式神不受控制地暴走，钉崎的锤子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那家伙..."虎杖的喉结滚动，"在享受杀戮？"
五条悟缓缓摘下眼罩，苍蓝之瞳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看来我们需要好好谈谈了。"
太宰的瞳孔在阴影中泛着诡异的光，极轻声呢喃："看来神明终于给了我一个有趣的玩具呢~"
他的影子忽然伸长，悄悄的吞噬了最后一片灰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