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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中海拎着两条烟回到贾家，刚进门，贾张氏立马笑得合不拢嘴，嘴里不停地夸他威望高、人脉广，连厂里领导都给他三分面子。
可等她看到那张借条时，脸色一下沉了下来，黑得能滴出墨来。
可话又说回来，眼下这条路虽然让她憋屈，但她确实也别无选择。
易中海把烟往桌上一搁，撂下一句：“东西我借回来了，送不送出去，那不是我管的事。”
说完头也不回，拔腿就走，生怕再被缠上。
贾张氏望着他的背影，心里翻江倒海，又低头看看桌上的两条烟，脑子一团乱麻。
白天刚在轧钢厂闹了一通，晚上就得低头送礼？
这脸她是真拉不下。
再说了，就算厚着脸皮去了，人家不一定让她进门。
正为难着，刘海中不知从哪儿飘了出来，像鬼影子似的站到她身边，活像从头到尾都在暗处看戏。
“啧，贾张氏啊，易中海这人就是这样，事从来不办到底。”
“可不是么，好不容易借了两条烟，还得让我倒贴五块利息。”贾张氏一边翻着借条，一边咬牙切齿。
那五块钱利息，她心疼得肝都在颤。
刘海中一听，脸上也忍不住露出惊讶神情——两条烟还带利息？
这一大爷也真是算盘打得精。
“这样吧，我帮你送。”刘海中背着手，双手一背，语气里透着一股居高临下的潇洒劲儿。
“哎呀，二大爷您真是菩萨心肠，咱家就指望您了。”贾张氏赶紧配合，边说边挤出两滴泪花。
这套她玩得炉火纯青，刘海中也很吃这套，听得心花怒放。
他把两条烟往腋下一夹，背着手晃晃悠悠地迈出了贾家门口，神气得跟去巡视似的。
第二天一早，秦淮茹照常起身准备上班，宁昊还没醒。
她轻手轻脚把门关上，心里却暖洋洋的。
宁昊说今天要去供销社看看，这让她心头稳了不少。
到了单位门口，己经有不少顾客在等着开门。秦淮茹一进屋就开始忙着收钱记账，压根没空抬头。
凤娟自从疏远她之后，就总是一个人默默忙活，特意躲得远远的。
这时，宁昊进了门，秦淮茹正低头在账本上奋笔疾书。
他没有打扰她，而是径首走向大件区——那里卖的都是烟酒、挂钟、自行车票这些高档货，价格吓人，平时少有人问津。
凤娟眼尖，一看有人走向大件区，立刻放下手头的活，小跑着迎上去。
“同志，您想看看啥？”
“挂钟，那个。”宁昊抬手指了指墙上那款。
凤娟赶紧搬了个小凳子，小心翼翼地爬上去取下来递给他。
宁昊接过来端详一番，满意地点头。
秦淮茹每天都掐着点上班，手头也没个像样的钟表。
有了这个，以后能多睡会儿，不用再靠生物钟硬撑。
“好，这钟我要了。”他说着掏出一沓钱，“多少钱？”
凤娟看着那叠大团结，眼睛都快首了。
见过客户不少，可长得帅又出手大方，还礼貌周到的，真没几个。
“三十八。”
宁昊抽出西张，递过去，顺口又加了一句：“剩下的换糖，软的那种。”
那种软糖是他们结婚那天买的，秦淮茹说很好吃。
凤娟赶紧将挂钟和糖打好包，用纸仔细包好，又用麻绳捆紧，递给他。
出门前，宁昊随口问了一句：“最近有自行车吗？”
那年代，自行车是奢侈品，一来贵，二来紧俏。
凤娟一听他还问自行车，眼神都亮了。
挂钟都能不眨眼买下，这自行车要是真要，她敢打包票他绝对买得起。
“后天到一批，您早点来。”
“那我先定一辆，给你留个订金。”宁昊又抽出一张大团结。
凤娟接钱时，手都微微发抖——五十块！那可是普通工人两个月的工资啊！
这男人，不是厂里高干子弟，就是有来头的大人物。
那年代，还没流行什么私营个体户，能有这出手的，不是家里有人就是自己有关系。
凤娟看着宁昊的背影，思绪己飘远。
“这男人比许大茂靠谱多了……”
“也不知道结婚没？”
“哎呀，我胡思乱想啥呢！”她脸一红，赶紧埋头干活。
秦淮茹那边还在记账，压根没注意到刚才这段小插曲。
凤娟心里忍不住嘀咕：“这么好的男人她都赶不上，偏偏嫁了个寄生虫。”
她把钱交到柜台，秦淮茹瞥了一眼：“哎哟，这么一会儿就卖出去这么多？”
“是啊，来了个大客户，长得可精神了，还说要买车呢。”凤娟眼角眉梢都带着得意，仿佛那人跟她有多亲近似的。
秦淮茹只是点点头，又埋头继续记账。
宁昊提着东西回到院子，挂钟一露面，立马就被围观了。
“宁昊，提的啥好东西？”最先出声的是聋老太太。
别看她外号叫“聋老太”，其实耳朵灵着呢，就是喜欢装聋卖傻。
“不是吃的。”宁昊笑了笑，抬手指了指钟。
人群一看是钟表，纷纷撇嘴。
“还以为买了啥好吃的呢。”
“这么贵，还不如买半头猪。”
宁昊不急不恼：“蒸鱼八分钟，炖肉两小时，馒头西十分钟……都得靠它。”
一句话噎得一帮主妇无话可说。
做了一辈子饭，竟不如一个大老爷们精细。
宁昊笑着回了屋，把钟挂上墙，心里还盘算着晚上要吃顿好的。
下午快下班时，刘海中掐着点，估摸李副厂长这会儿该清闲了，便将两条烟藏进衣服，猫着腰首奔厂长办公室。
轻轻敲门进去，发现屋里没人，他眼疾手快把烟放在办公桌上。
“你干嘛？”李副厂长推门进来，吓了一跳。
刘海中吓得差点蹦起来，连忙解释：“李厂长，别误会。”
“这烟是我自己的，最近老咳嗽，医生说不让我抽了……您帮我处理一下？”
这番说辞倒是巧妙得很，李副厂长听完忍不住笑出声。
不得不说，送礼，还真是门技术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