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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渊的震动己到了近乎癫狂的地步。
乔悦感觉灵体表面的银纹像被千万把细刃切割，每一步迈向金色旋涡的脚步都像踩在碎玻璃上。
孟离的手掌裹着温暖的灵力，拽着她往那团金光里钻，岩壁上剥落的古篆在身后炸成蓝紫色的火星，像极了前世刑场里那些恶魂消散时的光。
"稳住灵识！"孟离的声音穿透轰鸣，"记忆旋涡会顺着你的因果链展开，但每段记忆都带刺——"
话音未落，两人己被金光吞没。
乔悦的意识突然坠入一片雾色。
她低头，看见自己穿着月白判官服，腰间悬着半卷泛着青光的生死簿，右手的判官笔正滴着朱红墨汁。
不远处的忘川河畔，三个披头散发的恶魂正被她的笔锋钉在三生石上，他们生前虐杀流浪儿的画面在石面浮现，哭嚎声震得忘川水掀起三尺浪。
"判你入拔舌地狱，受百年锥刺之苦。"前世的自己声音冷得像冰碴，笔锋重重划过生死簿，三个恶魂瞬间被黑焰裹住，惨叫着坠入忘川底。
围观的鬼差们轰然跪下："判官能断阴阳不公，真乃地府之锋！"
这是她前世最风光的片段。
乔悦看着记忆里的自己，喉间发紧——那时的她也像现在这样，坚信手中的笔能斩尽人间不平事。
可下一幕记忆突然翻转，雾色凝成血云，她被数十道黑链穿透灵体，钉在轮回司的青铜门上。
"乔判官，你可知私改生死簿的罪过？"
玄色长袍的男人从血云中走出。
他面容与宗政绝有七分相似，却多了几分阴鸷，腰间玉佩刻着"玄霄"二字——正是前世的冥帝。
乔悦的灵体在记忆里颤抖："我改的是被你篡改的冤魂！
那十八个被诬陷的书生，他们的阳寿本不该在二十岁终止！"
玄霄的指尖浮起幽蓝鬼火，漫不经心拨弄着她胸前的判官印："你总说要守人间公道，可地府的稳定，才是两界平衡的根本。"他突然捏碎判官印，碎片扎进乔悦心口，"就当是...为大局牺牲。"
记忆里的乔悦坠向深渊时，玄霄的声音还在头顶盘旋："把她的记忆封进漩涡，永远别让后世的判官查到——"
"够了！"现实中的乔悦猛地攥紧判官笔，笔尖迸出的金光将这段记忆轰成碎片。
她的灵体在颤抖，额角渗出冷汗——原来宗政绝的前任，竟亲手将她推入万劫不复之地。
"每段记忆都是你灵识的伤疤。"孟离不知何时站在她身侧，指尖抚过她眉心，"但必须全部揭开，你的力量才能觉醒。"
话音未落，一道黑芒破空而来！
乔悦本能地旋身，那道黑芒擦着她的左肩划过，在记忆空间里撕开一道裂痕。
林若从裂痕中跃出，发间的银饰闪着冷光："乔悦，你以为躲进记忆旋涡就能逃？
玄霄大人早说过，你这种执念成魔的判官，最容易被自己的回忆困住！"
她手中握着半截青铜剑，剑身缠着血色咒文——正是刚才逃跑时藏下的后手。
乔悦这才注意到，林若的袖口还沾着未干的鬼血，显然是她为了追踪特意设下的血引。
"想抢核心记忆？"乔悦冷笑，生死簿自动展开在身侧，"先过我这关。"她手腕翻转，判官笔点向地面，一道金色锁链如活物般窜出，瞬间缠住林若的脚踝。
这是她方才在记忆里看到的"亡魂封印术"——前世用来镇压大恶的禁术。
林若的脸色骤变，锁链触及她灵体的地方腾起青烟："你...你竟然觉醒了！"
"托你的福。"乔悦的笔锋划过锁链，封印术的金光更盛，"现在告诉我，玄霄到底想干什么？"
"哈！"林若突然笑出声，另一只手猛地按在胸口。
她的灵体开始扭曲，体内渗出黑色雾气，"你以为我是来送死的？
玄霄大人给我的，是同归于尽的咒印！"
记忆空间的金色光壁突然剧烈震颤。
