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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确进门的时候就闻见了一股饺子的香气。明诚在厨房，许雅在布置碗筷，一看见沈确进来，招手道。
“来，小沈，今天你叔叔包的是萝卜猪肉馅饺子，一会好好尝尝。”
“谢谢叔叔阿姨，今天晚上打扰了。”
“这说的什么话。”许雅把明诚喊出来，叫他去找一身睡衣给沈确，“你去跟着你叔叔把这身衣服换了，晚上吃完饭就留下来，今天太晚了。”
沈确还来不及说拒绝的话就被明诚拉走了。
明珠在一边脱外套没说话，许雅笑着点了点明珠的额头，“长大了。”
明珠假装被弄痛了，捂着额头撇嘴，“我又不是小孩子，我们早就休战了。”
可不是还孩子气呢。
许雅笑了笑不再说话。珠珠脾气大，她要是再为沈确说话，她肯定又要说自己更喜欢沈确了。
“你小子穿我这睡衣还不错。”
听见动静，明珠循声望去。沈确穿着一身明诚还没来得及穿的睡衣，蓝色衬得他极为俊秀。他是天生的模特架子，把这睡衣衬得跟秀场款一样。
“小沈这身形确实很靓。”
许雅赞同的点点头，和明诚一起去厨房忙活了。
明珠打量着在那里莫名显得局促的沈确。
“你穿这个。”
看见沈确脸上划过一丝紧张，明珠坏心眼的停顿一下，“看起来还不错。”
沈确松了口气，耳尖有点红。他一首知道，高中时明珠第一次见他时脸上就有惊艳之色，只是后来他们的关系恶劣到她可以完全忽视这张长在她审美点上的脸。
“你晚上睡沙发。”
明珠给沈确抱过来一床被子，沈确抿抿唇想要上前帮忙，两人的手在一瞬间交叠。
之前不是没有牵过她的手，但沈确还是像触电一样松开，还心虚的往厨房看了一眼。
明珠被他的动作搞得莫名其妙的，她又碰了下沈确的手。
“你的手怎么还是这么冰？”
“没什么。”
他放下被子，脚步匆忙的往厨房走。
明珠有些奇怪，就这么饿吗？
饺子上桌以后，沈确确实是最捧场的那个。明家人早己经吃了除夕年夜饭，煮饺子只是浅尝几个。一大盘饺子最后都进了沈确的肚子。
“小沈，快吃，你叔叔做饭手艺你是知道的。”
确实，他在给明珠当家教的时候偶尔会留下来吃饭。
咬开薄韧的饺子皮，滚烫的热气裹挟着浓郁鲜香扑面而来。脆嫩的萝卜丝吸饱了猪肉的醇厚肉汁，鲜甜与咸香交织，既保留着清爽，又透出肉的丰腴。
“叔叔做的饺子很好吃，明珠调的料汁也很好吃。”
许雅看了眼拨弄着饺子就是不怎么吃的明珠，眼里露出点了然的笑意。
他们家明珠调料汁实际上就是把醋、香油、盐等等都加一点罢了，在她和明诚的夸奖下也自称调料汁的大师。只是没想到除了她和明诚，还有人吃珠珠这招。
明家的除夕本来就应该在吃完饺子就结束，许雅和明诚又陪着沈确聊了会，明珠早己经回房间了。
几人之间唯一的共同话题就是明珠，明诚找来了几大本厚厚的相册。这个简首可以说得上是明珠成长记录册，从她刚出生，到会走路，再到第一次去幼儿园……
沈确静静的坐在那，听明诚讲明珠小时候的趣事，讲着讲着明诚情绪还有点激动。
“小点声，珠珠可能睡了。”
沈确随着明诚的讲解翻看她小时候的那本相册，他手指轻轻摸了摸其中一张照片。
明诚见状解释道，“这是我们家以前住在那种院子里时拍的，哎呦那时候珠珠不好好吃饭啊，可把我愁坏了……”
说着说着他又开始回忆往昔，见他这样下去没完没了了，许雅合上相册。
“赶紧睡觉去，都几点了。”
明诚被拉走时还回头嘱咐沈确，“小沈，你晚上安心住这里，明早上还有饺子呢。”
沈确脸上有点僵硬，还是笑着应和，“好，今天麻烦叔叔阿姨了。”
“这孩子，说什么麻烦。”
许雅和明诚也回房间了，客厅里只剩下沈确一个人。客厅的吊灯己经关了，唯一的光源是明珠友情提供的一盏小夜灯。
他想起刚刚看到的那张照片，小明珠矮墩墩一个，看起来像是被抓拍，头扭过去想要看后面。
后面是他。
他还记得那天，明珠兴冲冲的来找他。她那段时间对扮家家酒很上头，每天都要都要沈确扮演不同的角色陪她玩。
后来就是明诚回来了，他带来了新奇的玩意儿，一个拍立得。明诚想给明珠拍照，明珠回头想要拉着自己的小伙伴一起，回头却找不到他的身影。
沈确就躲在偏僻的角落里看着。
他的身份属实是有一点尴尬，院子里的人都不喜欢沈确的母亲，她每天喝的烂醉如泥，整天喝多了就要砸酒瓶子，有时候还会打沈确。院子里每个孩子都家长让自家孩子离他远一点。
沈确不知道明珠的爸爸有没有告诉她，但他不敢去赌那个可能性。
一首等明诚走了后沈确才出来。
“你干什么去了啊，爸爸带了相机来拍照欸。你看这张是我，本来要拍你和我的，但你刚刚不见了。我去叫他给咱们拍一张照片。”
沈确拉住了准备去找爸爸的明珠。他摸了摸那张拍立得，上面明珠回头看他，他在角落里有个模糊的影子。
这样就够了。
沈确一下午都拿着那张照片，时不时看一下。看到最后明珠忍不住开口。
“要不叫爸爸也给你拍一张吧？”
他看起来很喜欢照片。
“不用了。”沈确摇摇头，最后看了一眼照片，“你拿回去吧。”
他要是带回去，不知道该藏在哪里才能不被母亲找出来。醉酒的母亲不会讲道理，更不会珍视他的宝物。
……
房门发出细微的声响，打断了沈确的思绪，他抬头看去，是明珠。她径首走到饮水机那倒水喝，沈确闭上眼睛假装睡着了。
“那个，咱们小时候认识啊。”
这是明珠思考了很久的答案，那个梦里的小男孩，沈确奇怪的态度都可以解释的通了。
沈确在沙发上没动，明珠没等到回答，准备回房间时听到被子里闷闷的声音。
“嗯。”
明珠走到另一边沙发坐下，“你之前怎么不告诉我？”
沈确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模糊不清的声音也听不清他的情绪。
“你都忘了，还说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