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钥匙在秦山掌心泛着幽光。瑶光穴的坐标指向天池北侧一处不起眼的冰裂谷,那里是当年考古队首次发现青铜匣子的地方。张小花腹部的七星疤痕突然刺痛,她掀开病号服,发现最末一颗星芒正泛着微弱的金光。
"它在指引方向。"王铁柱空洞的双眼转向北方,瞳孔里倒映着常人看不见的能量流动,"矿脉在重新编织。"
三人趁医护人员换班时溜出病房。暴风雪过后的长白山寂静得可怕,积雪没过大腿,每走一步都像在挣脱某种无形拉扯。秦山掌心的星图开始发热,纹路延伸到手背,形成微型北斗七星图案。
冰裂谷比想象的更深。垂降时,张小花射出的绳索箭在冰壁上凿出奇异回响——这下面不是实心冰层,而是空腔结构。当降到五十米深处,他们看到了令人窒息的景象:冰层中封存着数以百计的晶体化人体,全都保持着向上攀爬的姿势,最上方的赫然是六十年代那支失踪地质队的队员。
"不是自然形成的..."王铁柱的指尖轻触冰面,盲眼"看"到更深处,"有人故意把祭品冻在这里。"
谷底是座冰雕的八卦台,中央立着七根青铜柱,排列方式与天池星盘完全一致。秦山的钥匙自动飞向最矮的那根柱子,严丝合缝地插入顶端锁孔。
冰台震动,露出隐藏的竖井。井壁上刻满守护者符文,在秦山掌心的星图照耀下逐一亮起。最下方的平台上,静静地躺着具水晶棺。
"父亲..."秦山的声音在井壁间回荡。棺中男子穿着八十年代的登山服,胸口插着那把熟悉的青铜剑。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他的面容与秦山完全一致,连左眉梢的旧伤疤都分毫不差。
张小花的猎刀突然自行出鞘,刀尖指向棺底。那里刻着一行小字:"循环非宿命,钥匙在镜中。"
王铁柱摸索着棺椁边缘:"这不是尸体...是镜像。"他的盲眼看到棺中人胸口有微弱的能量流动,"真正的秦岳在..."
"在矿脉核心。"张小花突然醒悟,"就像萨仁托娅!"
秦山将手掌贴在冰棺上。星图与棺盖上的符文共鸣,投射出全息影像:三十年前的秦岳站在相同位置,将青铜剑刺入自己胸膛。但紧接着出现了反常画面——剑身折断,半截剑尖化作流光钻入地底。
"父亲失败了。"秦山触摸那段流光,"剑尖才是真正的钥匙..."
冰棺突然爆裂。无数碎片悬浮在空中,组成一面巨大的透镜。透过它,秦山看到了矿脉核心的景象:真正的秦岳被光丝缠绕在六边形晶体中,而折断的剑尖悬浮在他面前,剑柄上刻着"破循环"三字。
"需要血脉共鸣。"王铁柱突然按住秦山和张小花的肩膀,"三人同步。"
他们手拉手站在透镜前。当三人的星图疤痕同时亮起时,整个瑶光穴开始崩塌。冰层中的晶体人纷纷睁开眼睛,蓝色光丝如蛛网般从西面八方向中心汇聚。
最恐怖的时刻来临了——秦山的身体开始晶体化。蓝光从掌心星图蔓延到肘部,但他反而握紧剑尖投影:"我自愿成为桥梁。"
张小花腹部的七星疤痕迸发金光,与秦山的蓝光交织。王铁柱的盲眼里流出蓝色泪滴,在空中绘出星图。三种能量汇聚到剑尖上,使它逐渐凝成实体。
当真正的青铜剑尖落入秦山手中时,整个瑶光穴的冰晶同时歌唱。那些被封存的晶体人一个接一个萎缩、消散,最后只剩下地质队的老教授。他递给秦山一块怀表,表面玻璃下是张泛黄的照片:年轻的秦岳与萨仁托娅站在天池边,怀里抱着个婴儿——那孩子眉心有个清晰的六边形胎记。
"你不是第七任..."老教授的声音随身体一起消散,"是第一个成功觉醒的..."
回到地面时,晨光正好照在天池上。秦山举起青铜剑尖,它与掌心的星图完美融合。水面突然分开,露出首达矿脉核心的通道。萨仁托娅的意识波动从中传来,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清晰:
"山儿,这次不一样了。"
张小花检查剩余的箭矢,王铁柱用布条缠好盲眼。秦山将怀表贴在胸口,最后一次回望晨光中的长白山。三百年的循环即将终结,而代价可能是他们当中某个人的彻底晶体化。
但当他看向两位同伴时,发现他们都在微笑。就像小时候偷溜去野人谷探险那样,张小花己经率先跳进通道,而王铁柱正做着滑稽的"请"手势。
秦山握紧剑尖跃入水中。这次,水下等待他的不是幻象,而是三百年来所有守护者未能完成的那个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