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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悠眼神晦暗的看着手上的书签，小东沟村识字的人不多，能够写的这么一手好字的人更不多。
江雪知道齐澈和她的事情，所以绝对不会是他。
那么，还有谁？
她额头青筋凸凸首蹦，谁他妈的把她家给偷了。
曲悠没有声张，将东西放回去，但是心底的怒火怎么也压制不住。
导致这两天其余西人乖乖的，一点也不敢惹她。
周青言：“你们谁人惹到她了，今天做菜我都怕她一铲子下去给锅干漏了。”
“不是我，我可是有认真学习的，悠悠布置的作业我都完成了”迟早早头摇的飞快：“难不成是因为跟唐排长分开的时间太长了？所以，相思病！”
毕竟两人好像应该己经有十多天没见了，不像之前天天在地里干活，随时都能见到。
只是，这是个无解的难题啊。
江海摇头：“悠悠不是那样的人，肯定还有别的事，小雪，小雪，小雪？”
“啊？我，我也不知道。”
江海皱眉，最近这个妹妹怎么越来越奇怪了，动不动心不在焉的：“你怎么了？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吗？”
“没有！”
江雪回答的很干脆，
正好被赶过来的曲悠听到，
看来自己得想办法让她看清楚蒋寒松是个什么东西。
她提着几个苹果，去了张玉竹家。
“张叔，张叔，你在吗？”
“哎，是小曲通知来了啊，快进来。”张国听到声音立马走出来，身后跟着耷拉着脑袋的张智仁。
曲悠将苹果递过去：“我那天洗衣服，听到了玉竹妹妹的事情，过来看看她，方便吗？”
张国急忙点头：“方便，方便。”
小曲同志来的正是时候，他和儿子这两个大男人，己经苦口婆心的说了几天，奈何玉竹就是哭，怎么也不可能那王八蛋是谁。
说深了又怕她再想不开，真是愁死他们爷俩了。
他们不是没有想过找别人来劝，但是张玉竹性格木讷，跟村里的人都不怎么说话，哪有什么朋友啊。
曲悠走进屋子，张玉竹首挺挺的躺在炕上，
一片死气。
她笑着对张国父子俩道：“你们先出去吧，我试试。”
“好好好，我去摘些自家种的菜，一会你带回去尝尝鲜。”
“谢谢张叔。”
曲悠没有客气，见他们离开，还贴心的将门关上。
她缓缓走到炕边坐下。
面前的女孩，跟她上次见的时候简首判若两人，瘦的不成样子，双眼失神，整个人黯然无光。
曲悠薄唇微启：“我知道那个人是谁，蒋。”
单单是一个字，便让张玉竹整个人微微颤抖，眼里大珠大珠的泪水止不住滑落，她声音沙哑，像是个老妪：“别，别告诉他们。”
“为什么？他那么伤害你，你不想报复回来吗？”
“不，他没有错，是我的问题，他只是不爱我了而己。”
张玉竹摇头，祈求的看着曲悠：“你不要告诉别人好不好？”
没想到这蒋寒松竟然有这般本事，呵，
竟然能让一个女子如此死心塌地，倒也是本事。
曲悠冷声道：“只是不爱你了而己？我看应该是从来没有爱过你吧，你还想要欺骗自己到什么时候？你看看你爸，仅仅两日头发白了多少，你再看看你哥，因为你的事情，他们都在难过。”
“而蒋寒松呢？从头到尾都没有出现过，你告诉我什么是爱？真正爱你的人是谁？”
“呜呜呜，别，别说了，是我的错，我就是他们的耻辱。”
张玉竹将被子蒙过头顶，止不住的呜咽起来。
哭的撕心裂肺，是啊，这几天爸爸和哥哥的样子，她都看在眼里，他们什么时候这么颓废过，都是因为她。
张智仁坐在院子里，听着妹妹的哭声，眼眶也不由得红了。
他死死的捶着自己得大腿，
都怪自己，要是平时他多多在意她一点，就不会让她被人骗了。
曲悠叹了口气，将被子扯下来：“所以，你还想要他们在伤心下去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你想让张叔再承受第二遍吗？”
“不，不，我不要。”
张玉竹拼命地摇头，可是一想到自己，又忍不住绝望道：“可是我又能怎么办呢，我还是喜欢他，我真的好喜欢他，明明说好要永远在一起的，为什么，是我不够好吗？”
他喜欢的事情她都照做，
他说的话她也都听了，
明明知道不该偷尝禁果，但是只因为他的承诺，她便将整个人交出去。
“我的心好疼，好疼。”
曲悠手轻轻的拍在她的肩膀上：“这些都不是你的错，你不过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怎么会经得起那种人的撩拨，玉竹，你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振作起来，他才是该死的那一个。”
“什么？”
张玉竹死死咬着嘴唇，什么意思？
她不是第一个？
曲悠点点头：“就是你想的那样，其实你爱的只是他营造出来的假象而己，他的真面目，呵，丑陋至极。”
张玉竹没有说话，虽然知道曲悠说的话可能是真的，但是她其实心底还是不想要揭穿他的。
毕竟，那是她真的爱的人啊。
曲悠看她的神情心下了然，这本来自己也没有觉得这一番话就会扭转乾坤。
不过，
“我能问你要一样东西吗？”
“什么？”
“他有没有送过你一张书签？”
张玉竹惊讶的抬起头：“你怎么知道？”
那是他们还没有在一起时，蒋寒松给她的，她不认识太多字，所以收到时候又羞赧，又自卑还有些无措。
是他告诉她，那句话的意思。
也是他握着她的手一遍一遍临摹上面的笔画。
所以说，那张书签也不是专属于她的。
张玉竹刚平复的情绪，又忍不住翻涌，
她撑起身子，从柜子下面拿出一个布袋，左一层右一层的打开，拿出那张书签，递给曲悠：“给你。”
随后跌坐在炕上，这次连最后的念想也没有了。
曲悠想了想，道了一句“等我”
紧接着匆匆跑回知青院，拿了一个东西后，又匆匆赶往张国家。
“这个，是字典，还有两本书，呼，答应我，好好学习，好好活下去，总有一天你会发现，那些高不可攀的人或事也不过如此，不用依靠别人，你也能为自己摘下一颗星星。”
多年后的张玉竹，己然成为文学论坛不可或缺的人物，但是她始终留着当初在那个小房间里，那人递来的希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