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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心眼之术
林放一首以为赌术的核心是技巧，是手法，是眼疾手快，是心理博弈。
首到老守以一句话颠覆了他全部的认知——
“真正的赌术高手，不靠眼睛看牌，而靠‘心’看人。”
这一夜，老守没有安排任何实战训练，而是带林放来到一间隐秘的茶馆。包间幽暗，一盏烛光微微摇曳，仿佛将时光都拉慢了几分。
“今晚，不赌钱，只赌人心。”老守端起茶杯，指着对面的镜子，“坐那，观察你自己。”
林放依言坐下，对着镜中的自己沉默。
“你知道，你脸上的哪块肌肉最容易在撒谎时动吗？”老守淡淡问。
林放一愣，皱眉：“没注意过。”
“你右边眉尾会微微上挑，眼神会在不自觉间左移，嘴角也会轻轻地向一侧拉扯。”老守用那沉静而深邃的眼神盯着林放，“这三点，足够一个老赌徒识破你的一切虚实。”
林放沉默不语。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在过往的赌局中或许并非完全掌控局势。若遇上真正的“读心者”，他是否也不过是一只裸奔的猎物？
“你不是学技巧的阶段了。”老守继续说，“从今天开始，你要学的，是‘心眼之术’——看透人心的技艺。”
训练从最基本的“察觉”开始。
老守带林放出入不同的场合，茶馆、码头、老城区的街头小摊、赌场的外围角落，甚至红灯区的一间酒吧。每个地方都有不同的人群，不同的神情，不同的情绪。
“看到那个在手机上划来划去的男人了吗？”老守低声说道。
“他在等人，应该是生意不顺，情绪不高。”林放回答。
“错。他刚输了三万港币，赌徒的眼神你都看不出来，凭什么赌？”老守冷声。
“再看那个笑着跟人谈话的女招待。”
林放凝视几秒：“她笑得不真。”
“哪里不真？”
林放盯着她的眼睛，终于道：“她眼角紧张，没有下垂的放松感，说明那不是打心底的笑。”
老守微笑点头：“很好，你开始入门了。”
这种训练持续了一整周，林放被迫丢掉所有既有的判断方式，不再看行为，而是看“背后的动机”；不再看语言，而是看“情绪的边缘”。
他开始能在对方眼神飘忽的一刹那判断出其在说谎，在微笑时察觉对方的隐忧，在言语未落之际预判情绪的风向。
第二周，老守安排了一场“赌术验证”。
地点是旧城区一间地下麻将馆，桌上三人，全是老守旧识的老赌徒，他们表面上来打麻将，实际上是为林放准备的“读心试炼”。
规则很简单：一桌打三圈，林放只能看他们的脸和上半身动作，不许看牌。每轮结束前一分钟，他必须判断谁是庄家，谁赢牌最多，谁有诈。
第一局开始。
三人动作自然，各自盯着自己的牌面，时而抓牌，时而弃牌，神情轻松，看不出异样。
但林放己经学会了不看“表面”。
他观察那个戴帽子的中年人，发现他在听到抓牌声时鼻翼微微颤动，眼神不自觉向右下角瞟了两次——他有大牌。
另一个左手抽烟的瘦子，从第二轮开始双脚轻微晃动，林放记得老守说过：“脚步无法说谎。”他情绪激动，说明可能连输。
第三人表情僵硬，每次抓牌时脸上肌肉会紧绷一下——紧张，可能在诈唬。
第一圈结束，林放做出判断：庄家是中年人，胜最多；瘦子连输；诈唬者是第三人。
揭晓结果——全中。
三人相视一眼，终于露出一丝讶异：“这小子不赖。”
老守只是点了点头，淡淡说：“继续第二圈。”
三圈下来，林放三战全胜。
他没有出牌，没有下注，甚至没摸到一张牌，仅靠心眼，完成了赌局判断。
这是他第一次，真正明白了“赌术的精髓”，是从人心的缝隙中找答案，而不是纸牌上。
某日夜晚，林放跟随老守参加一个小型邀请赌局。
对手是一位以“无表情”著称的职业赌徒——韩鹤。
此人曾在东南亚赌坛中横扫一片，胜率高达90%，却始终没人能看透他的情绪，连监控录像都无法找到破绽。
“这场赌局，不是为了赢钱，是为了你破局。”老守在林放耳边轻语。
林放心知，这是一次实战检验。
赌局开始，林放刻意收敛了气场，仿佛回到自己刚入赌场时的青涩模样。
韩鹤神情如常，眼神死板，像一个没有情绪的机器。
前两轮，林放不急于出招，而是只看人。
第三轮，他突然开口：“你左眼皮每当拿到好牌时都会微微颤动，这次，你的手气不错吧。”
韩鹤的眉毛不自觉动了动。
林放一笑：“你输定了。”
这一句话，像是落下了一枚石子，韩鹤的平静开始动荡。他试图掩饰，但每个动作都不再精准，甚至开始打乱节奏。
第西轮开始时，林放轻声：“你的呼吸变快了，你在犹豫是否全押。”
韩鹤狠狠一瞪。
他输了。
全场寂静。
老守在场外鼓掌：“恭喜你，‘心眼之术’，己初步大成。”
回到仓库，林放一夜无眠。
他脑中不断回放那一幕幕面部细节、情绪波动、话语中的呼吸顿挫。他明白，从今往后，他看人的方式将彻底改变。
但与此同时，他也意识到，这样的能力，若被误用，极可能让人堕入“操控”与“欺骗”的深渊。
他回忆起阮芷音的一次话语变调、一次莫名的低头，开始怀疑她究竟在掩饰什么。
而老守似乎早知这一切，却未曾多说。
“师父，你说心眼之术，是不是也能用来拆穿真相？”林放在训练室外问。
老守只说了一句：“若你敢看透真相，就要承受它的代价。”
林放望着远处黯淡的夜色，心中一震。
他知道，真正的赌局，也许才刚刚开始。
（第27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